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萧歌》景航

6、加油站的事端

　　出了G市，一路向北，到傍晚时，就在一个加油站落脚，加油站的便利店空空荡荡的，那扇玻璃门脱落一半，一半还在门框上挂着，随着夜风摇摇摆摆，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洗劫。
　　萧笑他们要在加油站那里修整一晚，夜路不好走，危险也多，最重要的是疲倦才是最害人的。
　　秦璐几人一进加油站里面就引起原先在那里的众人瞩目。衣着整洁，精神饱满，在末世里就彰显着本事。
　　尤其是围在周边的那几个壮硕挺拔而严肃的大汉，更让人感到压迫。中间那个冰冷的美女气势不凡，昂首阔步，一看就知道是个头，虽然不及旁边大汉威武，但不容忽视。至于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个背着黑色匣子的小女生，大约就是伺候的小妹吧？虽然很可爱，但是夹杂这么一堆闪光的人里，端的不起眼。
　　秦璐一行人很快就找了个空地，熟练地生火做饭，将从车上拿下来的材料有序的往锅里仍。不一会，饭香就四溢开来，惹得那些啃着方便面的人直咽口水，有多久没有吃过热的东西了？
　　但看着那些散发出不善味道的大汉，众人都不敢上前。只好眼巴巴的望向那唯二的女生，期望能博得心软。
　　小妹鞍前马后的，又是掸灰尘，又是递被子的，还时不时的讨好的给那主子按摩肩膀，恁的狗腿，果然是伺候小妹。
　　“叔叔们在做什么呀？好香呀！”一个清脆的童声打破这边的忙碌，虽然面是朝向陆旭方他们，但骨碌碌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那边的锅，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边几个做饭的大汉连手都没有顿一下，好像没有听到那般。
　　小男孩不死心，再走到秦璐她们跟前，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姐姐们好，我叫城城，今年七岁了，我给姐姐们唱首歌好不好？”还不忘朝秦璐她们眨巴眼睛，长得粉粉嫩嫩的小脸满是等待着夸赞的期待。
　　这么个可爱又软乎乎的孩子，真的很讨人喜欢，似乎没有那个雌性能够无视这种小狗似的眼神，激发深埋心底的母性，恨不得抱抱他，宠宠他。
　　然而，貌似他前面的那两个母的，似乎不是很称职，双双无视了。留小男孩在哪里站着，委屈得眼眶噙着泪水，要掉不掉的，更是让人觉得心痛。
　　秦璐是不喜，在秦大小姐的观念里，想要什么直接争，直接抢就好了，摇尾乞怜她最不喜的。而萧笑是见过太多了。
　　至于那些常年沾血的大汉，就更是无感了。
　　戏唱不下去，就要有配角登场了。
　　“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丢人哪！要怨，就怨你妈没能力，没本事让你吃上一顿饱饭！这世道就是要逼死我们呀！这人呀，连小孩都不愿意可怜，还有没有良心！我们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一个妇人抱着男孩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小孩的肩膀，声音悲切，十分的有代入感，而小男孩也配合着哽咽，一边安慰母亲：“妈妈不哭，城城不做了......”，一边偷偷抹着眼泪，场景很感人。
　　当下就有一些人看不下去，愤愤不平的出言：“对呀，自己都大鱼大肉的，分点给小孩又怎样，他又能吃多少？这人哪，人在做，天在看的！”
　　甚至有一些母性大发的女生将自己的小半包方便面塞到小孩手里，小孩很高兴的收了，但是暗地里却撇撇嘴。
　　萧笑眼尖的看到这一幕，在接过张浩递过来的饭后，吃的很香，还冲小孩啧啧的吃出声音，眯起来的眼睛写满了得意，十分的小孩子气。
　　见对方油盐不入的样子，众人除了无可奈何以外，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做什么，也就散了。
　　晚上十一点多，政府广播播完最后一条新闻后，萧笑将收音机关掉，准备睡觉了。刚躺到睡袋那里，就听到一阵喧闹车声在外面肆虐，十分的刺耳。
　　被强迫弄醒的人们都恼火的看向外面，只一会，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男女女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说说笑笑的，甚至有些夸张的怪笑，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倒不若说有故意的意思。
　　很嚣张的将靠门边的那几个人赶走，占了很大的地方。女人开锅煮饭，男人就在一旁大声说话，有些按捺不住的，盯着煮饭的那几个女人看了几眼，就拉着一个到一边，裤子一脱，干起那事。
　　一时锅碗瓢盆的声音，□□的响声，浪言浪语，旁若无人，十分得让人作呕。
　　有个男人似乎是玩腻了他们的女伴，在周围瞟了一圈之后，将看上的一个女人从人群里拉出来。
　　“你干什么！不要！”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几乎要划破耳膜。
　　“放开我妈妈！”
　　“诶哟，臭小子，敢咬我！”
　　“别跑！”
　　萧笑看到一个小小的黑影往他们这边冲过来，慌急之下，居然往秦璐怀里钻！好大的胆子！
　　秦璐一下子就将那个小男孩推开，但小家伙一离开后，马上就不死心的死死抓住她的衣服，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躲在她身后。
　　苍白小脸上的惶恐让秦璐终是心软了，没有再推开他。
　　那个追过来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呵斥：“过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上前想揪出那小鬼，但是却被陆旭方拦住，这时他才分出心思看着这些一直缩在角落的人。
　　当看到秦璐时眼睛一亮，透出不怀好意的猥琐。
　　秦璐眉头一皱，陆旭方出手，只见他一下子钳住那男人的右手，手下用力一折，都不知道具体过程是怎样，男人的手就以奇怪的方向屈曲，折了。
　　“啊！”杀猪般的痛苦叫声想起，痛得他满地打滚，然而还没完，陆旭方一脚踩在他的胸前，“咔吧，”两声，那男人连滚动都做不到了，在陆旭方脚下艰难的张嘴呼吸，以期能减轻点痛苦，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却偏偏晕厥不过去。
　　萧笑对这种手法十分熟悉，萧家也有这些专门负责拷问的人员。能让你痛不欲生，再刚烈的犯人都会开口求饶。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他的那些小伙伴，看到在地上痛苦□□的男人，再看直直站在对面的秦璐等人，还有那个躲在后面的小男孩，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罗子平时好色，没什么能耐，但是很会讨好，虽然他也看不起他，但是总归是他罩着的，护不住，他以后又有什么脸面混下去？
　　“呸，臭娘们，敢动老子的人！”为首那个男人目光凶狠，直接对着秦璐叫嚣。
　　“现在是末世！有枪的，也不一定是老大！上！”
　　一个火球直冲向秦璐的脸面，却被一道土墙挡下，紧接着几道冰凌攻向为首的那个男人，既快又急，几下子就让他身上，手上见了红。
　　都是一阶水平，拼的就是对异能的熟练运用了。对于还不会走就会拿枪的秦璐来说，论起什么武器怎么用，街头混混又怎么能与之相比呢？
　　秦璐虽然人少，但配合默契，出手毫不留情，对付这班乌合之众绰绰有余。单凭质量来说，不知道甩了对方多少条街，高端黑跟低端黑是有着明显的差别的。
　　几下子，他们就躺倒在地上动弹不能了，混混头子，目露凶光，末世前他就在这里横着走，末世之后，没有束缚了，更要横着走！怎么能让一个娘们骑在头上！
　　悄悄的向墙角使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一直关注着小头头的秦璐顿觉不妙，有种寒毛竖起的感觉，不好！
　　还没反应过来，一声枪声响起！
　　一个瘦削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哐当”手中的刀掉落，无力支撑的身体如同慢动作那般，直直的倒下，扬起地上一层尘。
　　鲜血从他头部流出，在地上蜿蜒出一条红色的道。
　　秦璐看向从事件开始就一直站在边上的萧笑。此刻的萧笑正在“咔恰”的将黑匣子的铜扣扣上，察觉到秦璐的目光，还很有礼貌的点头致意，温和娇憨的笑容从嘴角漫开，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般。
　　“杀人啦！”周围乱哄哄的，吵闹声，尖叫声……
　　秦璐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今晚在车上凑合吧。”
　　“好。”萧笑从善如流。
　　“还有，谢谢！”趁着陆旭方他们收拾残局的时候，秦璐没头没尾的挤出了一句，如果不是她，她不可能这么好好的站在这里。但是同时也对萧笑的实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打中低阶的速度异能者并不难，难的是精准的将他一枪爆头，这没有很好的动态视力，没有常年累月的训练是不行的。
　　“不客气，应该的。”萧笑先是一怔，而后就像受到夸奖的孩童那般，双眼亮晶晶。
　　饶是秦璐都不能适应，转移话题：“萧爷不是很疼你的么？”不是说萧老爷子一点都不想她碰肮脏的事的么？看她的架势，不像一个第一次杀人的样子。
　　然而秦璐不知道的是，这是萧笑重生后的第一次杀人。如果不是上辈子的洗礼，她也不会毫无心理障碍的开上那么一枪。
　　萧笑坦言：“是很疼我的。”所以才倾囊相授，让她自己为自己争出一条活路。
　　明早出发时，亦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小男孩拉着他母亲，拦住秦璐他们，要求带他们走。边上还有几个昨晚跟小混混一伙的女人，眼巴巴的看着。
　　“姐姐，能不能捎上我们一程？”依然是可怜兮兮的声音，这次的小男孩的表情真诚多了，可能昨晚的血腥让他更深刻的认识到了末世的残酷，小小年纪就被逼着长大了。
　　“阿旭，给他们留一点东西。”秦璐吩咐。他们自然包括那些女人。
　　“姐姐，我会很听话的……”回答他的是秦璐寒冷入骨的眼神。一次两次的，秦璐也不是那个冤大头，愿意被他利用也不过是看在他年纪小的份上。
　　小男孩终是放弃了，看来昨晚的人生教育课堂很有效果。他看了一圈周围，也就不闹了。
　　如果这个小孩能够活下去，将来成就必不小。察言观色功夫了得，他看出来了整个队伍里，最有良心的并不是那个一直笑眯眯，和颜悦色的萧笑，而是这个一直冷着脸的秦璐，此等功夫，连大人都自叹不如。
　　萧笑心下暗想。
　　秦璐虽然面上是冷的，但心是热的，她面上是热的，心却是冷的。哪怕她的空间里有着丰富的物资，但她一点都没想过分给那些饥肠辘辘的人，哪怕他们是小孩、老人。甚至，连秦璐他们，都没想过摊牌。
　　原来，本质上，她还是正统的萧家人，自私，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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