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七把叉》桃发饼

5、肆·怨起

　　那一刻我感觉时间都要停止了，童童白皙红润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老高，满溢着不忿和反抗的双眸刹那间静止如水。

　　我不知如何形容那双眼睛，像两口浑然不清的深井，像一对从未抛光的铜镜。

　　是什么激怒了父亲，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和邬童，恐怕永远回不到最初那对相亲相爱的兄妹了。

　　心被揪着生疼。

　　她没有捂脸，也不再哭，机械地转身，机械地回到卧室，我觉得那一记耳光打飞了她的灵魂。

　　邬童对我的怨恨，我对她的愧疚，始于那里。

　　......

　　“童童，你能不能听点话，这是你的真实水平吗？高中老师会以为你不优秀，不好好培养你，你还指望谁能够管你？”继母捏着摸底考试的成绩单，语重心长。邬童坐的端正，她对自己的母亲向来尊重。

　　她挑眉，“放心吧，我能考的上T大，我得对得起我自己。”

　　“你......”继母眉眼动了动，蠕动的唇角一句没挤出下一句话来，她看了坐在不远处阴影下的我，转身离去。

　　我无数次地想过放她走，去她该去的地方，做她该做的事，实现她的梦想。

　　可我竟如此自私，我常在辗转难眠的夜里想到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都是因为她，我自私地将责任堆在她的头上，甚至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是她对不起我，是我大度地宽恕了她，她留下来照顾我，再应该不过。

　　渐渐地，我开始分不清对错是非，辨不得青红皂白。

　　我真的病了，病入膏肓。

　　有时候我觉得是自己拖累了邬童，有时候我认为是邬童害了我，对立的想法在我脑海中非要争个孰是孰非，往往叫我头痛欲裂。

　　她果真对得起她自己，她考上了T市最好的学校，学了最喜欢的专业。

　　一切看似稳定下来，父亲和继母很欣慰他们虽然有一个废物的儿子，女儿却是这样懂事聪明，几近完美。

　　单单不平静的，是我怀中燃烧的孑然妒火。

　　邬童是个生性豁达，不喜欢遮掩扯谎的人，交到男朋友的不久，她便按捺不住向全家人讲了这件事。这全家人里包不包括我，其实并不清楚，我只是顺而一听，便将这件事记在心中。

　　“哥，我晚上要出去，椰子水在冰箱下层，你自己倒了喝，香蕉要是没了，就自己去买。”电话里的声音充满着欢愉，我可以想象到她幸福地眉飞色舞的样子，那是对我不曾有过的表情。

　　“......”

　　“哥？”

　　我没说话，她以前从不叫我哥，我不愿意她对我好是为了给别人看。

　　“回家。”命令般地吐出这两个字来，我无法控制自己声音的颤抖，这是我第一次，想要靠一己之力来左右她。

　　做好了不被在意和理会的思想准备，我闭上双眼，等待着她的拒绝。

　　“你怎么了？”

　　难得一次的关心，却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看到，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啊......也许就是那一次，彻底地毁掉了我们两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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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