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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 ...

  •   艾尔克这边惴惴不安不知道第二日要怎么面对梁期,哪知梁期一觉醒过来却跟没事人似的正常跟他打着招呼,好似昨晚趴在人家身上耍流氓的不是他一般……
      梁期见外面雨还没停,颇有些无奈,招呼艾尔克跟他一块去了丐帮分舵,他吩咐了小厮带着艾尔克做些杂事,自己就外出忙活起来。
      好在雨没停,但小了很多,农田里的排水沟挖的深,看这雨势还能撑个两三天。
      不用面对梁期,艾尔克放松了不少,可脑子里却不停琢磨昨晚那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中原人……都这么爱助人为乐吗???男人之间这算是正常的?如果很常见,那反倒是他大惊小怪了么……
      其实梁期内心也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只不过他觉着表现过分在意的话,会令艾尔克生出戒心,他恐怕就没机会再接近这小子,他着实稀罕这个高大帅气的青年,回想起昨日揽着他替他手活时听到这小子压抑的喘息,就格外亢奋难耐,一整日干着正事却总是不自觉走神,忙完了手头的事就立马回了分舵,跟艾尔克一同回了家。
      做了两人的饭,一起吃饭的时候梁期还问了问他白天做事的情况,一点都没往昨晚的事儿上歪,艾尔克很老实的回答分舵的事虽杂,但他学过一遍就会了,又问做完事后如果有时间他可不可以外出,梁期笑着应了,道是他不必太过在意,如果有事大可先忙他自己的,然后便掏出些银两给艾尔克结了当日的工钱。
      艾尔克不收,毕竟这人帮了自己那么多,还又是吃又是住,但梁期坚持,说一码归一码,他之前说了是请他做短工,这工钱少不得,艾尔克见他坚持也就没再推辞,心下想着欠了这么多人情,他总该要还的,既然梁期用得上他,那他就做事时卖力些,多做点,争取能帮上这人。
      碍于昨日的事太过尴尬,艾尔克今日注意没再吃些火大的东西,对此梁期心里表示很遗憾。
      第二日也是如常,做完事的艾尔克招呼了声便外出了,梁期虽是好奇艾尔克干嘛去了,但到底没有问出口,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可以随便询问这等私事的地步。
      快到晚上,艾尔克才回来,脸色却不是很好,不知是碰上了什么事,梁期招呼他正欲往家走,一出门却恰好碰到一位身着银甲的天策府将士。
      男子身形伟岸,相貌堂堂,头顶着一缕红缨,身后则背负着一杆长枪,这人梁期很熟,是天策府的扬武将军——李胤辰。
      李胤辰是为了城中又发生的凶杀案来的,今日晌午时,一户人家惨死家中,老夫妇俩暴毙暴尸院中,十四岁的孙女也没能幸免,尸体还被啃食的面目全非,似是被大型野兽攻击吞食,官府觉着这事跟之前官道那皮货商遇害一事似有关联,非比寻常,便也知会了天策府希望他们加强巡视,李胤辰今日正当值,发生这样的事他也很惊怒,尤其是当他打听到情况,才知道竟然还不只是这两件凶案,前两日在城西也发现了一具女尸,尸体也有被啃食的痕迹,且仵作验尸后发现这女子生前还被这头畜生糟蹋过。
      梁期听后也是又惊又怒,他也知道了李胤辰的来意,当即吩咐下去,让分舵的所有弟子都相互转告多加留意,城中进了一头可怕的食人野兽,不停袭击人,丐帮弟子们都警醒着点四处打探下消息,带上响箭一旦发现那头野兽,能掌毙的掌毙,拼之不过的就来分舵求援。
      跟李胤辰聊过后梁期蹙着眉陷入良久的沉默,他听李胤辰转达了仵作的验尸分析,说从死者伤口判断,这野兽獠牙锋利,咬合力惊人,体型庞大远超寻常兽类,虽看似是豺狼虎豹一类,可这异常壮硕的体型怕是个快成精了的“妖物”,仵作并不是说这兽真的是妖,而是这东西活的年头多了,心智怕是跟人也差不多少了,异常的狡猾,他们还需万分小心才是。
      说到豺狼虎豹,梁期心下却是不由一跳,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前不久救助过的那头黑豹,它出现的突然,又消失的神秘……难道那些事是它做的?他救了一个那样可怕的东西?
      梁期直觉不该是它,那家伙看着虽凶却从未试图伤害过他,还是说那只是它的伪装?是因受了伤为了尽快恢复不得不求助于人故意摆出的姿态?如果是如此,那这家伙就太可怕了。
      然而怀疑虽怀疑,梁期心底却是不愿相信,他觉得从那双黑豹的眼中,他并没有看到嗜血成性的凶残,那双碧绿的眼是那样的清澈,就像……就像……
      梁期突然间想到了艾尔克,他不禁回头望去,艾尔克避开了他们的谈话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外面的雨雾发呆,安静的等着他,此时却好似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一般也转过了头,一双碧绿的眼直视过来,竟与梁期记忆里那双幽绿的豹眼重合了,惊人的相似。
      梁期这般一想才发现艾尔克与那黑豹真的很像,一样是充满神秘感的一身黑色,有着一样的碧绿色眼瞳,黑豹消失了,艾尔克却突然出现……这还真是,巧合的令他觉着有点诡异……
      梁期嗤笑自己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玩意,都是那头丧心病狂的野兽搅合的城内人心惶惶,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但紧接着一个念头却突然出现在脑中,那头食人的野兽,会不会是人豢养的呢?因为唤起野性而逃脱了人的控制,开始四处袭击人?
      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能,梁期虽是在艾尔克身上做了些不切实际的联想,但他隐隐有种直觉,城中发生的这些事,也许与艾尔克的突然出现有着某种联系,梁期表面不动声色,但心中却也不由警醒起来。
      接下来的两日,城中甚是平静,到了黄昏时分,这一连下了多日的雨也终于是停了,这两日他陆续的收到一些弟子的回禀,城内是有一些貌似野兽游荡留下的痕迹,但并没有人见过那头野兽,也没再发生命案。
      这日他在分舵等到了天色傍黑,也没见外出的艾尔克回来,梁期只得先拿了些鱼干去喂猫,喂完了猫回了家,做好了饭,却是左等右等直至深夜也没等到艾尔克的身影。
      梁期看着桌上都凉透了的饭菜,怔怔的发呆,心下想着,这人……不会也像那头突然消失的黑豹一般……就这么消失了吧?
      他心头突然生出一些失望和烦闷的愁绪,艾尔克的到来,给他这般平静的一人生活凭添了不少温暖和乐趣,可说消失就消失,这也太不把他这个恩人当回事了吧。梁期一个人吃着凉了的饭菜,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虽然心底难掩失望,他也无法强求什么,一个人睡了,然而后半夜却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披了件衣裳去开门后看见的赫然是一身黑衣头戴兜帽的艾尔克,梁期心下还来不及喜悦,这人却是身子一倾靠在了他的身上,随之泛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梁期赶紧站稳扶好艾尔克,心中一惊,立即反应过来:“你受伤了?伤哪了?”
      梁期急急忙忙将艾尔克扶进屋,然后立刻点亮油灯,借着火光看清了艾尔克的伤势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艾尔克的左臂衣衫被撕的稀碎,自肩膀到小臂,一片血肉模糊,伤口深可见骨。
      梁期这心疼劲儿就甭提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梁期连忙把伤药都翻了出来,将艾尔克的外衣剪开,头皮发麻的处理他的伤口。
      擦去血迹见这伤口并非刀伤,更像是某种野兽撕咬的伤,他心下又是一惊,“你——是不是遇见那头食人兽了!?它袭击你了??”梁期看着这伤口皮肉外翻的模样,都有些担心手头的这些药够不够。
      艾尔克咬着牙强忍着那剧烈的疼痛,脸上血色尽褪,嘴唇都泛了失血过多的霜白色,他听清了梁期的话后却摇了摇头,“……不是,只是遇见了条疯狗……”
      梁期愕然,什么样的疯狗能将艾尔克咬成这样?那得疯成什么样??
      他明显不信,可却没有再追问,只是安静帮艾尔克包扎伤口。
      艾尔克说自己遇到了疯狗,这话并不全然是气话,他今日好不容易追查到那人的一些线索,哪想竟会是一个陷阱,他遇见的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对手,而是一头浑身毛色雪白、体型壮硕、战力强悍丝毫不输他的巨狼!
      他从那头狼的身上感觉到一些他们这种“异族”才有的特殊感应,知道这头狼跟他一样,也是半人半兽的“异类”,他惊异于这世上除了他们豹族竟然还有狼族的存在,可还没等他解释,那头狼也是感应出他的特殊,当即对他发起了攻势。
      艾尔克知道自己解释也无用,那个人怕是已经被这狼族盯上了才故意留下线索引诱他到此,所以这狼把他当做了那个滥杀无辜的恶魔。
      艾尔克跑了很远才甩开对方,然后又小心的艰难逃回,他本是想着在山林中悄悄养伤,可是他一想到梁期,就又犹豫了。他之前就不辞而别过一次,与梁期同住的这些日子,他发现这人去喂猫的时候还总是多带了很多小食……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不声不响的消失了,所以他还是跑了回来。
      艾尔克躺在床上看着梁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疑惑这世间怎会有梁期这样的人,不求回报的帮助他人,一次又一次。
      艾尔克此时不自觉的回想起一个人来,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
      这人与托娅又有不同,他是个功夫强大有一定身份地位活的很潇洒的男人。
      明明……想离他远点的,不想把他卷进来,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接近……
      梁期终于是帮艾尔克包扎好了伤口,自然而然的松了口气,抬眼见艾尔克那双碧绿的眼静静的看着自己,心下一阵刺痛,他之前就有注意到,艾尔克身上的伤口很多,新伤叠旧伤,不知道这些年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生死战斗。
      明知道,这小子身世不会简单,可梁期还是想触碰这个青年,他伸出手揉了揉艾尔克的脑袋,就像平时揉抚猫儿“龙战”那般自然宠溺。
      “睡吧,你需要好好静养,在这很安全。”
      在这很安全……
      这句话不知怎的突然就戳中了艾尔克的软肋,他瞬间感到胸口一阵闷痛。
      他漂泊了这么久,天下之大,却没有一处他能容身的安全之所……可与梁期相遇之后,他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
      梁期这人,就好似一坛香气内敛却口感醇厚的老酒,初尝,似是并不能给人过深的印象,但细细的品,其中滋味也只有懂的人才能明白其远超凡物的品质……
      夜里,艾尔克发起烧来,梁期端来盆凉水用汗巾一遍遍的擦拭他的额头给他降温。
      艾尔克烧的有些糊涂了,睡梦中还做起了噩梦,他梦到了八年前的那个残月之夜,他和那恶魔一起抵抗追杀他们的人,经历生死拼杀才终于亲手把那人打下了悬崖,眼睁睁的看着那满脸痛苦绝望的人朝他努力伸手却逐渐被黑暗吞噬……
      之后充斥脑海的就是那个恶魔兴奋到扭曲的表情和肆意张狂的大笑声。而他,却被那个被他视作义父、师父的人用手中滴血的短刃,刺穿了小腹,并被其充满恶意的耳语告知:他亲手杀死的那人,是他的亲爹,是赋予他这般凄惨生命的阿爹……
      艾尔克深陷梦魇,痛苦的□□嘶吼,身体紧绷还不住颤抖,汗水几乎浸透了被褥,梁期见艾尔克状态不对,大声的唤着艾尔克的名字,将他唤醒,可刚醒过来的艾尔克却意识恍然,好似烧糊涂了般不停以他的母语呓语。
      梁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却是被艾尔克绝望的声音撼动心神,他此时真想钻入艾尔克的脑子里去看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发出这样悲恸的嘶吼。
      梁期很心疼这个背负着沉重过去的青年,一把将艾尔克抱入怀中,艾尔克更是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抱住梁期。
      梁期的大手不停摩挲着青年的背脊,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喃语:“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直到怀中的青年又再昏睡过去,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过了一夜。
      到得第二日清晨,艾尔克的烧总算是退了,梁期折腾了一夜,挂着有些疲惫的黑眼圈又去做了早膳,米粥煮的很烂,里面还放了些海米和小咸鱼,清淡却不寡味,艾尔克很安静的吃着粥,吃完后精神了些,他体格很好只是休息了一晚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梁期让他今天在家休息,一个人去了分舵。今日天气很晴朗,一些前几日被丐帮弟子们帮助修整农田水道的百姓跑来分舵送了不少东西,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重要事。
      梁期心里挂念着家中受伤的艾尔克无人照料,把一堆杂事都交付给了副舵主自己早早的就回了家,还从分舵的后厨拿了些东西,回家后见艾尔克老实的窝在床上睡得正熟,心中有种别样踏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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