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峰衍生-隐凡-长老的恶作剧之吻》上官落红

68、另一道曙光

　　丁隐临走前向百草仙人借阅《桃源医典》，但老人似乎不大愿意。
　　“丁师侄，你要这医典做什么？！”
　　“自然是研究小凡病情啊。”
　　“此书我反复研读不下三遍，连我都尚未能参透，你仅凭那几年所学便想完全读懂，简直妄想。”
　　丁隐不服气：“不试一下怎知我不行！”
　　百草仙人反驳道：“万一你理解错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伤春悲秋，于你又有何益？！”
　　“哪怕我不能将书中所述理解透彻，但多个人与您交流总归是没有害处的，兴许还会对您进一步解读此书有所助益。您上琅琊阁辛苦求得《桃源医典》，不就是为了帮小凡早日摆脱困境吗，我作为他的夫君，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琅琊阁，琅琊阁……”百草仙人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兴奋道，“对呀，咱们还有琅琊阁！丁师侄你这话可提醒我了！”
　　“琅琊阁怎么了？”
　　“琅琊阁可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小凡虽然不肯说出顾衍的下落，但我们可以向琅琊阁打听打听啊！”
　　“此话当真？”
　　“自然不假，但是……”
　　“又但是什么？”
　　“琅琊阁一旦接受你的提问，必定会给出满意的回答，但他们答疑解惑并非无偿，遇到难题更是价格不菲。即便我与老阁主相识，也不能免俗。他说过，这是江湖的规矩，不能坏。”
　　“银两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丁隐心切道，“事不宜迟，咱们今日便动身御剑上琅琊阁。”
　　“丁师侄莫急，莫急。琅琊山距蜀山有三千余里，日夜兼程起码要四天才能到，且琅琊阁打听顾衍下落也需要一些时日，而小凡如今情况尚不明朗，你最好还是留在蜀山照看着小凡，至于上琅琊阁的事，你派位信得过的弟子与我同去便可。”
　　“我膝下的弟子，唯惊羽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解较为清楚，且他做事向来稳妥。您看如何？”
　　“惊羽自然是上佳的选择，不过眼下能让小凡开口说出顾衍下落的，怕且只有惊羽一人。琅琊阁虽收人钱财替人解惑，但他们也有选择问题的权力，万一问题过于棘手，他们评定无法给出满意答复的话，即便你出再多银两，琅琊阁都不会接受你提问的。我们不能把赌注都压在琅琊阁上。”
　　丁隐低眉寻思。要找一个对事情了解，且办事得力的人，他一时还真选不出来。
　　百草仙人道：“我倒觉得书书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行！”丁隐果断拒绝了，“曾书书太不靠谱。您老做事已经够随心所欲了，再加一个曾书书，这事绝对办不成。”
　　“行行行，你和惊羽最靠谱！”百草仙人给丁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蔺晨那老家伙最不喜欢无趣的人，可你们两师徒对外人偏偏就爱摆着一张厌世脸，依我对蔺晨的了解，恐怕你俩还没来得及与他说上两句就被他赶出琅琊阁了。”
　　“为何您连结交的朋友都是这般性情古怪？！”丁隐大概能理解百草仙人选曾书书的理由了，“果然物以类聚。”
　　“说到性情古怪，丁师侄也不分上下吧！总之我不管，我就要带小书书去！”百草仙人推着丁隐往外赶，“你快去给我备好银两，两个时辰后我便启程，小凡的事可耽搁不得，哪儿还有空给你挑来挑去的！”

　　点苍殿内东、西、北三处都各有一座庭院，东、西两院住着点苍峰的弟子，穿过两座庭院外沿的游廊自南向北走，尽头便是北院，这个位于点苍殿最里的庭院深藏着蜀山最美的庭院风光。
　　按照长幼有序、辈分有别的习惯，这个占地面积最大、坐北朝南的院子，自然是属于首座长老丁隐的。
　　北院离点苍殿大门最远，可是丁隐进门便远远地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他循声赶至，见小凡正抱着小哭包在北院门徘徊，不知所措。
　　丁隐连忙用法术打开那道阻止小凡外出的结界：“小凡，怎么了？”
　　“小包子醒来就一直哭，我猜他应该是饿了，可翻遍屋里都没有他能吃的食物，于是就想去弄点羊奶喂他，但又被这结界挡着出不去，我……”小凡都快急哭了。
　　“这两日弟子们有许多事要忙，点苍峰没人照看你，我不放心，所以不得不设下这条结界。抱歉，忘记事先知会你，是我的疏忽。”丁隐替小凡捋好方才因慌乱而凌乱的发丝，顺道用指腹抚平了小凡眉心皱起的不安，“我并非有意限制你的自由，我只是不想你有任何闪失。小凡，你不会怪我吧？”
　　“我不怪你的。”在小凡记忆中，自己从未被长老如此温柔相待过。因此无论他做什么，小凡都生不起气来。
　　丁隐抱过小凡怀中的小哭包稍微哄了一阵，哭声便停下来了。他掂量掂量这个肉嘟嘟的小圆团，感觉自家包子似乎比前些天又沉了一些。
　　丁隐道：“小包子醒来吃不到东西就爱哭，一填饱肚子就犯困。我出门前小包子醒过一次，那时你还睡着。我怕他吵醒你，便赶紧给他喂羊奶，他吃饱没多久又睡过去了。见你俩睡得安稳，我才安心出门。”
　　小凡心里甜滋滋的：“没想到长老这么体贴。”
　　你不是没想到，而是没想起来——那份我仅予你的细心。
　　丁隐心头有许多顾虑，因此他不允许自己像小凡那般，将内心的想法坦然表达，他只能淡淡一笑。这抹浅笑虽掩盖住了他的忧愁，却没有半分源自真正的快乐。
　　丁隐试图回到刚刚的话题：“其实距离上次喂小包子不过半个时辰，没想到这小东西饿得这么快。再这么吃下去，不足十日便能超过宋大仁家的小宋宋了。”
　　“大师兄也成亲了吗？”
　　“是的。”这四年间发生的事小凡都记不得，很多时候要需要丁隐一一告知，“虽然他和文敏成亲比咱俩早一个月，但事实上，文敏怀上孩子的时间比你迟了三个月，若不是小包子在你身子里呆了一年多，他们家小宋宋哪来这个小姐姐做。”
　　“小宋宋比小包子大多少？”
　　“约莫一个月。”
　　“那我是几月生小包子的？”
　　“元月。”
　　小凡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小包子今年一月出生，小宋宋比他大一个月，便是去年腊月生的。往前推十个月，文敏师姐大概是二月怀上小宋宋。你适才说，他们怀孩子比咱们迟了三个月，照这样算……那我岂不是成亲当月就有了小包子？”
　　“咳，”丁隐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下，“准确地说……应该是初（fhx）夜就怀上了。”
　　小凡瓷白的小脸蛋唰一下就红了，他捂着红扑扑的脸颊，心里暗暗骂自己不是：张小凡啊张小凡，答案已昭然若揭，你却还要刨根究底地问，令长老这么难堪！万一长老因此而心生烦厌，你该怎么办！笨死了笨死了，哼！
　　尽管小凡嘴上没说，但是那一低头、一噘嘴、一跺脚的连串动作都在告诉丁隐，他家小仙草正自己跟自己怄气呢。
　　虽然小仙草气的不是丁隐，但丁隐自认还是有义务和责任把这个小可爱给哄回来的。没办法，这么可爱的人必须得好好宠着。
　　“旁人都说小包子像你，看来，当真都不假。”丁隐指尖轻触了一下小凡的嘴唇，“我家这两个小可爱啊，一不高兴就爱噘嘴，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小包子还这么小，当然不懂的掩藏自己的情绪呀，你怎么能拿一娃娃和我比呢。”……咦？我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有那里不对。
　　丁隐噗嗤一笑，分明是听出了小凡的口误，而他却舍不得指出，毕竟小凡这呆呆的模样确实有些久违了，丁隐自然是喜欢得紧的：“怎不能比了？在我眼里，你可是比世上所有人都要可爱的啊。”
　　小凡的脸彻底红透了。在他仅存的记忆中，长老一直都是冷漠孤傲、沉默寡言的，哪会像眼前这般柔情似水、甜言蜜语。
　　长老态度的冷热反差，小凡不仅未能自如应对，更是无力招架：“哎哟你不要说这种羞死人的话啦！”
　　小凡捂着红彤彤的脸，一溜烟地躲进屋里了。
　　看着小凡的远去的背影，丁隐悄悄收齐了脸上的笑容，小包子似乎也被爹爹的情绪影响，小嘴巴也不高兴地撅起来了。
　　“对不起，小包子，爹爹也只能这样苦中作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