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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悲惨的人生 ...

  •   房间光线有些暗,只留一盏床头灯,床上的人已经安睡。
      这时房间的门悄悄的开了,推门进来的人轻声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躺到了床上。

      睡梦中宁溪觉得自己被什么压住似的动弹不得,以为是被鬼压床了,睁眼看才发现是个人,即使光线不好宁溪也能认出,那是自己老公,张旸。

      宁溪推开他,“干嘛?”

      张旸丝毫没有被推开之后的尴尬或者恼怒,声音依然是平时不温不火的样子,“之前怕你没准备好,一直也没……现在我们都结婚两年了,妈他们都催了,我们也该准备要孩子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宁溪睡得好好的被他弄醒,一时有些反应迟钝。

      “把衣服脱了吧。”张旸见她没有反对只当她同意,说着也不等她回答就又凑过来,动手去脱她的睡衣。

      任谁也不会相信结婚两年他们根本就没有房、事,张旸也从来没有主动过这事。现在宁溪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剩了,睡衣,小内,已经被张旸扔到了一边。

      虽然她这睡得好好的被吵醒,完全没有心里准备,不过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头一次,而且除了这事儿张旸对她都不错,宁溪也不愿扫兴,对于这种两人都坦诚相见的样子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说什么。毕竟已经结婚了,这种事早晚都要经历的。

      张旸见宁溪没反对,伸手去够墙上大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开了,房间瞬间亮了。

      灯一开,自己就这么光光的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宁溪条件反射的双手环胸去挡,有些恼怒的说,“你开灯干嘛?”

      “不开灯怎么看的清楚?”这种时候,这么一句很容易让人脸红的一句话,从张旸嘴里说出来,那不温不火的语气,偏偏让人生不出一丝任何旖旎的想法。

      不是开着床头灯呢吗?开了大灯这么亮堂,让人怪不自在的,宁溪心里别扭的想。

      张旸没多耽误,翻身在宁溪上方,掰开她的双腿就往宁溪那里凑,伸手提枪就要上阵。看他这架势,宁溪反应迅速的往后一退。

      退开之后,宁溪一把推开张旸,拉过一旁的被子裹住自己。这时宁溪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涨,别说自己是第一次,就算不是头一次也不能这样啊,什么都不做,剥干净之后,就这么直接上阵,不得疼死?不说自己受不受得住的问题,单是这样上来就剥干净,剥完就办事,就让宁溪心里特别不舒服。之前的不好意思和心里仅存的那点幻想,瞬间就散的一干二净。
      说她较真儿也好,瞎矫情也罢,反正宁溪是无法接受张旸就这样直接上阵的,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接受不了。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宁溪大学期间也交过男朋友,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姑娘。当然,宁溪只交过一个男朋友,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对比,但有了之前的对比,张旸这样让宁溪非常不舒服。
      见宁溪推开自己,张旸用无辜的声音说,“怎么了?”
      边说还边去拽她被子。
      宁溪拍掉他拽自己被子的手,“你打算就这么做?!”
      “啊?要不然呢?”
      宁溪默,这让自己怎么回答?可是看他无辜的样子,他不会也是第一次吧?不可能吧?!关于男人是不是第一次的问题,宁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但为了自己不受苦,宁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你……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张旸顿了一下说,“不是。”

      说着话,一个分神,被子就被张旸拽走了,宁溪感到一阵疼痛,张旸已经在顶宁溪的大门了。
      “啊~疼!王八蛋!你起开!”
      宁溪又痛又气,伸手去推他,试图让他从自己身上离开。然而张旸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顶撞着宁溪。
      宁溪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受,反正张旸这样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她感觉疼的都要失去理智了。宁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有些慌张,完全忘了自己练个几年的跆拳道,只一个劲拍打着张旸,又伸过去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或许是被咬疼了,或许是宁溪反应太激烈了,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张旸顶撞了半天,撞的宁溪生疼也没找对地方,终于还是退开了。

      宁溪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摸了件衣服套上,快速的从卧室出去。
      等锁好客房的门,宁溪才扑到床上哭起来。

      张旸刚刚的做法,宁溪莫名的感觉到屈辱,心里既委屈又愤怒,这一刻宁溪压抑的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

      想到这两年的婚姻,宁溪觉得好无力。

      宁溪是小城市出来的,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帝都工作。都说毕业等于失业,毕业等于分手,宁溪也不例外,毕业了,也分手了。
      外地来京的,想在帝都站稳脚跟并不容易,工作以后,宁溪也一直忙着工作,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当然最主要的是没有心思谈恋爱。
      如此几年之后,一直单身的宁溪迫于父母的压力,也跟很多人一样走上了相亲之路。

      相亲路上,宁溪遇上过各种奇葩。
      跟张旸也是相亲认识的,在宁溪28岁那年的五一,是同学的同学介绍认识的。这是宁溪相亲以来遇见的第一个正常人,跟之前那些奇葩相比,张旸简直不要太好,于是两人就这么慢慢熟悉了起来。

      熟悉之后,才发现他们两人是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一个学校,张旸比宁溪大两届,现在又都在帝都工作。张旸表现的很积极,宁溪也觉得他们很有缘分,能从小学到大学都是一个学校,又同在帝都工作,现在在相亲的时候遇到,这难道还不算是缘分吗?试试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自己也没渴望着有爱情的婚姻。于是,他们两人很快就确立了关系。

      十一放假一起回家的时候,张旸和宁溪两家人见了面,双方父母都催他们年底结婚吧。
      虽然宁溪对张旸只是觉得终于遇到一个正常人了,并没有产生多少感情。但看多了身边朋友的分分合合,又被相亲时的各种奇葩,折磨的筋疲力尽,宁溪也不再期待所谓的爱情了。既然不期待感情,那找一个看着顺眼的嫁了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两人同意之后,结婚事宜就在两家人的操持下办了下来,年底宁溪和张旸就结了婚。
      婚礼是在老家办的,结婚之后,两人一起又回了帝都工作。

      同意结婚的时候,宁溪就做好了心里准备,然而新婚之夜张旸什么都没做。可能处于女生的羞涩吧,宁溪也没好意思主动。这件事,就这么放了下来,两人谁都没有提。于是他们就做了近两年,有名无实的夫妻。

      虽然闺蜜也说过宁溪总是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和骄傲,两口子之间的事,谁主动又有什么关系。可宁溪就是没有办法在这件事上主动。

      第一年的时候,宁溪心里也是各种猜测。难道他其实是不愿意结婚的,只是迫于家里催婚的压力才答应的?还是有喜欢的人?可也不像,张旸平时对宁溪挺好的,虽然谈不上无微不至,但也足够细心了。宁溪在这上面从没较过真儿,没拿张旸跟别人的老公男朋友相对比,也没跟自己之前的男朋友相对比。因为她觉得自己对张旸还没产生爱情,张旸对自己估计也没有产生爱情,毕竟没有那种感情,这样就已经挺好了,相敬如宾没什么不好。

      一开始还各种猜想,时间长了,宁溪也就不整天猜测了,她告诉自己或许他们的感情到那份上就好了,顺其自然吧。

      第二年他们依然保持着第一年的情况。这样的相处模式并没有给宁溪的生活、工作,带来什么不便,宁溪也没觉得哪儿不好。就在宁溪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的时候,发现生活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因为慢慢的,周围的人,不管亲戚朋友,还是同事同学,时不时的总是问,都结婚快两年了怎么不要孩子,都三十了还不要孩子,再晚就是高龄产妇了。每当他们用一副“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你怎么这么任性”的表情,劝宁溪要孩子的时候,宁溪都觉得特别荒谬。她又不是单细胞生物,又不会无性繁殖,上哪生孩子去?但这种事,她又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说出去都没人信,结婚两年了,还没有同房,当然他们这种情况,就是亲妈,宁溪都说不出口。

      被周围的人说的多了,宁溪也开始烦了。烦亲戚朋友,烦同事同学,烦张旸,也烦自己,尽管知道大家都是好意,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么一说,宁溪还是越来越烦。尤其是在娘家和婆家催自己生孩子的电话,打的越来越勤的时候。

      宁溪回去的时间开始变得越来越晚,对张旸的说法是加班,其实就是下班后,或者逛逛街,或者去图书馆看看书,在外面消磨时间而已。
      宁溪变得越来越不想回家,越来越不想面对张旸。因为她怕多面对张旸一会儿,说不定某个时刻自己就会忽然发起飙来。怕自己会变得歇斯底里,失去自己一贯的冷静和理智。

      偶尔消极的时候,宁溪也会想,他既然不愿意,为什么又要跟自己结婚?自己虽然因为所谓的三十岁危机才跟他结的婚,想着二十八岁结婚,二十九岁生孩子。可即便自己有这样计划,她也不会随便就答应结婚的,还不是看他很积极又是相亲好几年终于遇到一个正常的,才答应的。可他这样是因为什么,宁溪猜不透想不明白。

      只因为宁溪平时表现的强势,所有人都以为是宁溪不想要孩子。所有人都有各种方法想“说服”宁溪别犟着,早点生个孩子。而张旸的不作为,更是坐实了众人心里宁溪不想要孩子的事实,让自己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宁溪也没办法说出他们并没同房的事情。

      宁溪曾经试图跟张旸谈过离婚,张旸不但不同意,并且还让自己的父母和宁溪的父母一起劝宁溪,双方父母只以为他们是闹矛盾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宁溪跟父母又说不出口。于是事情就僵住了。想离离不了,在一起又别扭着。

      今天张旸主动这件事,宁溪本以为,是因为他妈妈催的。不管以后是分是合,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宁溪虽然不明白这近两年的时间张旸为什么都不提这件事,但结婚不是过家家,既然离不了,本着再给彼此一个机会的想法,没有反对,却没想到张旸这样对自己。

      从那天失败的同房之事后,虽然张旸总是以家里催生孩子为理由往宁溪身边凑,但从那天起宁溪就住进了客房。
      宁溪也曾骗自己说他可能是第一次没经验,但又怕没面子才说不是第一次。可事实让人蛋疼,一个32岁的男人是第一次,鬼都不信。

      而且每次都是上来就把她剥干净,剥完就要直接上阵,就像例行公事完成任务一样,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当自己是生孩子的工具?还是当自己是鸡呢?

      张旸的态度让宁溪非常恼火。
      如果不是刚来帝都那几年,宁溪一直一个人住,怕不安全,曾经去专门学过一些跆拳道什么的,说不定张旸就完成任务了呢,呵呵。

      对于自己脑抽了,还给了张旸几次机会,宁溪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扇了自己几巴掌,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脑子进水了吧?你是傻、逼吗?!什么时候这么白莲花了?他那样对你,你居然还又给他机会?”

      回过神来之后,宁溪当天就出去住了。离婚这件事,可能办下来时间不短,但是自己一刻也不想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了。

      走的匆忙,宁溪当时只带了两身随身穿的衣服。于是几天后,宁溪特地挑了一个周一,请了假,过去拿自己东西。想着张旸平时下班回家的时间很稳定,周一他都有例会不能缺席,肯定不会遇上。

      打开门,在玄关处,听见屋里有动静,宁溪不自觉的放轻脚步,心想不会是招贼了吧?

      以为是贼,王蓓不知道该进去还是离开。这贼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团伙作案?是偶尔为之还是惯犯?自己虽然会些防身术,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钱财怎么也比不上人身安全重要。
      宁溪顺手拿起玄关处的雨伞,还在犹豫是走是进去呢,就听见有人啊了一声。

      虽然只是一声,没有听到说话,宁溪听出了声音的熟悉,张旸怎么没去上班?

      虽然不想见他,但都已经过来了,宁溪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一次说清楚也好。
      听着声音是从卧室传来的,宁溪放下手里原本想做临时武器的雨伞,向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发现门只是掩着没有锁,宁溪伸手去推门,刚推开一丝缝隙,就看到正在酣战的两个人。

      “嗯哼……不行了……哈……啊……”下面的人趴在床上,粗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他们显然以为家里没人,声音并没有压着。

      上面的人声音里带着些有些怒气的说,“你居然要跟你老婆生孩子,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不是说结婚只是为了应付家里吗?结婚之前你答应过我,不会跟她发生什么。现在有一个漂亮又能干的老婆,你很开心是不是?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没有,你知道的我只爱你。你为了我到现在都没结婚,我跟她结婚已经是极限了,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没想真做什么,就是吓吓她,不然时间长了她会怀疑的。她已经被我吓唬住了,现在都搬出去住了。”

      那人听他这么说才低声笑了,“你就不怕她跟你离婚?离了婚,你父母不是还要让你再找一个。”

      “没关系。宁溪从小到大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都是拔尖的,所以性格上有些清高又自尊心强,加上家庭因素,既自负又自卑,她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结婚近两年都不曾同房的事。她说不出口,她父母又是比较传统的人,轻易不会让她离婚的,老一辈儿的人会觉得她都三十了,离了婚也找不到好的了。就算真离了婚,我也可以以伤的太深,忘不了她为借口,不再结婚。我父母也不会逼得太狠。”

      “那就好,到时候我们就去国外注册。”

      宁溪也不是没怀疑过张旸心有所爱,但万万没想到他的心有所爱居然是个男人。还为了这男人守身如玉,真是可笑恶心至极。

      虽然宁溪有个小助理就是资深的腐女,喜欢泡小说网站,整天在宁溪耳边叨叨,宁溪也多少知道一些。平时只是听说也没觉得怎么着,国外同性恋都可以注册结婚的,现在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宁溪才体会到,到底有多恶心。你们爱搞基就搞基,别扯上别人啊。

      宁溪被事情的真相气的浑身发抖四肢发麻,如果不是自己今天过来,是不是自己就一直做着挡箭牌?他们要搞基,凭什么要让自己做垫背的?
      宁溪心里恨张旸恨的咬牙切齿,他这是要毁了自己。宁溪了解自己的性格,又因为母亲两段婚姻,对婚姻的态度本就消极,加上自己那失败的恋爱经验,如今结婚又遇上这样的事,自己很难再相信男人了。可自己又不是蕾丝边,不管离不离婚自己这辈子注定了。

      宁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出来的,直到回到租住的地方,她的四肢都是麻的。

      几天后,宁溪冷静下来,然后才去查张旸和那个男人的事。查完之后,看到那些照片和视频宁溪是真的吐了,吐了三天。生活不是电视剧,也不是谍战片,没人有会闲着没事调查自己身边的同事朋友,可正因为这样,有些事情,一查一个着。喜欢什么性别不要紧,但现在他们这么来恶心自己,宁溪还是受不了。

      查完之后,宁溪找了个时间把张旸约了出来,事情总得解决,自己不可能一声不吭的继续给他们做挡箭牌。

      宁溪开门见山的说,“离婚吧,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个字。”

      张旸并不知道宁溪已经知道他是gay的事,“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要离婚?”

      “好好的?张旸,你装失忆呢?你觉得这两年我们的相处正常吗?好好的?是你自己好吧?”过了最生气的时候,宁溪这会儿反而特别冷静了,“少说废话,我已经知道你和那个男人的事了,签不签你自己看着办。”

      张旸震惊的看着宁溪,“你……”

      从宁溪的眼神里,张旸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知道宁溪不是肯吃亏的性子,那么离婚是必须的了,离了也好反正他们也没有感情,从桌子上拿过离婚协议书看了起来。
      张旸看完,把离婚协议书放到桌子上,“就算你知道了我和他的事,我们离婚就是了,我也不耽误你。可你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你就要我净身出户?你想钱想疯了吧?”

      宁溪冷哼,“你明明喜欢男人,还跟我结婚,这就是骗婚。你骗婚难道不应该做点赔偿吗?净身出户怎么了,说的好像你有多少钱似的,车是结婚前我买的,这两年在帝都住的房子是租的,老家的房子,首付是你付的没错,可每个月的按揭我也平摊了一半,而且每个月还房贷的钱是从我的卡里转出的。除了把这两年你的工资赔给我,我也没要你什么资产,房子有我的份,我凭什么不能要?你毁了我的人生,对我造成了这么大的心理阴影,我能好声好气的在这跟你说话,你就该知足了。你今天还活着,就该庆幸自己生活在法治社会,如果不是杀人偿命,为你一个人渣赔上一条命不值得,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宁溪的说法张旸不能理解,觉得无语至极,“没告诉你事实真相就跟你结婚,是我理亏,你想让我做一些赔偿,我能理解。不过,虽然二婚不好听,但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离婚后,对你以后也没什么影响,有必要这样小题大做吗?还宰了我,你吓唬谁呢?”

      宁溪看着张旸一副“你无理取闹”的表情,发现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宁溪气笑了,他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吗,只要解释清楚,仇人也可以做朋友。没影响?心理上的阴影,心理上的伤害,难道就因为看不到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吗?

      “我八岁的时候,坐在我后排的小朋友调皮拿圆珠笔往我衣服上画画,我打了他一学期,后来他就转学了。跟我妈妈刚到王家的时候,我继父弟弟妹妹家的孩子骂我拖油瓶,合伙欺负我,我打完他们挨个给他送到家并“如实”的告诉他父母,他们就又挨了第二顿打,从那往后他们再也没敢惹过我。上初中刚转学那年,坐在我前排的一个男生早恋,想跟我处对象,我不愿意就恼羞成怒天天找茬。我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后来他因为被举报早恋,被学校通报批评叫家长,后来也转学了。高中的时候……哦,高中的时候没打过人,男孩比女孩发育晚,初中打的过,高中的时候已经打不过男生了,也就是高一的时候跟校长举报了一下我们班主任,谁让她克扣了我们班前十名的奖学金,她到聪明没有全贪了,只是那时班上大部分都是村里穷人家的孩子,扣下三分之二也够无耻了。”宁溪淡淡的说着,头也没抬,只是看着手里的咖啡。

      “你什么意思?”张旸认识宁溪两年多,从没见过宁溪发飙,他不知道宁溪真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宁溪话里的威胁他还是听懂了。
      “你只有一次机会。不过今天你签不签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只是你签与不签决定了我给你的准备时间长短而已。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一般当时就报了。

      但张旸并不觉得他对宁溪造成了什么伤害,他觉得宁溪没有任何损失,不想顺着她,推开椅子站起来,“我还在上班没时间跟你闲磨,你既然想离婚,那改天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这个我是不会签的。”

      宁溪看他明显不当一回事的态度,伸手端起手边的咖啡,泼他一脸,慢悠悠的说,“慢走,不送。”

      “你……”张旸被泼咖啡,公共场合他又没法发脾气,生气的指了指宁溪,起身走了。

      虽然有心里准备,宁溪还是被气到了,原以为是个正常人,可看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才知道这个才是最大的奇葩。宁溪暗自运气,连喝几口咖啡才缓过来。

      “那是咖啡,可不是酒,你就算这样喝也不会醉的。”

      听到声音,宁溪转头,心里叹口气,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赶走一个奇葩,又来一个不想见的人,“郝励?”

      郝励就是宁溪的初恋男友,也是宁溪唯一交过的男朋友,更是毕业就分手的那个男朋友。

      郝励不用宁溪说话就径自坐到了她对面,宁溪沉默的坐着,不看他,也没跟他说话,这会儿,宁溪真的没心情搭理他。只从包里拿出电脑,默默地敲击着键盘。

      郝励点了杯果汁和几个甜品,伸手夺过宁溪手里再一次到嘴边的咖啡,“跟你说过多少次,咖啡喝多了不好。”

      说着把果汁往她那边推了推,“还是喝点果汁吧,有营养,还有甜品,都是你爱吃的。”

      宁溪抬起头看他,“……”

      郝励嘻嘻一笑,“你是想问我怎么会来帝都吧?我公司搬来帝都了,上个月才搬完家,一直想找你来着,结果打好几次电话你也不接,我说你够忙的呀。你不接我电话,不会是把我拉黑了吧。”

      叹一口气,宁溪说:“郝励,你知道我的性格,当年你离开帝都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从那时起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我也说过,分手以后绝对不可能是朋友,再见,装作不认识就好。我现在没心情理你。”

      郝励脸上的笑瞬间凝固,沉默了几秒钟,“溪溪,对不起,但是你要相信我爱你。不管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郝励!”宁溪打断了郝励要说出口的话。

      不管郝励想说什么,宁溪这会都没心情听,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宁溪就往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郝励看着宁溪走出去的背影,皱眉沉思。

      几天后,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看大家都笑的一脸暧昧,宁溪疑惑。回到办公室才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束黄玫瑰。

      “王姐,这花好漂亮啊,你老公送的吧?”助理小妹一脸羡慕的说,“王姐你好幸福啊,都结婚两年了,你老公还时不时的制造惊喜,我这还没结婚呢,男朋友都不知道送个花什么的,搞点浪漫。”

      宁溪知道黄玫瑰,只可能是一个人送的,再说,就算她和张旸没有闹掰,张旸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花。
      不过这束黄玫瑰,现如今自己已经不喜欢了,正想把花拿去扔掉,手机就响了。

      “喂?”

      “花收到了吗?喜欢吗?中午一起吃饭啊。”是郝励的电话。

      宁溪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我下午还有工作。”

      “下午的事下午再说,现在都中午了,你总得下来吃饭不是,再说我都到你公司楼下了。”

      宁溪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下去,郝励的脾气,绝对会上来,自己是要离婚,可郝励如果上来公司别人只会以为是自己出轨,郝励肯定不会掩饰,大家又不瞎,再说这种桃色新闻根本就解释不清楚,无可奈何,宁溪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宁溪到的时候,郝励已经点好菜了,都是宁溪喜欢吃的。整个吃饭期间,郝励就像多年之前那样照顾宁溪,看出她心情不好,想办法逗她笑。

      当宁溪真的被他逗笑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郝励也是这样贴心,想着以前两人有过的曾经,宁溪眼睛有些湿润。可是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郝励现在心里还有她,那又怎样,她的心里对他已经升起怨恨了,如果不是他的固执,不成熟,或许……反正无论如何他们也回不到过去。

      “黄玫瑰,从八年前我就不喜欢了,还有这些菜,也只是我曾经喜欢的,现在也不喜欢了。郝励,人都是会变的。”

      郝励看着她说,“我曾经也以为人总是会变的,可事实证明,有些事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变 ……”

      说着就听到宁溪冷笑一声,郝励没有像之前一样嬉皮笑脸,认真的说,“我是说真的。溪溪,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后悔,没有找你问清楚,我不该收到短信只顾着伤心,第二天就走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找我问清楚?什么叫收到短信只顾着伤心了?你在我生病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如今又来说这些做什么?还有意义吗?”

      “我收到你的短信,说要和我分手,说不会跟我走的。我那天收到短信只顾着伤心了,第二天就走了。”

      自己什么时候发过那样的短信了?等等,那个时候自己烧的迷迷糊糊的,手机就在旁边,而那几天宿舍的其他人都忙着各种面试,只能抽吃饭的时间来看一样。只有一个平时关系不怎么好的关伟一直在旁边陪着自己,当时自己还当是快毕业了,难免感性一下,没想到。不过就算如今自己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不是所有的误会解除都能和好如初的。

      “现在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幼稚不会再固执不会再退缩,我会一直守着你。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你在帝都,我就在帝都,你回老家,我就……”

      “我记得,我结婚的时候,给你发过请帖的。你不会忘了吧?我已经结婚了。你不觉得你说这些有些不合适吗?”宁溪打断他的话,早干嘛去了,现在来说这些。

      “可是你过的不好,那个人他不能给你幸福,他喜欢的是男人!”郝励低声喊道。

      “你……”

      看到宁溪震惊的样子,郝励双手一抹脸,不自在的说:“对不起,我……我那天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后来就……就去查了下。”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宁溪打破沉默,“郝励,就算张旸喜欢男人,就算我会跟他离婚,可那些都是我的事。我的人生,八年前就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以后也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当年我什么都没有,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有能力能给你更好的。”

      “我想要什么从来都是靠我自己去挣,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

      “你放心,他的事,我会帮你的。等你离了婚,我会重新追求你的。”郝励一脸认真的说。

      郝励是个固执的人,宁溪知道,他既然知道了张旸的事,现在又这么说,如果不说清楚,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虽然不想扯开当年的伤口,可宁溪也不想,在现在她要对付张旸的时候,还要一边应付着郝励,郝励固执起来比张旸那种渣男难缠多了。

      “郝励,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当年,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在乎你一无所有,只要你心里爱我就够了?我有没有说过,即便你什么都没有,我不怕吃苦受累,我们还年轻,我可以和你一起打拼?我有没有说过,即便你创业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你从头再来?”

      “你不是没有能力的怂包,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我们一起努力,车子会有的,房子会有的,存款也会有的。即便这些都没有,没有面包牛奶,哪怕吃咸菜喝稀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不在乎。”

      “你觉得帝都压力大,我愿意和你一起回老家发展。我都已经做好和你一起奋斗的准备了,可是你做了什么?说什么不愿意我跟你一起承受这些,说什么不愿意我吃苦,说什么你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我。就算当年是误会,那又如何?只一个短信,你就连问都不问就走了。说白了,能那么轻易放弃只是因为爱的不够而已,就这么简单。我当时不懂,纠结痛苦了几年,但现在懂了。”

      “郝励,是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没给过你机会吗?从我们分开,我等你回头等了六年,一直到两年前才结婚。这六年里,只要你一个电话,只要你一句话,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飞奔到你身边。可你呢?这些年你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吗?”

      把心里要说的话说了,把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感觉轻松多了,宁溪叹一口气,“就这样吧,郝励。我不想问也没精力管,为什么一直对帝都有些抵触的你,要忽然把自己的公司搬迁到帝都。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以为爱情就是人生全部的孩子了。事实上,很感谢你和张旸,你让我不敢再相信感情,张旸让我无法再相信男人。”

      “溪溪……你别……”郝励的声音有些不稳,眼里满是疼惜和悔恨,还带了一丝乞求,“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我不会再让你为难。我会等,等到你能接受的那天。”

      宁溪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知道当年的郝励还不够成熟。她也知道自己是有些迁怒郝励。如果郝励没有放弃,她就不会遇上张旸这个令人恶心的人渣;如果不是等了六年都不见郝励回头,她灰心丧气不再期待感情,就不会答应和张旸结婚。

      但如果只是如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次之后,郝励就没在找宁溪了。宁溪忙着报复张旸,也没多余的精力去关注郝励。

      做完一系列的针对张旸的铺垫之后,宁溪就准备离开帝都了。

      张旸找上门来的时候,宁溪已经整理好东西,正要去机场。

      宁溪打开门,就站在门口也不让他进来,“有事?”

      张旸拽起宁溪的胳膊就往外拉,“走去民政局,我现在就跟你离婚。”

      宁溪甩开他,“我现在又不想离婚了,反正就是离了婚,我也不会再结婚,现在这样挺好的。哦,还有,你大概不知道吧,我上周回去过了,是你爸妈求着我别跟你离婚的,我这个人一向尊老爱幼,自然要顺着他们的意见了。”

      “王宁溪,我们的事,跟我父母没关系,你居然合成那些虚假的照片寄给我父母,不但寄给了我父母,还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我爸妈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他们是老实人,你让他们以后怎么面对那些老街坊。你还是不是人?”张旸吼道。

      “你还知道你做的事让你父母没法见人啊?你敢做我为什么不能寄?照片是合成的没错,但你做那些恶心事难道不是真的?”
      宁溪就是知道他们父母是要面子的人,才故意搞得人尽皆知的。他们父母在村里种了一辈子地,他们的年纪也不懂ps技术不知道照片是假的;他们也不会上网,不知道搞基这种事网上经常提到;他们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弯的这件事。
      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宁溪心情非常好,“你的手机和电脑是不是总出问题?做好的文件,总会莫名其妙的丢失?”

      “是你?”张旸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都不是偶然,他从来不知道宁溪还有懂这个的朋友。

      “没错。忘了告诉你了,我大学期间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是计算机系的,他所有的课程我都听过。甚至可以说他的课程我学的比我自己的本专业都好。”说完,宁溪把行李箱拿出门,锁门,动作中看都没看张旸一眼。

      “王宁溪!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不敢去告你”看宁溪往楼梯走,张旸跟在她身后说。

      宁溪停下,转过身看着他说:“哼,你可以去告我,是赔钱还是去坐牢,我都接着,只要你不怕你们公司知道你私下做的好事,你就尽管去。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坐牢呢?哼,我王宁溪一直是个偏激自私的人,只是这些年收敛了点,让你误会我是个好欺负的好人,真是不好意思了。”

      “溪溪,你没事吧?”

      “郝励?你怎么过来了?”宁溪没告诉过郝励自己的住处,郝励也没问过,他怎么知道自己住这儿的?

      “我路过这儿,看到他……”郝励看了一眼张旸一眼,顿了一下 ,“怕他对你……所以就跟过来看一下。”

      看到宁溪身边的箱子,“你这是要出门啊?”

      “嗯,最近糟心事太多,我休了年假,出去散散心。”

      他们俩人就这么无视自己,张旸伸手拨了一下宁溪的胳膊,“你不能走,你这么阴了我一下,就拍拍屁股走人?”

      “你把我想的太善良了,我不仅给你父母寄了照片,我走之前还给你和你那个恶心的男朋友准备了一份好礼。”宁溪看了一下表,“这个时间,照片和视频应该已经出现在了你和他公司那些人的电脑上了,这是我送你们的祝福。”

      张旸扬手啪的一声就扇了宁溪一巴掌,“你个贱、人!居然要闹到我公司去,你居然这么毁我!”

      “打女人,你还是男人吗?”郝励见张旸动手,就给了张旸一拳,两人一下就打了起来。

      “张旸你个魂淡,你住手!我毁你怎么了?你毁了我的人生,我凭什么要成全你?”
      “别告诉我你和这个男人是清白的?”张旸也是气的很,指着郝励道,“你既然也有人,咱们各自过各自的不好么,你居然这么狠。”
      “闭嘴。”这样的话,别说宁溪生气,郝励也接受不了。
      宁溪见张旸和郝励就这么在楼道里打了起来,虽然生气,但还是上前去拉架,她已经看到邻居家的门悄悄开了个缝隙,她可没兴趣让人看笑话。
      谁知道看到宁溪过来郝励怕伤到她倒是停手了,但张旸没停手,宁溪一个不小心就被张旸推下楼梯。这个地方本来就因为找房子找的急,租的一个老小区的房子,只有六层没有电梯,所以他们在楼道里打起来,是挺危险的。
      宁溪被推下楼梯只感觉脑袋一疼就晕过去了,倒是把郝励吓坏了。郝励见宁溪一脑袋的血,吓了一跳赶紧带她去医院。
      张旸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怎么着,一直到宁溪从急救室出来,张旸也没跟去医院。
      “护士,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郝励见急救室出来个护士,赶紧上前去问。
      “你是病人家属?”
      “我……我……我是她男朋友……”郝励犹豫了下还是撒了个谎,他怕万一要做手术需要签字之类的,自己不怕后续的麻烦和问题,也不怕负法律责任,就怕没家属签字医院不给做手术,对病人来讲时间就是生命。问题是宁溪父母都在老家,她那个老公到现在都没过来,找了宁溪手机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
      “我说你这家属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早说病人是RH阴性血?不知道病人现在多危险吗?病人现在失血过多,我们医院这种血型的血太少,现在也只够应急,你赶紧联系一下病人同种血型的家属……”护士的语速有些快,口气挺急的,这血型的,家人都轻易不敢让发生这种流血事件,万一医院恰好没有才危险。
      “对对对,我这是急糊涂了,我记得她加入过一个什么熊猫血协会,都是在这个城市的熊猫血的朋友,我联系看看。”护士一提醒,郝励也想起来的,赶紧就联系人。
      “行,那你赶紧的。”护士说完又进去了。

      宁溪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在,捂着还有些疼的脑袋坐起来,打量了下病房,感觉有些奇怪,这病房其他几个病床都没有人,医院什么时候这么空了?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见宁溪醒了,“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那不舒服吗?”
      “大夫,我不是磕着脑袋了吗,可脑袋也就是有点疼而已,怎么感觉……其他的地方哪哪都难受反而对比的脑袋不是那么疼了。”看着医生一边检查一边问话,宁溪想了想问,感觉进来次医院就浑身不舒服,跟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你男朋友没告诉你吗?”
      “男朋友?我刚醒一个人都没看着呢。”再说,哪来的男朋友?
      “哦,那可能他出去给你买东西去了,昨天下午一直守到今天早上。你这不舒服不是一年两年了吧?现在你的情况看你要选择哪种治疗方法了,而且还有一个难题就是你的血型,增加了手术的难度……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想想到底怎么做。”
      医生的话,让宁溪直接愣住了。
      医生什么时候走的,宁溪不知道,郝励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发现。一直到肚子饿了,才回过神来。
      吃了郝励买回来的饭,不顾郝励的劝阻,宁溪坚持出了院。既然已经没救了,又何苦待在医院浪费时间。
      其实最近这两年,宁溪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敢往哪想,现在医生已经帮她戳破了最后一层幻想,宁溪也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虽然医生说了一堆自己听不懂的专业名词,但有两个字她还是听懂了,癌症。别说已经是晚期了,就是前期,只自己血型特殊这一点就不好治。
      宁溪干脆就放弃了,在最后的日子里还是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罢。

      宁溪整理自己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己这一辈子真的挺可悲的。
      十三岁之前是个爹不疼妈不要的,从小跟着姥姥生活;十三岁以后在继父家里委曲求全,大的委屈倒也不至于,光是受那些零碎的罪也足够磨平了她的傲气;好不容易半工半读把大学读了下来,工作之后挣得钱也都给了家里,按继父的说法,前些年我供你上学,你毕业了自然要回报我们,供养家里的小弟。
      在城市里孩子是父母的责任,可在村里,弟弟妹妹也是姐姐或者哥哥的责任。天知道他只供自己上了两年的初中,高中的学费是姥爷出的,大学是自己挣的。但是家里五口人,除了后爸,都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管怎么说宁溪也必须要感谢他给自己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好在两个弟弟都不错,她妈虽然重男轻女,倒也不是没有原则,也不极品,要不然就真成现实版樊胜美了。
      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能工作近十年了,除了买了个二手车,根本就没什么存款。谈个恋爱,毕业就分手,结个婚,老公是弯的。想想就觉得可笑,自己这一辈子真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收拾完东西,找房东退了房,宁溪开着自己那辆二手车就回了老家。没回自己家,先去了趟邻县,到姥姥姥爷坟前看了看。姥姥姥爷是宁溪心里最后的温暖,就连妈妈再和继父生了弟弟之后,也没什么心思管自己了。
      回到家,看着母亲一脸无奈的数落弟弟,眼里却是掩不住的宠溺,宁溪心想就算自己走了,她还有两个孩子也不会太伤心吧。
      “溪溪啊,你这都结婚的人了,别整天在咱们家待着,回来好歹也回你婆家住几天,在娘家住时间长了别人该说闲话了。你别听那些传言,我看张旸那孩子挺好的,平时对你也不错,不想事稀罕男人的。”王福看宁溪回来几天一点不说走,忍不住唠叨几句。
      “爸,我才回来两天,算上今天才第三天。”宁溪好气又好笑,都这样了,所有人都知道张旸是弯的,他还觉得是自己的错了。
      “不行,明天就回你家去。老这么待着,人家该说我们不懂事了,不会教孩子了。”王福半开玩笑的说。
      “行,明天就走,”宁溪听不出来他的话里有几分认真几分开玩笑,也不跟他争论,转头跟李兰说,“妈,我想吃豆包了。”
      “这个季节吃什么都包啊,家里没枣儿也没豆子。我去隔壁你嫂子家,看她家枣还有没有剩下……”李兰嘴里说着还是起身准备看邻居家有没有。
      “哎,妈,别着急走啊,我还没说清楚呢。我不吃白面的,这么多年,每次过年你蒸的白面豆包,我什么时候吃过了。我想吃,小时候我姥爷经常做的那种,里边是黄色粘米面外边一层饺子皮似的白面,不要你们做的那种馅小皮厚的白面豆包。你不会,我来做,想这口都想了多少年了。”宁溪小时候在姥姥家就跟姥爷学过。
      “行,我给你买粘米面去,不嫌麻烦回来你就自己做。”李兰拿着钱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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