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见花生佛

13、朱文婷之死

　　早餐还没有吃完，阿廖沙就接到了门卫的电话，居然是警方找上门来，说是有案件希望她能协助调查。
　　柳染青以为是曲妙笙那件事，就将人让了进来，但没想到对方一开篇，就说到了朱文婷。
　　一瞬间柳染青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查到的资料是在遗嘱宣读之前，朱文婷就已经离职离开了八荒集团，而且，还登上了去往尼格罗星的走=私船。
　　尼格罗星是中立星球，资源贫瘠，对喜欢征战挞伐的泰兰特人来说是个鸡肋。那地方法律不完善，没有引渡条例嫌疑人去了之后只能派遣各国探子亲自出马抓回来。而那里又有战斗力比较强的尼格罗人生存，去了之后能够顺利完成任务的几率也不大。
　　但正因为那是个黑暗的地方，也汇集了各行各业的能人和曾经巅峰又跌落低谷的精英。
　　朱文婷的尸体是被星际清扫队发现的，虽然尸体已经破碎了，漂浮在距离尼格罗星不远的太空中，和其他太空垃圾一起，但是由于她从前供职于泰兰特星的八荒集团，有过非常详细的体检资料，很快就核对成功了。
　　警方分析朱文婷可能是乘坐飞行器在去往尼格罗星的途中被碎尸，然后被抛下飞行器到太空中的。柳染青虽然没有直接和朱文婷接触过，但是她是现任的八荒集团董事长，接下来的一系列调查可能都和八荒集团中高层人员有关，因为朱文婷的交际圈子太小，所以其实警方只是出于礼貌，来提前打个招呼的。也或者，是因为齐格飞比较上道，先私下里通个气。
　　假如朱文婷的死和柳染青有关，那她现在通知相关的人员赶紧消失或者找人让他们消失，都是来得及的。
　　她非常领情地笑了笑，请两位警员一同用餐，被委婉地拒绝了。目送两人走了出去，她深吸一口气，觉得事情比她预想得可能更加严重。
　　她原本以为一代的死，和本体曲妙笙一样是个人恩怨之类，比如她的竞争对手，比如她的仇人，比如，想要独占财产的弗兰。可是现在，朱文婷都已经逃出了泰兰特的蓝星，居然还不被放过，这得多大仇？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朱文婷为什么要逃离蓝星？她在曲妙笙的死中，难道也有什么特别的角色？
　　但是在她的记忆里，曲妙笙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高玲，另一个就是她了。
　　她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牛奶沉思，两个警员“无意”中透露，朱文婷最后一次露面时，见到了圣武集团的二少爷花陆。那时候没有人看到她，所以也不确定她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乘坐哪一艘走-私船离开蓝星的。
　　紧接着现在柳染青之后收到朱文婷已死的消息的人是弗兰，毕竟他还有八荒集团副总裁的职务，和新董事长一样，被人强行卖了个人情。
　　他遭受的打击更加大。
　　朱文婷拿了他的钱，但结果他什么都没查出来，在暗网雇佣军那里失去了大量信用，四年内不可以再进行危险委托。而等到真正的遗嘱宣读后，他发现内容和朱文婷给的那半页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柳染青又长成那样子，他深深地惶恐不安，同时，也恼羞成怒。
　　朱文婷骗了他，他不在意钱，但是他也要面子的！
　　朱文婷会跑路离开蓝星也许正是因为他派的人逼迫得太紧，但他的目的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拿回自己的钱。毕竟，新上任的董事长和他一点交情都没有，他挪用的那些本以为自己上任后就可以轻松抹平的金钱窟窿，都要填上。
　　朱文婷死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哪怕她花了大部分，只要还有剩，对他都有用。
　　可是现在朱文婷死了，而且警方介入了调查，很快就会查到他和朱文婷的关系。他有一种陷入了命运旋涡的深深无力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动，不知不觉就走上了不归路。
　　如果他知道还有柳染青这么一个人，别说是那半页纸了，就是打死他，都不会和朱文婷有任何的开始。他接近她，原本也是为了在曲妙笙那里有一个自己的眼线，而曲妙笙的死，如果早有预料，他也没必要这么冒险。
　　“现在要出发吗？您的工作时间到了。”司机有些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躬身低头问。他看着自己的鞋尖儿，并不知道这位老板有什么雷区或者喜好，只能慢慢摸索。这份在外人看来一步登天的工作，同样风险也很大，压力超级大。
　　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先去穹山吧，我有点私事要办。”
　　司机没有质疑这个答案，但急忙又去车库搬来了备用油桶，穹山太远，如果路上错过了加油站或者什么意外，可能都回不来。
　　等到司机也走了出去，阿廖沙低声问：“穹山那么远，我们可以派人替您代劳。”
　　柳染青摇了摇头：“我得亲自去才行。”
　　隐居在穹山的高玲并不知道朱文婷发生的事情，她的一切都在这里安排得比较好。穹山在蓝星未被发现之前曾经是“四级城市”，也就是说，偏远、交通不便、物价比较低、空气比较好的中小城市之一。
　　但是，泰兰特人迁移之后，原本的很多一线二线城市直接被扩大或者合并了。泰兰特人也是基建狂魔，对星球的改造很有一手，从他们将自己的母星给改崩溃到不能住人，就可见一斑。
　　穹山这样的城市在泰兰特科技水平上来说，已经不算偏远。从前蓝星科技需要日夜兼程二十几个小时从帝都到达，现在缩短到是三个多小时，不过消耗的油也不少。蓝星的液体能源和气体能源都是好东西，比泰兰特星人的固体能源浪费一些，但是总量更高，提取手段也更简单，总体来说，成本更低。
　　这里既然不再算偏远地区了，相应的生活水平只比帝都那样的地方稍微低一点而已，但是高玲一家三口有曲妙笙的安排，衣食无忧，还有大量的金钱，甚至预计她的孩子们都花不完，大家都很安心。
　　但是她心里到底还是有放不下的事。曲妙笙托付给她的神秘的半页纸，弗兰软硬兼施想要夺取都没能得到。因为没有对她说过，将来这半页纸到底要交给哪个人，曲妙笙只是说：“如果那个人来了，你可以认出TA。”所以，她觉得，应该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她甚至还怀疑过朱文婷或者弗兰，或者四个小秘书……等等。
　　但是当她在网络上看到直播的遗嘱宣读之后，瞬间就明白了。她等的大概就是那个人。
　　长得和曲妙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她见到的时候，当然能认出来。
　　曲妙笙将最值钱的所有股份都赠送给了这个人，甚至缴纳了大量的税金，也不肯便宜自己的合法丈夫，可见对他的确是有很深刻的防备的，同样也说明了，对这个人的无限信任。
　　就在她给两个女儿准备午饭的时候，她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嗨~”看到高玲开门的时候，站在面前的柳染青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身体有些僵硬。她没料到别人的记忆会对身体产生这样的影响，而且，这样仿若熟人的态度会让人起疑，她一时间想不到别的应对的方法。
　　而高玲似乎并没有对这件不同寻常的事表示出疑问，反而很严肃认真地摊手做出一个“请进”的动作，眼光不经意地瞟向了他们的身后。
　　新上任的董事长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个身体健壮得简直像是巨熊一般变异怪兽，另外一个还正常一点，但是皮肤黝黑，脸上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两个人跟着柳染青一起进来，门口还站着四个持枪的保安，其中一个制式帽子下面金色的半长发在阳光下闪得耀眼，只是那么一瞥，眉目都没看清楚，只觉得长得好看得吓人。
　　“朱文婷出事了。”才落座，没等到高玲说些客套话，柳染青就率先开口。她隐居在这里，都是一代安排的，为了避免让弗兰或者其他人找到那半页纸，自然要切断她对外界的所有联系。“尸体在尼格罗星附近的太空，可能是在走=私船上出了事，暂时查不出具体发生了什么。”
　　高玲的脸色变了变，但并没有特别惊慌，点了点头：“你稍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以前她只觉得那是老板托付的东西，但是等到曲妙笙出事，她恍然觉得有些不对。等到弗兰向她施压之后，她才明白过来，曲妙笙之所以给她安排得这么周到，完全是因为那张纸非常重要。
　　换句话说，那张纸会给她惹来大祸！
　　但她已经接下了，无可奈何也只能强撑着。现在要等的人来了，她急于将那张纸赶紧脱手。只要她手里没了东西，就可以和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再不用提心吊胆。
　　柳染青拿到纸，并没有展开，只是微笑着揣进自己的上衣口袋，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这让高玲有些担心，是不是之前曲妙笙没有对这个人说过到底这东西有多重要？于是她又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这个东西好像很重要，弗兰曾经问过我，他好像从朱文婷那里知道这张纸了，我没有承认，也没有给他。我觉得，可能朱文婷那张纸，已经不在她手里了。”
　　柳染青的眉头动了动。她本来以为杀了朱文婷的人是为了那张纸，可是，现在这样说，如果纸落到了弗兰手里，也许，朱文婷的死就有其他原因了。
　　她本来打算拿到就走的，此刻却又有些迟疑了：“能说说你还知道一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