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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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杯摇劝天边月。愿月圆无缺。持杯复更劝花枝。且愿花枝长在、莫离披。
持杯月下花前醉。休问荣枯事。此欢能有几人知。对酒逢花不饮、待何时。
“秦岭有变，师尊为此奔波数月，想必精神灵力皆有损耗。所以今晚没有酒，只有茶了～”青檀笑着取水烹茶，月光下茶烟袅袅晕染开来，如梦似幻。
清和一脸遗憾：“对酒逢花不饮、待何时。月下花前，最合饮酒，光是茶未免过于寡淡了。”
“这些年虽有谨山的灵气和药茶温养，但师尊的旧伤也只是不再复发，并非痊愈。”青檀为清和斟上茶，又回身拿了几样茶点，“所以啊，师尊还是多加珍重才好。若是真想喝酒，待荼靡花开尽，弟子再陪师尊痛饮也不迟啊。再说，这松间溪上，哪里来的花啊……”师尊可是越来越会找喝酒的借口了。
清和从善如流地拿起青瓷杯品了品茶，反将一军：“翼朴莫要转移话题，如今月下无酒，难道不是因为你与温留把为师那几坛桑落全糟蹋了？温留现在还没醒，睡在在院子里醉得不省人事。”
一阵夜风吹过，溪边柳枝轻舞，点点杨花随着林中萤火缓缓飘散。
青檀笑得眯起眼睛，也并不打算遮掩：“啊哈哈……师尊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弟子微末心思，又岂能瞒过师父呢？”
“也罢，左右你不也私藏过几坛檀叶青，再加上今日你制的鹤溪茶也不错，为师就不予追究了。等为师出关，把你的酒都拿出来就是了。”不就是不让自己喝酒，非要绕几个弯子，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可信么……清和有些无奈。这孩子的心思倒是不坏，但就是不肯直说，对人对事也总存上几分不放心。在这点上，她还是不如夷则啊……
闲谈说笑后，师徒二人终于回到了正题。
“师尊，秦岭此变，是与魔族有关么？可严重？”青檀肃下脸色，借流萤绘出了她在谨山以及周边几座山脉观测到的魔气分布与走向。
清和看过流萤图，蹙眉细思：“若只是秦岭一处，尚可控制。但结合整个中原来看，魔族似乎也在划阵布局。一但龙脉附近魔气全面爆发，引动四方封印动摇，那这几个点的魔气就将以燎原之势扩散。人族危矣。”
“弟子已将魔气活动范围又加了封印。秦岭是关键之处，有师父和太华山诸位前辈的加持想必五到十年之内也不会动摇。”青檀为清和续上热茶，正色道：“师尊秦岭之行虽暂无损伤，但对旧伤的影响还未可知。而弟子与太华等地皆有联系，一旦有变即刻就能告知中原修仙各派。”
青檀拂衣上前，向清和叩首：“还请师尊以身体为重，安心闭关。三年之内，弟子必护中原无虞。”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认真的青衣女孩，清和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一个同样的身影，同样的坚定与认真……
一瞬过后，清和却斥到：“魔族事大，就算是当世诸位仙者高人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就算你是半妖，有人族所不能及的能力，可从人族的角度看，你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你是我的徒弟，也是太华弟子。你如此说，置为师于何地，置太华于何地！”当真是天命循环么，这孩子竟是和当年的夷则做出了相似的选择……而自己所说的话，也不由与当年重合。
“那弟子就只去游历可以吗？师父去岁就说，我的封印术与妖族术法结合已鲜有对手，我已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了。而且弟子常回太华，与南熏前辈她们也认识，若有无法解决的事肯定会找她们的～”
“而且……弟子全族因魔族而亡，师父应该明白……”
清和扶起青檀，长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必……你的心性为师还不清楚，你一向少有爱恨喜恶，就算真是憎恨魔族……又怎会至此。不必为他人心安找理由，还记得么？”
青檀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清和，也不说话。
最后清和还是妥协了，他传了信给太华山诸长老，正想叫温留同行时才突然想起——温留不是被灌醉了么，以它的酒量，估计没有一月是醒不过来了。
“你这丫头，计划多久了？”清和再次无奈。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额头上都要开始长皱纹了，果然修仙之人也扛不住心思重的徒弟啊……
“师父哪里话？虽然谨山有封印阻止外人进出，众妖也与我们相熟，可师父这次闭关时间不定，有温留前辈在当然更放心些。”
“温留酒醒后怕是要气死了……”它大概又要拿满院子里的东西撒气了，清和默默算起了重修屋子大概需要多少钱。
“那还请师父多担待了～”
第二天青檀拜别清和，准备下山。清和看小徒弟负手临风，一派从容淡定，就随口问了一句：“下山后，你准备去哪里历练？”
“嗯……大概巫山吧。”
巫山……若当真是天命循环，那她便有她的造化，自己也无需阻拦了。清和回到屋内，却并未准备闭关，只是在阁楼上静静地目送青檀渐行渐远，一如当年看着夷则离去。
希望……一切能安好吧。
待小徒弟历练归来，想必那几坛檀叶青也该熟了。正合共饮。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