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峰衍生-隐凡-长老的恶作剧之吻》上官落红

4、我的一见钟情

　　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
　　那骀荡的风似是一埕醇馥幽郁的美酒，醉悦万物，沁人心脾，叫人失神。
　　弟子们都因台上沉闷的发言而被春风勾了魂，只有小凡一个未曾分心半点。可是他脸上的醉意却不见得比旁人少一分一毫，他甚至更多。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风，只在于台上之人也。
　　按照蜀山惯例，在入室考核后的第三天，蜀山会为考核及格的弟子举行集体拜师仪式。仪式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把大伙儿集中到蜀山大殿门前，听负责主持的长老给正式入门的新弟子致一段欢迎辞，然后掌门再说几句客套话，最后让新弟子一块儿给台上的掌门和七脉长老磕几个头便完事了。
　　仪式前一晚，小凡得知这次致欢迎辞的是自己崇拜的丁长老后，他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兴奋到几乎整晚都睡不好。拜师仪式定在巳时，小凡辰时未到便挂着两个黑眼圈第一个冲到了大殿门外的高台前。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两次（实为四次）见丁长老的机会，这次啊，他无论如何都要霸到第一排正中的位置，势必要把丁长老的样子看个仔细看个够！
　　可是小凡来得实在太早，加上他又整夜没睡好，小东西盘腿坐在地上，盼着盼着，等着等着，不由自主地就打起了瞌睡。他眼皮子渐渐撑不住了，每次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心中那渴望见丁长老的夙愿又撑起他些些精神。被困意不断侵袭的小凡身子摇摇晃晃，小脑袋瓜总是一低一抬的，像个不断点头的不倒翁。就在仪式开始前的两刻钟，这个可爱的不倒翁终于禁受不住睡意的强烈来袭，乖乖地倒下去了。
　　当小凡醒过来的时候，周遭已围满了人。有用关心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也有用鄙夷的眼神扫视着他的。睡眼惺忪的小凡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大伙儿，他用手臂撑起半边身子半躺在地上，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直至那把似是陌生却又烙在心头的声音将人群驱赶，小凡才回过神来。
　　小凡的目光循着声源望去，只是一眼，心神便又陷入另一种迷失。一种彻底的，完全的，深陷其中难以割舍的迷失。
　　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迷恋。
　　记忆中那个笔挺的蓝袍背影与眼前这人的身姿完全重叠，虽然说话的语气比考核那日少了几分怒意，但这如出一辙般孤傲的调调，在蜀山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小凡确定，眼前这个站在台上高高俯视着他的弱冠男子，一定是丁长老！
　　与高大挺拔的身姿不同，丁长老的五官长得极为精致。这两种大相径庭的特质若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是件很危险的事，因为多一分便是蛮气，少一分就是女气，可是丁隐却能将它们绝妙地融合在一起。他气度清似玉，剑眉细若柳，明眸盈如水，薄唇红若梅，皓齿白如贝。眉宇之间蕴满了凌云之气，有种不被纤尘所染，不与红尘为伴，濯濯如清涟的仙风道骨。既不失江南雅士的清逸，又有边塞男儿的傲骨，当真是才武而面美。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难以抵挡的锋芒。
　　乱了小凡的呼吸，乱了小凡的心跳，乱了小凡的思绪，一切都乱得像汹涌的桃花汛，浪潮迭起，小凡心中满是桃红色的心潮澎湃。
　　直到林惊羽穿过混乱人群钻到小凡身旁的时候，小凡还不能从丁长老容貌带给自己的惊艳中缓和过来。
　　林惊羽发现小师父脸色不大好，立即将还半瘫在地上失神的小凡硬拉着站起来。
　　小凡任由着林惊羽摆布，他炽烈的目光舍不得移开丁长老一眼。
　　可是丁隐却被小凡盯得很尴尬，甚至有些不高兴了。
　　岂料小凡并没有丝毫察觉。
　　“成何体统！”这是丁长老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你躺在正中央想干嘛？”这是丁长老对自己说的第二句话。
　　“这里是大殿，怎容你这般无礼！”这是丁长老对自己说的第三句话。
　　啊~丁长老怎么连骂人都这么好看~
　　小凡的心理活动全写在脸上了，一旁的林惊羽心里默默替他擦了把冷汗。
　　见小凡不回话，丁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全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静，连空气都弥漫着紧张又尴尬的气氛。
　　林惊羽看得实在是急了，无计可施之下，他唯有出此下策。
　　林惊羽悄悄把手伸到小凡的后背，对准盆骨靠上肉最多的位置，两指用力一夹，手腕迅速一拧，狠狠地掐了小凡腰上的小嫩肉一把。
　　淬不及防的小凡被捏得哇哇大叫，痛到眼泪珠子都快流出来了。他委屈巴巴地回头看着林惊羽，难受到只说得出一个字：“疼……”
　　“你既然知道疼，那就代表清醒了。我师父正问你话呢，你赶紧回答！”林惊羽着急地提醒道。
　　小凡抬头望着眼神严厉的丁长老，紧张到说话都说不好，“丁，丁长老，对不起，我……那个……”
　　眼看拜师仪式马上就要开始，面对小凡的支支吾吾，丁隐已经不耐烦了。
　　幸好他今日没有发脾气，只是轻轻甩两下衣袖，意思是将此事作罢，接着转身就走，未再对小凡留下只字片语。
　　林惊羽本以为小师父的冷漠会让小凡很丧气，结果小凡却在这件事上意外地乐观。
　　面对丁长老沉闷到发困的致辞，台下的小凡不但全神贯注，脸上还始终保持着甜甜的微笑，犹如浸润在蜜罐一般。台上的丁长老之于小凡就好比一道光，不管是致辞的他，还是和旁人聊天的他，抑或是落寞不说话的他，小凡总可以很快地在人群中知道他的位置，找到他的位置。仿佛丁长老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仪式结束后大伙儿原地解散，本来井然有序的队列瞬间乱成了团，小凡在混乱的人群中不断寻找着丁长老的身影。他跳起身来四处张望，双臂还像小鸟扑闪翅膀一般不自觉地在半空中挥动着，那颗渴望见丁长老的心已经表达得不能再明显了。
　　林惊羽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小师父美颜盛世，但小凡本身也长得毫不逊色，他就不明白自己的好朋友怎么会这般沉迷呢？他规劝道：“小凡，小师父是长得出挑，却也没惊艳到让你这般把持不住吧？”
　　小凡改了一句孟子的老话回击林惊羽，“至于丁隐，天下莫不知其俊也。不知丁隐之俊者，无目者也。”
　　林惊羽听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你是彻底没救了！
　　而淹没在人堆中的丁长老在回点苍峰的路上依稀听到一些女弟子在议论。
　　一些关于小仙草的议论。
　　两个正值花季的女弟子兴致勃勃地说着小仙草，丁隐便不自觉地把注意力转到了她俩的话语上。
　　穿粉蓝色道袍是小竹峰的女弟子，她捂着嘴，激动地说：“刚刚那个倒在台下的叫张小凡对吧？天啊！他迷迷糊糊的样子看上去好软啊~”
　　旁边穿蓝绿色衣裳的栖霞峰女弟子也是一脸兴奋，“是啊是啊~他真的太可爱了！张小凡简直就是男弟子之中的一股清流，那些老爱装模作样的男弟子根本不能跟他比！听说他是大竹峰的，这次大竹峰只有张小凡一个过了入门考核呢！”
　　“只有他一个？！那他不就是大竹峰第一名了？张小凡好厉害！”
　　身后的丁隐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一道白眼：大竹峰就小仙草一个考生，无论过不过，顺数第一和倒数第一都是他的啊！
　　栖霞峰弟子又道，“不仅如此哦，据闻这张小凡还特别会做饭，厨艺可是绝顶的好呢~”
　　小竹峰弟子手背抵额，作晕倒状，“快来扶扶我，我受不了了~这种长得好看又不失可爱，还能做一桌好菜的男子真真是太吸引人了！”
　　栖霞峰弟子满脸陶醉地附和道，“他笑起来嘴角的小酒窝甜到不行，长得又白白嫩嫩的，总让人忍不住想咬他一口~而且他糯糯的，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性子~”
　　接下来她俩犯花痴的话丁隐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快步走到她们身旁，侧目瞥了两个女弟子一眼，记下了她俩的容貌。

　　# 姑娘们自求多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