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补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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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姜薇就起床了。她本来也不赖床，又因为惦记着和徐景明的约，刻意起早了些，比以前早了半小时下楼晨跑。
小区里的一些爷爷奶奶起得比她还早，一起相约在空地上打太极。
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姜薇跑了两圈觉得神清气爽，把心里那股隐隐的激动压了下去。
吃完早饭才七点半，她开始纠结等下要穿什么衣服。她比较偏爱简洁大方的风格，说白了，就是长袖长裤，色彩单一。但怎么说她还是青春期的小姑娘，穿得这么“性冷淡”，担心会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过，她转念一想，她是去补习的，要是打扮得太漂亮，徐景明还以为她对他有什么企图呢。而且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印象这种东西大概早在他心里扎根了。
想明白后，姜薇随便从衣柜里拿了件湖蓝色短袖，黑色阔腿裤。担心咖啡馆里冷气开太大，她又拿了件外套放包里。至于带的学习用品，首先肯定是周末作业，其中英语比重最多。然后是物理、生物两门她不怎么喜欢的科目的练习题。其他的，她想了一下，觉得不能操之过急。
离九点还有五分钟，姜薇下楼时看到徐景明已经等在那儿了。
她走过去：“还没到时间吧，你好早啊。”
徐景明扫了一眼她的装扮，简单清爽，就像早上的空气一样。他淡声打招呼，声音有些沙哑：“早，走吧。”
上午的咖啡馆客人不是很多，他们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面对面坐下。姜薇不喜欢喝咖啡，还好这家咖啡馆还有其他饮品可供选择，她便点了杯红枣奶茶。
徐景明坐下后就靠在椅背上揉眼睛，看样子没睡醒。
她建议：“要不要来杯咖啡提提神？”
“黑咖啡，不加糖，谢谢。”
点的东西还没上来，姜薇就把作业摊在桌上，问他：“你带了什么作业来？”她看向他的单肩包，示意他赶紧把作业掏出来。
咖啡厅的桌子有点矮，徐景明的大长腿怎么挪都觉得不自在，干脆伸到了对面。姜薇是很乖巧的小学生坐姿，两脚并拢踩在地上。他的腿伸过去不乱动也不会碰到她，便自然地霸占了那块地方。
解决完坐姿问题，徐景明才打开单肩包给她看：“没带。”
“？？？”姜薇一头问号，“那你来干嘛？看着我写作业吗？”
点的奶茶和咖啡送上来了，徐景明轻啜一口，润了润嗓子，说话声音终于没有那么沙哑了：“我来给你补习啊，有不会的就拿过来问我。”
姜薇把手上的英语卷子往他那边一推：“全新正版老齐专用英语卷子，借你做了，不用谢，回头把你那份给我就好。”呵呵凭什么她在这边费脑子写作业，徐景明还能在一边玩？做作业当然要一起做！
这周周末作业没有很多，英语要写篇小作文，然后英语和数学卷子各一张，还有几道化学课后练习题。英语卷子给了徐景明，她就准备先把几道化学题做一下。
徐景明不理会她推过来的卷子，拿出手机连上咖啡馆的wifi，开始上网看新闻。姜薇一边看化学题目，一边还分神瞅他手机屏幕。他的手机没有拿在手上，而是放在桌子上，一只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手在屏幕上上下划动。因此姜薇稍稍伸长脖子就能看到他手机屏幕。
看清楚屏幕上是什么时，她忍不住笑：
“哈哈你的习惯跟我外公的好像，你不会是跟他学的吧？早上先看社会新闻，不过他看的是纸质版，你看的是电子版。”
徐景明抬了眼皮白她一眼，又垂下去继续看，边看他还边拿张纸在旁边记些东西。
被嘲笑的对象没有回击，姜薇觉得没意思，沉下心来开始认真做题。
咖啡馆的氛围很好，窗帘被拉上了，暗处有暖黄的灯光，点缀着柔缓的轻音乐。墙边有个大书架，摆了很多书，还有各种精致有趣的摆件和装饰品。最关键的是，空气中飘荡着咖啡奶茶还有甜点的香味。身处其中，就感觉身处幸福之中。
姜薇做完了化学题，喝着温度刚好的奶茶，心想这真是一个适合约会的地方。
她的眼睛忍不住瞟向对面那个还抱着手机的人，边看边写的样子很认真，睫毛浓密且直，眼皮像没睡醒一样地耷拉着，脸庞棱角分明，很明显是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大概是店里的灯光滤镜太厚，姜薇看着他居然想到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然而，徐景明很快察觉到对面的人看他，面无表情抬头，看见了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迷幻表情，很是嫌弃地皱眉：“干嘛呢？”
这一嗓子让人如坠冰窖，姜薇迅速收敛神色，不甘示弱地嫌弃回去，更嫌弃自己，居然被表象迷惑！
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她把做完的化学题推过去给他看：“帮我看看有哪里不对？”
徐景明捏捏脖子，把本子拿过来仔细看，“不错，你化学功底很扎实。看来这次月考不用太担心。”
姜薇骄傲脸：“我本来成绩就不错，而且，我还有上进心。”她把化学作业收好，看徐景明又低头看手机，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在抄些什么呢？”
徐景明正好一句话写完，勾了个句号。
“抄笔记，看优秀的新闻稿有哪些共同特征。”
他说得简洁，但姜薇秒懂了：“你是在练习写新闻稿吗？你要做记者？”
徐景明点头。
“那为什么学理科呢？感觉学文科会更好。”
他把刚刚做的笔记整理好放在一边，喝了口咖啡，“因为这个目标是在分科后我才选定的。准确的说，是在我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时，定下来的。”
姜薇一直觉得生病这种事情应该是别人的隐|私，不说讳莫如深，但总归不会在人面前主动提起。她之前暗暗打听就是想让自己避开雷区，因此就算亲耳听到徐景明说他跟她外公是隔壁病床，她也只是询问自己外公的情况，并没有冒然问他的病情。
没想到徐景明似乎并不避讳提到自己曾经生过病的事情，她便顺势问道：“我外公当初是骨头错位了，那你也是吗？”
徐景明摇头，“我比他严重。”说完又补充，“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我看也是。”姜薇表示赞同，“你毕竟年轻，现在跑个十圈都没问题。”
她还蛮想知道他的心路历程的：“你休学半年不会觉得很可惜吗？回来还要重读高二……”
“这有什么可惜的，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思考未来并且重新开始。”
姜薇歪着头靠在桌上，手肘接触到凉凉的桌面，缩了一下。徐景明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又不自觉地皱眉：“你没带外套？”他伸手从单肩包里扯出一件校服外套，往她头上一扔，“还好我带了，穿着吧。”
姜薇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说出自己其实有带外套，就那么把他宽大的校服穿到了身上。他的外套袖子很长，她便卷了几卷，露出白花花一节手腕。
“我发现你好喜欢皱眉啊！”她穿好衣服便开始没话找话。
“嗯？”徐景明表示疑问。
“你看你，”姜薇把自己手机调置成前置摄像头，摆在他面前，“你刚刚又皱眉！我外婆说，喜欢皱眉的人容易老。”
“呵呵。”他在手机屏幕上一点，把前置摄像头调成后置，透过屏幕看对面的脸，顺手又点了照相那个键。
姜薇手机调的是静音，因此只看见他在屏幕上点点点，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嘛。她拿回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是自己的脸。
“你干嘛呢？”她埋怨，不过听起来像是娇嗔，“我是说真的，你一生气就皱眉，生气可不就老得快么？年轻人不能因为自己有资本就挥霍啊。”说着她不由得悲从心来，“我现在都不敢随便生气皱眉头了，也不敢笑，上次居然被人说我有笑纹！”
徐景明忍着笑安慰她：“哪有？你还年轻，我比你还大一岁呢。”恕他不能理解女生的这些点，只觉得莫名其妙，她笑起来多好看啊。虽然现在这个似乎很忧虑的样子也很可爱。
“哎——你们这些直男是不会懂的啦。”姜薇叹气，收了手机。
店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都能听见客人压低的谈话声音。姜薇发现没了音乐时，便往柜台那边看，正好看见服务生向他们这桌走来。她以为店里出了什么故障，要打烊了，下意识就往徐景明小腿上踢了一脚。
服务生很快到了他们桌前，彬彬有礼：“你们好，恭喜你们中奖了，获得了我们店长亲手做的草莓蛋糕一份以及一朵玫瑰花。”说着，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摸出一朵玫瑰花，献到徐景明面前。
他对面的姜薇：？？？
玫瑰花难道不应该送给女生吗？
徐景明全程面无表情，但还是淡然接过了玫瑰花，然后往姜薇面前一扔，“你的。”
服务生意味深长地笑了，走到柜台那边又端回个小巧的蛋糕，奶白色的蛋糕上点缀着硕大的草莓。这回他识相地把蛋糕放在姜薇面前，附带一句：“我们店长祝你情人节快乐。”
等他走后，姜薇奇怪：“今天不是情人节啊，离情人节还有好几个月吧。”
徐景明：“你都不奇怪为什么中奖？”
姜薇不在意：“奖品都在我手里了，还有什么奇怪的？”
徐景明扶额，懒得跟她说。
姜薇暂时并没有想吃蛋糕的欲望，便问徐景明要不要吃。
徐景明嫌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只有你们女生爱吃。”
她用叉子把蛋糕上的草莓叉起来，丢进嘴里，“那这个蛋糕就是我的了。话说，我们到底为什么中奖？我好怕他等下又过来说他送错人了……”
徐景明漫不经心答：“不知道。送错了就出钱买了呗，这有什么的。”
姜薇点点头：“说的也是。”说着她挖了一勺奶油放嘴里，惊叹，“好好吃啊，店长做蛋糕居然这么好吃，真不愧是店长啊！”
徐景明表示怀疑：“有这么好吃？”他想，蛋糕味道不都是一样的吗？甜得发腻。
“哎呀，你不懂，甜食能给人带来好心情。”姜薇继续挖着吃，吃着吃着她突然想到——
“那个服务生为什么送你玫瑰花？”
徐景明又想扶额，“不是送我的，都是给你的，你看不出来？”
“为什么要送我啊？”姜薇回想，“我没在这家咖啡馆买过东西，今天我还是第一次来。”
刚刚那个服务生又过来了，姜薇一口蛋糕噎在嘴里差点没咽下去，难道要过来说送错了？
“小姐您好，这是我们店的贵宾卡。”他递上一张卡，然后补充，“我们店长觉得您颇合眼缘。”
姜薇愣愣接过，完全忘记自己刚才的疑问，目送着服务生远去。
“好了好了，给了你就收着。”徐景明催她，“吃完蛋糕就赶紧写作业，一个小时了，你就做了几道化学题！”
姜薇一口气吃完了蛋糕，也喝完了奶茶，感觉肚子里撑得有点难受，便去了洗手间。
徐景明坐在位置上，拿过她早上塞过来的英语卷子，发现有篇阅读理解正好是新闻体裁，顺手开始做。他刚刚看完题目，旁边有个人坐过来，一双熟悉的手搭上他肩膀。
“小老板，泡妞呢？”
徐景明眼皮都没抬：“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男人说话的声音颇不正经，“我看你的小女朋友很喜欢我做的蛋糕啊，要不要学去讨欢心？”
“呵呵”他冷笑，把装蛋糕的餐盘往他面前一推，“麻烦你收下去。还有，你跟她瞎说什么情人节？她才十六！”
“哦——小老板，你也才十七呢，正是青春大好年华，不要这么古板嘛~”
徐景明不想跟他废话：“看样子我要换家店进行投资了。”
男人将桌上的玫瑰花拈起来，放在鼻子下嗅，动作十分优雅。当然在徐景明看来，那就是做作。
“别呀，你看我们咖啡馆氛围多好，你带她到自家店来约会，既有浪漫情调，又有免费助攻，还能为自己创收，一举三得呢！”他说话时慢条斯理的，让人很信服。
徐景明看不得他在这里碍眼，开口赶他：“你一个店长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跟客人聊天像什么样子？”
店长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我懂，她要回来了，我这就走~”
姜薇从洗手间回来完全没察觉任何异常，依旧认真地写作业，一上午的时间做完了化学题和数学卷子。
看时间要吃中饭了，徐景明也写完了英语卷子。
“中午去哪里吃？”她去窗边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阳，回来有几分忧愁，“外面好热啊，不想出门。”
“那就在这吃。”
“可是我不想吃蛋糕甜点。”
徐景明站起身来：“我去问问他们这卖不卖别的，你先坐着。”他向柜台走去，店长正在那里调果汁。
姜薇在原地捧着脸看他的背影，惊觉最近徐景明的脾气变好了许多，似乎就是在她说他凶以后？
她给他打上个标签——知错能改。
柜台边，店长调完果汁在擦杯子。
“店里除了蛋糕甜点，还有什么能填肚子？”徐景明上去就问。
店长秒懂：“小媳妇饿了？——要不我给她下碗饺子？刚买的……”还没等他详细叙述饺子的来历，就被小老板打断了。
“行，你下吧，给我也来一碗，两碗都不要香菜。还有，别老是小女朋友、小媳妇的叫她，她叫姜薇。”
说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到了姜薇面前倒是有人情味了：
“我问了有饺子，可以吧？”
姜薇马上点头：“可以可以，没想到咖啡馆还卖饺子。”
徐景明不自在地咳：“应该是店长自己带过来吃的。我跟他认识。”
她立马会意：“原来是这样啊，刚刚他送我贵宾卡也是因为认识你吧。我就说呢，我怎么突然就中奖了，原来是有黑幕。”
她把贵宾卡拿出来问他：“这个要不要还回去？”
“没事，你收着。”这家店好歹有他一半的投资，一张贵宾卡他还是有权力给的。
店长煮的饺子和他做的蛋糕一样好吃，姜薇很满意。
中午稍稍打了个盹，下午又是写作业，跟上午不同的是，徐景明还要在一旁给她讲解，因为她做物理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不行了，不想写物理！我想睡觉……”
徐景明气到想扔笔：“你物理差还不学！”
店长过来及时打断了他：“火气怎么这么大，别吓着人家小姑娘。来来来，一人一杯冰镇柠檬茶，降火的。”
姜薇完全不担心徐景明的火气，自从她知道他在有意地克制自己脾气后，就一直想得寸进尺，测测他的底线。
“不用了谢谢。”她又不需要降火，而且今天还是来大姨妈的第三天，不能喝冰的。
徐景明以为她在客气，将柠檬茶往她那边推：“给你的就喝，你不渴吗？”
姜薇又不好意思直说，就又跟店长要了一杯温奶茶。
看着徐景明疑惑的样子，店长叹气，回到柜台边给他发消息：“你傻啊？人家姑娘不能喝冰的。”
徐景明回了三个大问号。
店长觉得他没救了，“你学生物的不懂？生理常识好伐！”
放下手机的徐景明耳朵悄悄红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补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