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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反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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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那些书架丛中吧，让灰尘把你淹没，钛师傅。”
“塞伯坦再也不需要你了。”
伟大的创世者也好，罪恶的灭世者也罢，时间会将那些关于理想的记忆渐渐地侵蚀掉。
钛师傅抚摸着手中的《神灵圣约》，深蓝色的光学镜浮现出几分怀旧与迷茫的神情。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十三使徒中唯一的留存者。
他一直相信自己写进书中的“过去”如未来一般诚实，可信。
不，与其说预言未来的能力出了问题，不如说自己从未正真将它控制在手中。
未来不可控。
自己将它们写下，看着它们变成现实，却又看着它们变得渐渐晦涩难懂，模糊不明。
圣约中蕴藏着未来，存在着变数。
神话英雄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渐渐减少的聆听与追忆，位阶制度逐步建立，只在乎眼前的御天敌不屑钛师傅所“看到的”更加远大的视野，于是争论、分歧、决裂。
“塞伯坦再也不需要你了。”
没错，这样的塞伯坦他帮不上忙。
但是新的英雄的时代即将到来。
把思绪拉回现实，钛师傅打开了桌面的一个通讯网络，接通了奥利安的终端。“请马上来见我。”他说道。
在这座被严密监控的城市，不存在秘密。不是很绝对，但也不虚假。
“钛师傅，请问有什么事？”
钛师傅看着眼前年轻的数据员，放下了手中的笔。“奥利安，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他们？”
“威震天，方向盘。”
“...”奥利安有些惊讶，也有些措手不及，除此之外还有些意料之中。他没想过要欺瞒钛师傅，虽然他曾抱有一丝侥幸。
“怎么，评价他们让你觉得为难了？”钛师傅摩挲着圣约的书脊问道。
“不，只是有些意外。”奥利安摇摇头道：“为什么问我？那些穿梭在信息网中的数据已经帮我回答了。”
“可你亲自去见面了。”
“…我很抱歉。”
“不，你不需要抱歉，这没什么好抱歉的。相反，我正需要如此。告诉我，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很特别。”奥利安答道：“他们都很特别。”
“只有这些？”钛师傅道：“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奥利安沉默片刻道：“我们有共同的信仰，都视塞伯坦为挚爱。”
“那你认同他们吗？奥利安。”钛师傅翻开了圣约，却又合上了。“威震天确定了一个伟大的目标，但很难说他的手段不会让结果与初衷背道而驰。而方向盘，老实说我看不懂他。他似乎和威震天达成了盟友关系，却又有意在培养你。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能亲自领导这场胜利。”
“倒像是推卸责任…”钛师傅说着。
“不，这不是事实，他比任何人热爱塞伯坦，我能感觉得到。”奥利安打断他的话并反驳道。
钛师傅停下了话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直到奥利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并为此感到羞愧时，他才重新开口道：“别激动，年轻人，这只是个猜测。”
“但你要知道，人的本性不会轻易被你看清，这需要时间。或许，你需要先看清自己。”
奥利安沉默着。
“那么你站在哪一边？议会还是变革者。”钛师傅另起话头。
“塞伯坦。”奥利安抬起头直视钛师傅，湛蓝色光学镜中绽放的光芒让钛师傅知道了他的决心。“我为塞伯坦而战。”
“那么，奥利安派克斯，”钛师傅道：“从现在开始你需要三思而后行。”
这时，一阵风从铁窗吹了进来，将桌上摊开的圣约吹翻了几页，随后一行新的文字出现在这上面。
【十三使徒拥有一个的数字，来自往昔，来自明日。殇劫难免，以待来时。】
......
宇宙大帝之血，再给予新生的同时也给予毁灭。
“你跟你的主人一样，都是矛盾体。”昏暗的空间中，方向盘注视着漂浮在光柱中的晶体，那双明亮的光学镜面被染上几分邪气的蓝。
浓郁的黑暗气息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毁掉一切，它勾起了他心中的邪念。
【他剥去我的荣光，摘去我头上的冠冕。】
【但他的冠冕，要在头上发光。】
这是他一直在意、疑惑不解、愤恨的事。
方向盘沉静了半晌，向光柱伸出了手。在指尖触碰到黑暗晶体的瞬间，那些带着腐蚀与破坏的暗蓝色雾气顺着他的手臂向火种所在之处攀沿，与此同时尖锐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什么人！”
片刻之后，红蜘蛛带队闯了进来，却发现房间内除了光柱中的蓝色晶体外再无他物。
……
“方向盘？”奥利安从钛师傅的办公室出来后，有些惊讶地看着从走廊立柱背后闪出的铅灰色机体。
“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走走。”
奥利安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奇怪的念头，此时此刻，那双金色的光学镜注视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身影。
这多么荒谬。奥利安删除了这段数据，答道：“没有问题。我们去哪儿？”
“随便。”方向盘答得很快，似觉得有些不妥，他补充道：“你决定吧。”
最终，他们来到了铁堡的天文台。除了空中花园，这里是奥利安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因为它拥有赛博坦最完备的地面天文设施，可以看见那些遥远而神秘的行星。
“你还真是不担心我。”方向盘感叹了两声，在一架天文设施前停了下来。
“什么？”落后一步的奥利安并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许是还沉浸在钛师傅的话中，反应慢了些。
“这样可不行~”方向盘低语了一声，随后他转过身指了指自己，对奥利安说：“别忘了，这个塞伯坦人已经被通缉了。”
“你需保持警惕。”
看着奥利安对于自己突然闪身到眼前而微微惊愕的蓝色光学镜，方向盘想笑一笑，但没能笑出来。于是他耸耸肩，后退一步转而走向一架巨型太阳能望远镜前。
“你…”奥利安有些踌躇，但他也不知道在踌躇什么，这令他有些烦躁，尤其是在经历过钛师傅的一番话后。
“奥利安，这个望远镜怎么用？”方向盘突然出声道，打断了他的情绪。
蔚蓝色的光学镜中闪过种种，却最终回归平静。奥利安看着那架铅灰色的机体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在他调试望远镜的时候，闲在一旁的方向盘问道：“你一般都用它看什么？”
这好像是一句废话，但奥利安还是回答了，“星群。”
“好看吗？”方向盘问道。
“绚烂而雄伟。”奥利安简单的概括着，而后放开了手示意道：“你可以看了。”
“哦。”方向盘应了一声，凑到镜前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直起身，“确实很好看，你要看看吗？”他转头问道。
奥利安点点头，接过了望远镜。虽然他看过许多次，在无数个寒冷的夜晚，孤身一人登上铁堡的高台，当CPU中的数据发生冲突时，绚烂变幻的星群能带给他慰藉。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寞与群星。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方向盘注视着奥利安，轻语出声。
奥利安诧异地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方向盘，“什么？”他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首诗，怎么样，好听吗？”
“这不是塞伯坦上的诗？”奥利安想了想道，“但是很好听。”
方向盘望着奥利安，露出了他今夜的第一个微笑。他笑着回答说：“当然不是。”
所以我庆幸你不知道下一句。
“谢谢你陪我看星星，奥利安。我该走了。”
奥利安无法从方向盘没有逻辑的举动中看出什么，但在这短暂的时间内，问题好像被解决了。
“你没别的要说的吗？”他问道。
或许是奥利安的举动超出了方向盘的预料，他停顿了一下，才答道：“没有了。”
“...”奥利安也停顿了一下，随后看着他礼貌地询问道：“要我送你吗？”
“谢谢，不用了。”方向盘笑了笑。
下一刻，形态转变，铅灰色的尾翼划破夜空，隐匿于那片群星背后的黑暗，消失不见。
奥利安收回了视线，抬手抚过望远镜冰冷的金属外壳，蔚蓝色的光学镜闪烁了一下。
今天方向盘有些反常，他想到。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被催睡觉的我顶着压力把文章传了上来啦，感不感动？方向盘为什么反常，我不说，你们猜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