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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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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
寒星坐在公交站牌的候车椅上,拿着那条项链,用手指轻轻摩擦着镶嵌在坠子上的星形钻石,斜斜的长刘海飘扬在风中,注视着项链的紫色眼睛有些冰冷有些落寞。
赝品到底有多少个?真的到底在谁手里?她找来找去却始终一无所获。
寒星将头靠在冰冷的玻璃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抽出一根细长的白色烟夹在指间,打着火机用力吸烟,鼻子里冒出一股烟雾。
她望着远处高楼大厦,每一个窗口都点着一盏温暖的灯,看到这些,对常人来说再平凡普通不过,可对她而言却那么可望而不可即。
身为一个流浪的孤儿她只是不想挨冻受饿,不受其他人白眼,不被人鄙夷唾弃,可以住到有屋顶有床有被子的房子里,不需要多豪华,能栖身就心满意足。
寒星吐出一口烟,皱着眉微微侧过头,在看到站牌玻璃里的巨大海报后,她一怔,转过身面对着海报,通过路灯不太明亮的光线,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海报上那个熟悉男人。
他爱笑的俊朗脸庞,左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今天在酒吧见到的那个人——就是这个男人!她对他的笑容印象很深刻。
他是明星吗?组合成员人很多。
寒星看向这堆积众多男人的海报,每个人都有一张好看的俊脸,可偏偏她却在这众多男人中一眼看到了他。
她将烟叼在嘴中,从书包拿出那个男人的钱夹,再次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并没有多少现金,只有N张信用卡和一张身份证,钱夹的夹层里还有一张有些陈旧的照片,但是不难发现主人把它保存得很好。
照片上的女人有着一头妩媚的长卷发,弯弯的柳眉,浓密的睫毛,透着孩子气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性感的粉色嘴唇,完美的面孔根本无法挑剔,恍如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寒星无视了照片,掐灭快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她将身份证拿了出来,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用手指敲打着硬片上面的名字。
“朴、正、洙。”
盯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寒星愣了几秒,缓过神后她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将帽子扣在头上,拽起书包,跳下长椅。
如果她再遇到他,她就把钱夹还给他……
寒星重新回到了酒吧,从兜里掏出一块洗过一水的口香糖,剥开皮塞进了嘴里,她漫不经心地嚼着,在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会儿,一群气场不同常人的男人从霓虹闪亮的酒吧里走了出来,其中就有那个爱笑的男人。
寒星看到那些男人说笑着拍拍彼此的肩,然后散开各自走开着车走了,而那个男人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向了酒吧后面比较偏僻的的药店,寒星面无表情地笑了笑。
利特拿到解酒药,掏着钱夹时还不忘对药店里的小女生放电,可是电放得倒是十足猛烈可钱夹却不见他拿出来,利特脸上渐渐失色,瞪大眼睛不停地上下摸着自己全身的兜,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钱夹丢了!!
玻璃柜台上突然出现一只手,寒星慷慨地扔下几张票子,侧过身子抬头看利特,面无表情。
利特看到嘴上顶着一个大泡泡的寒星后愣了愣,“你?”
寒星点点头:“恩。我。”
利特又露出了礼貌的微笑:“谢谢你。”
“不客气。”寒星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抓了抓脖子。
利特接过找来的钱和柜台上的解酒药,跟着寒星走出了药店,到外面后他把钱还给寒星。
寒星没拿过来,而是舔着粘在嘴上的口香糖,扬起头看着利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能住你家里吗?”
利特一怔,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住我家里?”
“啊。”寒星没有腔调地点点头,她嚼着嘴里早已没有甜味的口香糖,双眼淡漠地注视着利特英俊的脸庞,“你的钱夹是我偷的。你是明星吧,如果我把你的身份证号码放到网络上,改了你信用卡的密码再刷爆它,最后再诬陷你照片上的女人有什么……那叫什么……哦,不正当的关系,你会怎么样?”
利特听到寒星波澜不惊的话,他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别逗哥哥玩。”
“大叔,我不从来都不是一个幽默的人。”寒星从书包里拿出利特的钱夹,懒洋洋地晃了晃。
利特脸上渐渐没了笑容,他感觉到了一点事态的严峻,她刚才说的每一处对他这个偶像艺人来说都是硬伤,尽管曝光后他是被伤害的,可仍少不了负面形象,而且经过酒吧里的那一幕,他相信这个孩子有这个能力和魄力。
寒星抽出烟盒里的烟,抿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连吸了两口,烟雾弥漫,寒星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车上,始终面无表情,“你让我住你家里,我还给你钱夹。”
利特内心极度纠结,想了想却还是拒绝:“除了这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寒星摊了摊手,一言不发地直起身子,抓住书包往身后一甩,掉头就走,背对着利特她高举手懒洋洋地摇了摇手:“大叔,相信我们会再见的。”
身份证和信用卡丢了可以补办,但是那张承载着他七年思念的照片他只有一张,而且他不希望在七年后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我答应你。”利特盯着寒星的背影,表情有些扭曲,“把钱夹还给我。”
寒星舔了舔嘴角,转过身走到利特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利特视死如归地打开了车门。
电梯到达十八楼,走出来一个穿着时尚的男人,和一个一手拽着肩后的书包一手插在裤兜里的吊儿郎当的女孩。
利特将门打开,走进玄关拿出一双拖鞋给寒星,寒星换上拖鞋之后,走进了客厅。
“可以把灯打开吗?我有夜盲症,没光亮我容易摔倒。”
利特点点头,又问,“你把口香糖吐哪儿了?”
啪啪啪几下,寒星将屋内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整个房子就像白天一样亮。
“你鞋底。”
“我鞋底?”利特惊愕。
“我吐电梯里了,然后你踩到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寒星仍然没有表情地看着他,“你没问我。”
“……”利特语塞,皱了皱眉。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终于把黏黏的口香糖从自己的鞋子上弄下去,利特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来,走到客厅看见寒星坐在沙发上。
她佝偻地抱着自己的双腿,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左眼,发梢吃进了嘴里,牙齿上咬着一根白色的香烟,烟雾徐徐燃起。
利特忍不住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她忽然转过头与他对视着,眼里带着冷漠和慵懒。
“你叫什么名字?”
“寒星。”
她的鼻子里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透过烟雾,他看着她,忍不住又问:“几岁了?”
“我十五岁,九八年生的。”将夹在指间的烟灰弹到地板上,寒星漫不经心地问,“大叔你呢?”
利特好看地笑了笑,梨涡在嘴角闪耀:“我八三年生的,三十岁。”
第一次见面时,那年,她十五岁,他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