《从我聆听你》深水泊岸

21、chapter 21

　　那个夜晚，他们之间像是没有两年的嫌隙，她就地坐在地板上，津津有味地看着综艺吃着纸盒里的手撕烤鸡，扯下鸡腿递给他，笑盈盈的，眼睛都完成了月牙。
　　他都没有戴手套，直接接过来开始吃，他只记得鸡腿外皮很酥，又有些肥美，内里的肉质鲜嫩多汁，味道很棒。
　　后面兴致来了，姜聆将自己面前的可乐推远，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跟他手里的轻轻一碰，带着气泡的酒精味液体洒出来，濡湿了他的指尖。
　　到了最后，她吃的满手是油，连带着啤酒罐子和茶几上都是油渍。
　　喝了酒便犯困，强撑着睡意去卫生间洗漱，出来便仰躺在床上，将从梳妆台抽屉里拿的一片面膜闭着眼撕开，凭着自己的手感巴拉到脸上，睡着之前，掀开眼皮看到进来给她拿了一杯蜂蜜水的唐江轶：“待会帮我把面膜取下来啊。”
　　他把玻璃杯顺手搁到床头柜上，到客厅拿手机上网搜索“女孩子面膜敷多久，取下来之前要做什么”，看完之后，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表情，快速学习记在脑子里。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嫌隙总是没那么容易尽数消除，在这个看似平和温馨的夜晚背后，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多难以修补完好的裂缝，比如不完美的过去，比如疯狂流逝而缺失的时间，再比如现在他们这种尴尬迷离的现状。
　　哪有那么容易啊。

　　第二天上午姜聆就接到了自家老爸的电话，显然是出差回来了。
　　汪研性格有些要强，他晚上回来没见着自家女儿，问了她一句，她舒展舒展眉毛，撇嘴轻飘飘地说你自己问她吧。
　　姜父用手指蹭了蹭后腮，明白了问题可能并不简单，心里盘算着还是自己明天抽空问问聆聆吧。
　　电话里简单盘问了她们母女之间吵架的原因，叮嘱她晚上务必回来吃饭。
　　即使再不愿意，再想就这么拖着，姜聆自己也明白，她做的事情得有个交代，一方面是对自己的家庭，一方面也是对唐江轶吧，她还得让自己心里不再彷徨。
　　她只是简单地告知了唐江轶一声，自己今晚回家，可能不回来了。
　　他当时就回复了一声嗯，彼此都明白她这趟回去要交代的是什么事，她不说，他也没有点破。
　　因为他明白，现在还不到时机。
　　嘱咐她开车慢点，那边应了一声之后对话便结束了。
　　下班回家，将车子滑进车位。
　　在车里自己嘱咐自己，一不再犯犟，二不生气，三爸妈说什么都听着。
　　好的，点点头，进了上行电梯。
　　进了屋换鞋，她爸拉开厨房的门，系着围裙探了半个身子出来，给她指了指茶几上切好的水果拼盘。
　　“你妈也快回来了，你给我好好的啊。”半是威胁，半是提醒的一句话，说完关上了厨房的玻璃门，防止油烟飘出来。
　　果然，不出五分钟，汪女士就回来了，姜父之前肯定给她说过，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姜聆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她半口苹果含在嘴里还没有咽下去，在汪女士凌厉的气场下，生生咽了下去，“妈。”
　　“还知道回来，好好跟你爸解释解释□□吓唬我的事情吧！”汪女士换鞋之后提着小挎包搁到沙发边上，凑过身来看了一眼她面前盘子里的水果。
　　哈？□□？姜聆手里的叉子稳稳的插进了两块水果之间的空隙里。
　　原来妈妈是认为自己拿办的□□来膈应她，这几天才一直把她晾着的么，要是汪女士知道她是真的整了个结婚证出来，按照她的性格，可能会用健身房那一百八十斤的杠铃碾死她。
　　算了，害怕。
　　连吃水果的兴致都没有了。
　　饭桌上，姜聆还是得半虚半假的交代着，翻出手机里存着的那张完整的结婚证件内部照给她看，高清到连钢印的纹路的清楚可见。
　　坦白唐江轶就是两年前他们知道的那个男朋友，不着调地开始瞎掰说就一直在一起，刚好时机来了头脑一热就把证给扯了。
　　汪女士看起来像是快把桌子给掀了，碍于姜父在场没有发作，咬牙切齿地将筷子拍到大理石桌面上，清脆的声音吓得本就神经紧张的姜聆一个激灵。
　　“你行！！”汪研也顾不上仪态端不端庄，起身往后一退，椅子腿蹭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面色不蕴地摔上房门。
　　最后这场姜父本来是计划着化解母女矛盾的家宴还是不欢而散，难得姜父跟她促膝长谈了好几个小时。
　　没有过多的指责，只是言语平和地像是勾勒他的工程设计图纸一样，细细跟她道来汪研对她不擅于溢于言表的疼爱。
　　她就静静地听了一晚上。
　　最后还是借口说唐江轶还在等她，内心兵荒马乱地离开了家。
　　车子开回到西雅风郡的停车场，熄了火，姜聆还是没能抑制住地握着方向盘哭了出来，起初带着隐忍，最后泣不成声。
　　然后有个男人过来不由分说地拉开车门，握着她扣在方向盘上已经有些僵硬的双手，环过她的腰身将她从车里半抱着出来，拢到自己怀里。
　　扣着她的脑袋，把她摁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脊。
　　他能顺着她紊乱的呼吸感受到她复杂的心境，他知道这个女孩的为难和歉疚。
　　他从电梯里出来，看到她崩溃，最后心疼大过踌躇，他想要安慰她，分担她的难过，怎么也舍不得她自责。
　　“乖啊，不哭了宝贝。”他弯着脖颈，凑到她耳边低声哄着她。
　　她抽抽噎噎地闷在他胸膛深呼吸，调整自己，不得不因为这句话心里一颤，像是要烧起来。
　　这两年，她也交过男朋友，可是听着别人对她讲这样肉麻的字眼，她怎么都觉得不自在，甚至有些反感，可是为什么面前这个人，让她像是被下了蛊一样？
　　他就着现在的姿势，半拥着她上楼，进了卧室，又推着她进了浴室：“去舒舒服服洗个澡吧。”
　　她一路顺从，耷拉着脑袋没有任何反抗。
　　唐江轶合上浴室门之前，还有些不放心的交代一句：“有什么事就叫我。”
　　站在原地偏头想了想，拿出手机去阳台上拨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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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