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之墨白渊浅》灼华依旧

23、第 23 章

　　这几日来拜访的人太多，白浅都没有机会和师父单独相处，还要时不时的帮着师兄们接待客人。这日白浅实在烦躁，不想再应付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访客，干脆躲到了酒窖。
　　看酒窖一层灰尘，忍不住动手打扫起来。
　　白浅想起九师兄令羽，以前九师兄明明不爱喝酒，却每每都把酒窖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自己馋酒时，总是禁不住自己磨缠，偷偷拿酒给自己喝。如今他们众师兄弟都回了昆仑虚，只缺九师兄。
　　“想不到过了七万年，昔日懒散的小十七变得这般勤快了。”
　　“师父，你来了。”白浅看到墨渊过来，忍不住撒娇，“师父你看我打扫的，可干净？”
　　墨渊看她对自己的态度还像以前那样亲昵，并没有因为七万年的时间而疏远，心里很是受用，伸手擦擦她脸上不小心蹭到的灰尘，宠溺一笑，“干净。”
　　“回来这几日了，一直在忙，感觉还没跟师父好好说话呢。”白浅自然的拉着他到旁边的榻上坐下，抱着墨渊的胳膊靠着他，“师父你还记得吗？当日我为离境玄女的事，躲在这里喝酒，害得师傅早早出关，师父当时知道我是女儿身了？”
　　“从你踏入昆仑虚大殿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是狐帝白止的幺女。”
　　果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么，白浅歪头看他，“那还收我为徒？昆仑虚不是不收女弟子吗？”
　　墨渊似笑非笑的说，“你以为我是我了什么？”
　　“我，”白浅见他这样看自己觉得脸有些热，就连之前很自然的抱胳膊的动作，也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撒开手站起来，“我，我想，肯定是为了折颜吧。师父这么随性的人，肯定是怕被那老凤凰缠上。只是师父大概没想到，收了我会更麻烦，就连当年飞升上仙的劫都要师父帮我挡。说起飞升上仙的劫，当年我只顾着哭了，还没好好谢过师父呢。”
　　墨渊拦住她想要行礼的动作，“折颜跟我说，你为了我，剜心取血足足七万年，可是真的？”
　　“只要师父能回来，就算用命去换，十七都愿意。只可惜当年十七不济，没能拿来玉魂，能用区区心头血，保师父仙体至今，十七认为十分值得。”
　　折颜并没有说玉魂的事，想来应该是他也不知道。墨渊知道当年为了能保住他的仙体，十七定吃了许多折颜都不知道的苦，想着十七的个性，当时大战刚结束，去翼界拿玉魂定是一个人悄悄去的。因为没有拿到玉魂，所以便只能剜心取血么，墨渊伸出右手，轻轻的放在她心口的位置，“疼吗？”
　　剜心取血，一开始真的挺疼的，但时日久了，便不觉疼了。也或许是她曾告诉自己，每多疼一次，就离他醒来更近一次，所以她才能坚持下来。白浅见他满眼疼惜，觉得有些实话还是不要说的好，握住他的手，一笑，“师父，不疼的。”
　　“十七，你可知为师这七万年来，日日修补自己的元神，从未停歇过一刻，为的是什么？”
　　“十七知道。折颜说过，师父从不会让着紧的人失望的。当日若水河畔，师父说过让我们等你，我们就知道师父一定会回来的。我知道师父如此辛苦，都是为了了我们。”
　　“从不会让着紧的人失望过？不错，我的确是为了自己着紧的人。”
　　白浅看着师父，觉得他眼神里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仿佛多看一眼便会陷进去一样，师父的意思是不是说，他着紧的人就是自己。
　　墨渊上前抱住她，白浅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明明之前那两万年也不是没抱过；明明之前她还暗搓搓的准备跟师父表白的，怎么只是被师父看一眼抱一下，就手足无措。
　　虽然这样也还是不忍退开，抬手回抱着他，“记得当年在大紫明宫师父救我时，也是这样，师父终于回来了，真好。”
　　“是啊，师父回来了。”墨渊像拥抱初雪一样，松了，怕她从怀中飞走，紧了，怕她融化在怀里，墨渊抚着她的长发，低头闻着她的发香，“十七？”
　　“嗯？”
　　“倘若为师当年没有生祭东皇钟，你是否还会留在昆仑虚？”
　　“当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想长长久久的留在昆仑虚。”
　　“长长久久的留在昆仑虚？”墨渊是知道白浅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的，当年他以为自己有时间等她慢慢懂的，只是出现了意外导致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沉睡七万年。怕白浅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墨渊又说，“你是个女儿家，总是要嫁人的，”
　　墨渊提到这件事，白浅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早点跟师父说清楚，哪怕只为了自己的心。
　　白浅轻轻推开墨渊，看着他说，“师父，关于我和夜华，我想，改日去天宫把亲事退了。”
　　“退亲？可是夜华他对你不好？”
　　不知道夜华拐了自己心爱小徒弟的时候，墨渊对于夜华是期待的；知道了自己弟弟拐了小十七的时候，墨渊是吃醋的；虽然不甘心，墨渊也还想着，要是他们两人真的相亲相爱，一个是心爱之人一个是亲弟弟，他也只能祝福他们。可现在还是破功了，一听白浅要退了和夜华的亲事，他的第一反应竟是高兴，第二反应是夜华是否对白浅不好。
　　这话白浅不知该如何回答，要说野花菌渣么，可以前她以为素素是自己第二人格的时候，还能这么说；但自从知道素素不是自己的第二人格，只是暂时寄居自己身体的另一个人时，白浅觉得自己没有理直气壮怪罪野花菌的理由。除了野花菌赖在青丘那些时日有些凡人外，自己并没有被他欺负过，他伤害的是素素不是自己，自己可以看不惯他，但自己也不应该代替素素怪他吧。
　　所以白浅只说，“之前阿爹他们给我定的亲事是那天族二皇子桑籍，后来除了些意外，就换成了夜华，可那时我恰巧……经历飞升上神的天劫，不在青丘。前些日子回来，才知道定亲的对象换了人。”
　　“说来，我和他不是很熟悉，这亲事，自然就不想继续。一来那夜华君已经有了侧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想必感情该是不错，我青丘自来尊崇一夫一妻，我也不愿意做那打了鸳鸯的棒子。二来，二来，我自然也不愿意在心里想着一个人的时候，嫁给另一个人。”
　　“你心里想着一个人……”
　　白浅见师父看着自己笑，心一横怕什么，她本来就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她就是喜欢师父，好歹也是受现代思想熏陶过的，再说她们青丘历来民风淳朴，喜欢便喜欢了，“我心里思慕的人自己是师父了，我不是说了，想长长久久留在昆仑虚的嘛。师父可愿意让十七留在昆仑虚？”
　　刚才墨渊还说她迟早要嫁人，现在白浅这话已经和求婚差不多了。
　　这下墨渊这一颗心才算落在地上，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这样的话，该是男子来说猜对。”
　　白浅小声嘟囔，“谁让师父太过含蓄腼腆的。”
　　墨渊没有说话，把她抱在怀里。
　　其实他们都知道白浅的话也只是开个玩笑，墨渊其实并不是那种传统的近乎刻板的性格。他也不是太含蓄，而是不得不含蓄。七万年前没说，不是含蓄而是那时白浅还太懵懂，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陪她，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懂的。七万年后含蓄是因为知道白浅和夜华已有婚约，墨渊说过他不畏人言，若是别人，他或许不会顾及那么多，不会在意别人是不是会说他夺人妻。可夜华是墨渊期待了十几万年的弟弟，虽然白浅可能不喜欢甚至讨厌夜华的性子，但这时墨渊还没有接触夜华。
　　面对一个他心里觉得有所亏欠，又是自己期待了许久的弟弟，不放手，墨渊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放手，又非常不甘心，忍不住一次次含蓄的试探。
　　“十七，”两人之间的气氛好的都要冒粉红泡泡的时候，听到子阑的声音，白浅赶紧松开抱着师父的手。
　　“十七，大殿有贵客寻你，你快来。”
　　“贵客？”
　　“嗯，是太子殿下夜华君，你还不快些去见见你未来夫君。”子阑是听说过青丘白浅和天族太子定有婚约，想看白浅热闹故意调侃她。
　　子阑说完，觉得有些冷，抬头发现师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着自己不应该只顾着调侃十七，忘了师父，于是说，“师父也来吧。”
　　子阑说完就走了，白浅看着犯蠢的十六师兄，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