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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告状 ...

  •   客厅里,扶着江若云的小丫鬟,瘦瘦小小的,清秀的脸庞还未张开,犹如一朵不起眼的花骨朵,脾性却硬气,她指着七娘江映竹控诉道:“是七姑娘推的我家姑娘,她是故意的,用的劲可足了。”
      若只是一个小丫鬟指控,显然不足为凭,偏生江映竹当时仅凭一股意气用事,没有处理好后续事件,不少宾客都看到她推人了。
      来自四面八方的古怪眼神,让江映竹很火大,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坦坦荡荡地承认道:“是我推的又如何?孙家表哥那么勤奋努力的人,江月真竟然在家里如此羞辱他,我要替他出一口恶气。”
      哦,原来是这位七姑娘想替情郎出一口气,不过这么针对自己的堂妹也太过了吧?这姑娘还未嫁出去,胳膊就往外拐了?
      这下其他人看江映竹的眼神更古怪了,这姑娘脑子进水了吧?
      他们见过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的暗斗,没见过这么“憨厚耿直”的女子,推了自己的堂妹,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怪罪别人的。
      魏国公夫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之前的算计没有成功,但是江映竹这惊天动地的一推,顿时让她有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就差喜极而泣了。她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浅笑道:“想来江七姑娘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就别责怪她了。”
      “不……”
      江映竹还未否认,忠信侯夫人就对心腹嬷嬷使了眼色,嬷嬷们拦下了她越描越黑的话,只希望这位姑娘别再乱说话了,还嫌给府上招的乱子不够多吗?
      侯夫人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她也曾肖想与魏国公府联姻,可惜这个女儿又笨又蠢,算计人都不会,反而将祸水引到了自己身上,连魏国公夫人给的台阶都不会下。
      眼看着其他宾客对自家指指点点,江太夫人当机立断,借口家里有事情,连午餐都未吃,就带着家眷告辞。
      魏国公府大门外,江月真扶着柳莺的手,恰好登上马车,魏国公世子追了出来,道:“月真……姑娘,请留步。”
      掀开车帘,江月真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思复杂,他的母亲如此不喜她,他又追出来做什么呢?清隽的少年站在马前,一路狂奔失了仪态,脸上带着薄汗,胸脯起起伏伏,显然一路狂奔出来的,有些急。她再怎么审时度势,趋利避害,也无法忽视这个少年的心意,他对她是真心的。
      江月真莞尔一笑,将一块洁白的手帕递了过去,浅笑道:“世子若不是不介意,请用吧。”
      愣愣地接过江月真递过来的帕子,魏国公世子唐瓒明白这姑娘的意思,惊喜地说道:“月真,我相信你。我会处理好今日的事情,不会让你的名誉受到损害的。若是有朝一日流言满天飞,我也不介意,你回家安心等待,等着我和祖母去你家下聘礼。”
      “好。”
      江月真干脆利落的一个字,表达了对魏国公世子的信任。
      车帘放下,马车悠悠地离开了魏国公府。

      自从那日归家之后,江太夫人极其利索地惩罚了七娘江映竹,罚跪了三天两夜的祠堂,任何人求情都不松口,直到江映竹晕倒在祠堂,被抱着回到她的院子里,这件事才渐渐缓了下来。
      揽月院里,柳莺和桃红两个人各自抱着绣花篮子绣花,肩并肩靠着坐在一起,悄声聊着最近的事情。
      “听说长房七姑娘能下地走路了,想来病症已除。”
      柳莺暗道:这都半个月了,若不是担心太夫人又降下惩罚,七姑娘能这么拖着吗?
      桃红也不介意柳莺做个闷嘴葫芦,她又道:“听前院的小厮说,外面满帝都都在传咱们姑娘的闲话,说姑娘就是那狐狸精转世,在魏国公的宴会上,对着陛下耍伎俩邀宠。这些人真是太气人了,竟然这么编排咱们家姑娘。”
      柳莺想到自家姑娘淡定的模样,也学着她一两分姿态,道:“这些人嘴贱欠抽,就是那墙头草,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放下手中的箩筐,桃红想起那日雍容清雅的男子,沉稳温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满身威仪,八卦地凑到柳莺身边,道:“柳莺,真没想到英明神武的陛下就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道长,长得可真俊,与我们家姑娘真相配。不……年龄不太配,听说陛下今年都三十又五了,比我们家姑娘大一轮还有多的。不过……”
      柳莺淡定地吐槽道:“不过,陛下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一点,一点也不显老。”
      “哎,柳莺,你怎么和姑娘一样,一点也不惊讶陛下的身份?”
      这下,桃红惊奇了,说了这么半天,就她一个人大惊小怪吗?
      柳莺不耽搁手下的功夫,一针一线认真地绣着,一朵牡丹花有模有样,有了精致的轮廓,她道:“我已经惊讶过了,至于,姑娘……”
      “至于我,因为当初和陛下一起在寺院弈棋的时候,我就对他的身份有猜测,不过不敢确定而已。如今,也不过是数种猜测中的一种,被验证了而已。”
      而已……仅仅是而已吗?
      桃红觉得自己被打击到了,而柳莺趁着她发呆的瞬间,已经拿着外衫披在了江月真的肩上,道:“姑娘,是我们吵着你午休了吗?”
      江月真眨巴了两下惺忪的眼眸,似乎还是有些不清醒,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惬意而轻松,她摇摇头,道:“没有,是外面要下雨了。”
      此时,柳莺才注意到天色灰暗如浓墨,外面狂风嘶吼,院外的树木吹得哗哗作响,落叶满天飞,这是暴风雨前的节奏。而屋内不知道哪个贴心的小丫头点着一盏灯,鹅黄的光照在屋内,一室明亮。
      雨风太冷,丝丝寒意如光一般,无孔不入,她怕寒了江月真,动身将屋内的一扇扇窗户关上。
      桃红陪着江月真,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突然感叹道:“魏国公世子似乎有半个月没来咱们府上了,以前他可是最喜欢往咱们府上跑,最爱送礼物给咱们家姑娘。”
      陡然被提起这件事,柳莺这么聪明的人想到很多,轻轻呵斥道:“桃红,你无端提起这个做什么?”
      江月真想到那个清贵的少年郎,手指一僵,复又端着青花瓷杯,轻抿一口,既然答应等他,就再等上几日吧,她浅笑着说道:“柳莺,这么严肃做什么呢?桃红没有说错,魏国公世子的确有半个月没来了,他也许在忙吧。”
      柳莺心思一转,知道姑娘的意思了,心下一叹,也许这次她家聪慧的姑娘可能要失望了,魏国公世子再来,也许带来的不是好消息。

      暴雨说来就来,倾盆而下,打破了宁静的小院,揽月院里伺候的下人都躲在屋里,只有主院里几个仆妇和侍女陪伴着她,江月真拿着一本医书无聊地看着,看到有趣的地方不禁莞尔,执笔记录下来,柳莺和桃红二女陪着她做针线活,屋里静悄悄的。
      看院门的仆妇敲响了门,她刚刚看到江月真的人,就急忙跪在廊下, “姑娘,如意宝斋出事了。”
      “如意宝斋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了?”
      江月真眉目依旧淡然,脸上却没有了浅笑,极其严肃,脑中思考着可能出现的问题,一边又示意柳莺将这仆妇扶起来。
      之前雨水顺着仆妇湿漉漉的裙摆滴落在地面上,形成小水滩,此时仆妇跪在上面而不自知,江月真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肯定是一路冒雨过来报信,油纸伞遮不住这倾盆大雨,她怜惜仆妇,故而让身边的柳莺将人扶起来。
      仆妇想起那匆匆来匆匆离去的管事,突然一拍脑袋,道:“哎,老奴糊涂,那管事交给我一封信,就在这里。”
      仆妇从胸前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柳莺,柳莺转给江月真,江月真拿着书信,还有几分余温,停顿了一下,利落地都开信纸一目十行,脸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最终叹道:“天意如此啊。”
      桃红不明白这古怪的氛围,如意宝斋出事了,姑娘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她看看廊下的仆妇,又看看捏着信纸低眉思索的江月真,问道:“姑娘,如意宝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郑玉航状告魏国公府唐涛。”
      郑玉航不就是姑娘救回来的那个外地青年?魏国公府唐……涛?那可是魏国公的亲弟弟,魏国公世子的亲叔叔,这还是她桃红前段时间做的功课,若是魏国公世子娶了她家姑娘,作为姑娘身边的第一丫鬟,她自然要做好这些人际关系功课。
      等等……桃红半张着小嘴巴,半天没有闭上,惊讶地说道:“姑娘,郑公子一个外地人和魏国公府的唐二爷有什么仇?一个世代居住在江南,一个是帝都贵人,他们之间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她不等江月真详说,似乎想到什么,一拍手,说道:“该不会是像话本子说的那种,唐二爷年轻的时候下江南,在一个美好的季节里,偶遇了温柔的水乡少女,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两人瞬间坠入爱河,山盟海誓,互许终身。最终因为两人家世相差太大,不得不忍痛分道扬镳。二十多年后,也就是现在,当年的少女的孩子,也就是现在的郑公子,奉亡母之命上京寻找亲生父亲,而薄情寡义的父亲不愿意认这个儿子,两人起了争执,郑公子一怒之下将人告到了官府。姑娘,你说是不是这样?”
      江月真嘴角微微抽搐,似笑非笑地说道:“桃红,你不去给戏班子编剧本,真是浪费你的天赋和才华。你觉得这些名门贵胄养不起一两个侍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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