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萧歌》景航

20、末世世态（1）

　　萧笑终于大发慈悲的将火柴头从燕六的手上解救回来，火柴头一回到萧笑怀里，就是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这让萧笑十分好奇，究竟在它的眼里，燕六是个什么样子的，居然怕成这个模样。
　　萧笑坐得离他远远的，打不过，躲着总行了吧。
　　“别这么小气，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呀！我长得比你好看，这么说来我还是亏了呢！”对方却不是这么想，一直骚扰着萧笑。可能是萧笑真的生气了，他倒是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萧笑有点憋屈的，这么小小的恶作剧，如果较真了，就真的称了他的心，不做什么，又觉得心里有股气在顶着。冷处理是她能想到的方法。
　　“萧笑，刚才的事，可不能让别人对你这么做，只能我可以，知道吗？”玩世不恭的语气，却透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胁。
　　萧笑眼睑半垂，掩住眸子里的火气，道：“放心，就连你我都不打算让你做第二次。”
　　燕六仿佛没有听到里面的火、药味，居然很赞同的点头，满意之后往旁边的靠背一歪，闭目养神，不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突然，中巴急刹。
　　“救救我们！开门！开门”隐隐约约的从车门外传来惊恐的求救声，萧笑一看，几个人围在车门前，拼命的拍打着玻璃，后面跟着几个丧尸。
　　“啪嗒，”车门打开，推搡着，争吵着，挤上来一堆人。磨磨蹭蹭的，乱成一团，堆在门口。
　　眼看差点就被最快的那个丧尸挤到车门的时候，车门及时的关上。车子重新发动，将那几个丧尸抛开。
　　司机林涛祥很是生气的看了那堆人一眼，刚才差点就让丧尸进来了，一旦进来一个，接下来就会有第二第三个，如果被拖住，陷进去了，谁也好不了！
　　那一家子惊魂未定，自然没有看到林涛祥的厌恶，看到丧尸被抛远，才大大的松懈下来，瘫坐在地上。
　　霍阳伟的手下，猥琐男黄毛惯例的抱双臂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交上车费，保护费，不然老子将你们扔下车。”
　　一家子一脸懵，他们显然没有想过要这个问题，救人一命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我们，我们没有钱…….”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妇女回答，声音有点卑微，有点讨好。
　　“待一天，就要交一人量的食物，或者等值的东西，别跟老子啰嗦！老子今天心情不好！”黄毛抬脚就往她身上踹去，旁边的女孩尖叫着将她扶起来，敢怒不敢言，那张煞白的小脸甚是可怜。
　　黄毛吹了一声口哨，不正经的目光在女孩身上滑来滑去，这妞虽然跟上一个比差远了，但是也比玩腻了那些女人要干净点。
　　不是真的懵懂无知，女孩害怕的往母亲身后缩，想到什么，指着旁边带着黑框眼镜的另一个女孩，道：“找她，找她，她最会伺候男人了，最不要脸的！”毫不犹豫的将自家姐妹推了出去。
　　那女孩，推了推眼镜，发抖的手，似乎她并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平静无波。头略低，道：“我是水系一阶，可以每天提供一桶干净的水。”
　　“嗯，准了。”黄毛很好说话，其实，这黄毛也是有眼色的，头子说过，没有异能的随便怎么玩，但有异能的就是一份助力，不能浪费。这酷热的天气，谁还会嫌水多的？
　　眼镜女孩从地上站起来，却被妇女拉住：“宣怡！你不能，不能走……思思是你的妹妹！不能让她……”
　　宣怡顿了一下，将一小袋饼干抛到她跟前，“这是一个人的量，你们商量着用吧！”扯回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后面走。
　　“妈，宣怡那贱人肯定不止这点食物的，问她，问她要！”思思爬到母亲的身边，怂恿着，她怕，她怕那些盯着她看，不怀好意的男人。
　　席秋红知道，再问也不会得到什么，身边的男人越来越不耐烦了，她一咬牙，抱住思思，哭道：“思思，妈对不起你！”
　　“不！”思思意识到母亲的想法，拼命的挣扎，捶打着母亲的后背，她没想到，一直对她千依百顺的母亲居然会将她推出去！
　　“不！我不要！”拼命地挣脱母亲的怀抱，尖锐的哭喊声，疯狂的挣扎，她不要，她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这一路上不是没有见过。
　　“看来已经是决定了呢。”黄毛一把抓住思思的手臂，往后面拖，思思拼命哭喊，对着自己的母亲哀求：“妈，我不要，救救我！”
　　女人只是撇过头，抹着眼泪，默默的将那小袋饼干捡起。
　　“妈的！敢咬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之后，突然就安静了，那女孩估计是被打晕了。
　　“妈的，老子温柔你还不要是吧，”骂骂咧咧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事毕，站起来，毫不留恋的抽身走人，有点意犹未尽。别的早就憋不住了，他一离开，马上就提起女孩的一只脚......
　　身上覆上第三个男人的时候，女孩已经不再叫喊了。一时间车里弥漫着让人不舒服的味道。
　　整一过程，眼睛女生都低着头，紧握着拳头，隔着眼镜片，萧笑看不到她在想什么，但是紧握住的双手，不住的抖动，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快意。
　　这场肆虐停止之后，母亲跑到女孩那面前，看到狼藉的场景，捂住嘴，终于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思思！妈对不起你......”带着愧疚，带着心痛，似乎是赎罪那般的拼命擦拭着女孩的身体，疯了一样。
　　可惜女孩已经晕过去了，就连那粗鲁的擦法都不能让她清醒。
　　像是终于，干净了，那个母亲轻柔的将被撕下来的破碎衣服，慢慢的穿到女孩身上，看到那些青紫的痕迹，不觉又红了眼眶。
　　用充血的红肿眼睛瞪着后面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眼睛女孩，恨不得喝她血，狠声道：“你高兴吧，思思是你的妹妹！你这个白眼狼！将你个没有人要的扫把星养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摸摸你的良心，你还有没有人性！”
　　眼镜女生静静的看着竭斯底里的女人，道：“那我也要问问你们，你们有没有良心！”
　　眼中的快意跟疯狂扭曲连镜片都挡不住，直射向女人，一直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侄女展现出这番露骨的恨意，让她都不住吓了一跳。
　　“末世前刻薄刁难我，那也就算了，偏偏陈思思这贱人还想拿我挡丧尸！如果我不是运气好，拉了个垫背的，我哪里能在这里看着你们这幅凄惨模样。”
　　女人惊醒一般的看着眼镜女生，“你，是你，害死耀洪的，”冲上前要跟眼镜女生拼命。如果他的丈夫没有死，她们母女俩又怎么落到如此境地！
　　眼镜女生怎么也是个异能者，自然不是普通人的妇女能对付的，她狠狠地往前一脚，将这个疯婆子一样的女人踹开，讽刺道：“不是我害死他的，是你们，嗯，是你们的宝贝女儿害死他的。”
　　“呜呜，，”肚子上的疼痛，让那女人爬不起，白着脸在地上挣扎，眼中有着恨意，也有着惧怕。
　　“婶娘还是想想怎么熬过明天才好！”眼镜女生轻飘飘的说出残忍的话。她们已经没有食物了，陈思思卖着身体，也许可以留在车里，但是毫无用处的她又怎么待在车上？
　　终于意识到朝夕不保，女人摊在地上痛哭起来，她只会耍些小聪明，有点小狠辣，却没什么胆子，叫她去打丧尸，根本不可能，一旦将她赶下车，她必死无疑！
　　半夜，萧笑被呜呜的低泣声吵醒，那个叫思思的女生醒了，周身的疼痛，□□的撕裂感都告诉她，白天的不是梦。
　　“思思，妈在这里，你，别怕。”整夜照顾着女儿的妇女第一个发现女儿醒了。听到自己母亲的声音，陈思思反倒不哭了，这种窒息的静谧维持了很长的时间。
　　“我恨你们！”咬着牙齿发出的声音，一夜之间，让这个小女孩懂得了恨与绝望。
　　“啧，啧，”不知何时，燕六也醒了，对着萧笑看。就算黑夜中看不清，萧笑也能感觉到此人必定是眨着一副饶有兴趣的晶亮眼睛。
　　萧笑由始至终都持着一种淡漠的态度看完这整一部戏，没有丝毫要干预的意思。
　　“那女的了不得，这么一小袋饼干就让母女成仇了。”燕六用着一种欣赏的语气对萧笑说。
　　如果那个眼镜女生扔下两人份的食物或者不给她们食物，就算那陈思思同样落到那个下场也不会恨自己的母亲，毕竟自己是留在了车里，母亲被赶了出去。
　　偏偏眼镜女生就扔下了一人份的，逼着这个母亲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亲自将自己的女儿推出去。
　　末世将人们的黑暗放大了，将扭曲推到前面，冷漠也成了常态。萧笑自己都在为生存拼尽所有，哪里会有闲心去管他人的事。
　　采取这种漠视的态度的时候，萧笑已经做好了觉悟，如果某一天，自己也因能力不足落到任人宰割这个地步的话，她绝对不会怨别人不施与援手，这种后果，她受着就是了。
　　燕六也不介意萧笑回不回答的样子，继续道：“你说，我应不应该帮她一把？”萧笑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拢共与自己没有关系。就希望这个魔王不要招惹自己就好。
　　幸好燕六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去了，没有在撩萧笑讲话。
　　车里低低的哽咽声，温柔的安慰声，打鼾声，还有车外嗷嗷在叫的丧尸的声音，让萧笑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真实。
　　她如果不是出身于□□见惯血腥，如果她从小就没有受萧老爷子严格的训练，没有异能的前世，她是不是也会像那个陈思思的那些女人一样受尽屈辱呢？
　　这是无解的，因为没有这些如果。萧笑打心里感谢自己的出生于萧家。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将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修改一下吧。
呜呜，作者君又来烦读者们了，收藏呀,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