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见花生佛

11、手眼通天

　　阿尔巴缩回了手，呆呆地看着面前四分五裂的办公桌，外面的人闻讯立刻踹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进来的仍然是柳染青荷枪实弹的保安群。
　　“你们出去，没事。”她一挥手，保安立刻又退出，顺手带上了变形的金属门。因为无法完全合拢，于是干脆用手拽着，强行手动固定。
　　阿尔巴闭了闭眼，破釜沉舟：“我也是听上面的命令行事。我只知道除了卡格罗斯之外，还有金蝎，和……”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才又继续说道，“和八荒。”
　　“仇人还真多啊！”柳染青自我解嘲地道。
　　卡格罗斯是因为自家产品不过关，不想暴露缺陷，勉强可以理解。
　　金蝎指的是圣武集团，他们集团的图案标志是金色的蝎子，所以非官方称呼也可以叫金蝎集团。这个是八荒的竞争对手，但因为规模不够大，生前在曲妙笙的眼里连对手都算不上。不过，在那之前，金蝎曾经想要收购八荒逐渐乏力的（电子科技）分公司，整合做全息游戏，但被曲妙笙拒绝了，强行收购也没成功，算是有旧仇的。
　　八荒集团也伸出手来要求平事儿，这就耐人寻味了。弗兰还是帕泊斯呢？可能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柳染青坐在那里，身体向后倾斜靠着椅背，大长腿远远地伸出来，在办公桌塌掉之后，让阿尔巴看得更清楚，这样的姿态让她的威慑力也散发得更广阔。
　　她沉吟了一下，又看向了惊魂不定的局长：“所以，就因为那些加起来还不抵我一根小指头的王八蛋，你现在还打算顶着雷，不给我一个交代？”
　　阿尔巴脸上的汗几乎直接从额角滚落了下来，他原本的确是那样打算的，既然已经扛不住了，坦白自己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来自于上面的压力太重。但结果，现在重新又被对方推了回来，意思很显然，就是“我虽然现在知道了你有压力，但是我不管，你还是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警方我会去联络，但是你手头的东西不能停。”见到对方实在是已经被吓得快尿了，她觉得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该查的必须要查，总不能因为查不出来就放着不管吧？八荒每年交多少税？董事长死了连个死因都查不明白，凭什么养你们这帮废物！”
　　最后那“废物”两个字，有些恶狠狠的，连身旁的阿廖沙都一阵打怵，总觉得这位新老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也许，她真的会因为“查不到前任董事长的死因，请所有相关人员即刻引咎辞职，否则我们公司将停止纳税”，或者……停止运转一个月半个月的。
　　总之，他感觉到，这人是一个可以根本不与任何人打招呼就任性地搞事情的性格。
　　阿尔巴除了点头，连字都不会说了。他只是一个帝都交通局的局长，在他上面还有国家级别的交通高官，这些人可是每天都要上朝的真正高官，他的级别只算个屁！别看是守着帝都的“现管官员”，但实际上，连面圣都还没有过。
　　“那我走了。”柳染青缩回腿来，站起身，顶棚灯光照射下来拉长了她的影子，随着她身体和影子的远离，阿尔巴才逐渐感觉到稀薄的空气中有一点缓和。
　　但是，在即将走出办公室破烂大门的时候，她突然又扭回头道：“虽然警方那边，我立刻就会着手，但是，我不希望以后看到你们两个部门互相推诿的情形，那时候，可就不是你一个人滚蛋就能完结的事儿了。所有的证据，如果少了一丁点儿，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态度，仿佛将阿尔巴当成了造成曲妙笙车祸的凶手一样。
　　然后，果然她就按照自己承诺的那样，直接去了帝都警叉局，局长很滑溜地——因公外出。
　　看来警叉系统的申请批准效率比交通系统的快多了。
　　一个保安举着光屏，她对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了：“您好，我是八荒集团现任董事长柳染青，我找副相江阳。”泰兰特是典型的君主立宪制国家，皇帝是个摆设，主要政事由首相主领，两个副相辅助。
　　军方独立，一个平时从来不上朝的大元帅也和皇帝一样，是个吉祥物般的存在。
　　通常最少每天有四位将军以上的将军在朝和三丞相领导下的四阁臣每天撕哔，主要目的是争取资源分配在文臣那边多点，还是武将那边多点。
　　剩下的武将基本上不是开着飞行器在前往外星殖民的路途上，就是在刚把某个星球干翻后带着战利品回来的路上。
　　他们其实很少会巡视泰兰特的大量星际领地和殖民地，因为没必要嘛。派遣到驻地的官员如果反馈信息不好，就直接全灭，如果听话，只要每年老实纳税，提供给文武撕哔用的金额数字就好了。
　　作为比所有星际殖民地和领地总纳税额都多的大户，八荒集团是有特权的，所以，她一开口就报出了自己的头衔。
　　江阳是总管法事的副相，其实以她的级别，直接致电给首相也没问题，但是她觉得能找下面的人办好的事，就不要惊动更高的级别了。
　　总麻烦别人会让人觉得她是个事儿逼，何况，她在众人眼中还是个没啥建树，光看见满地蹦跶的咋咋呼呼的“新官”。
　　这个电话其实是江阳的私人电话，但是，别说是三丞相这个级别，就是他们下面的四阁臣，所谓的“私人”电话也都要经过过滤，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和他们搭上线，一天被骚扰无数遍。
　　听到她的头衔，接电话的人立刻转交给了副相，连江阳本人都有些吃惊。八荒集团的遗嘱宣读直播他也才看过不久，但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找到自己，但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了，心思稍微转了一下就知道大约是什么事了，于是态度很淡定地接起了电话。
　　“您好，今次致电是为了敝公司前任董事长曲妙笙意外身亡的调查停滞事件。方才我已经去过交通局，阿尔巴局长表示目前没有什么调查进展，应该有的证据都莫名其妙地不存在，这种巧合，我觉得很值得调查。但是，因为我初来乍到，对本地形势也不是很清楚，我希望能有一个级别比较高的明白人来帮忙。”
　　她说话的态度根本不算是好，但是，她本来也不是来求人的。有人死了，司法方面自然应该给相关人员一个交代没错。她是在自己正当权益范围内提出的要求，而且，曲妙笙的身份特殊，她直接向相关部门的顶级领导沟通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江阳在电话那头微微叹息了一声，其实，他本人也比较关注这件事的发展，可是结果的确出乎人们的意料，他的位置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如今，当事人相关人员提出了要求，他应要求下达命令，反而更加好办了。
　　“我会直接让庞博配合你们……”
　　“哦，庞局长有事公出了，目前不在蓝星，可能至少还有五六天才能回来，但是我等不及了。”
　　江阳：……
　　副相沉默了几十秒，缓慢地道：“那好，我叫副局长齐格弗里德来办这件事吧。”
　　很显然，柳染青丝毫没有给庞局长留任何一点面子，直接揭了他的老底，副相一时间都没有台阶下。但是，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怪罪到被害人家属的头上，所以，活该的是庞博，怕是他“公出”回来之后，局长的位置也坐不稳了。
　　有了八荒集团做背景，齐格弗里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像是他们三丞相、四阁臣或者元帅、十将军之流的，因为人言可畏，不能和这些业界大佬们直接有什么瓜葛，但内心不知道有多羡慕呢。
　　反而像是这些现任有实权的区域主管们有更多机会和他们打交道，捞到的好处不知道有多少，而且，众人也都知道，虽然每年官员任命都是自下而上的，可实际上在任命之前的“公开选举”才是重中之重，而有了钱，想选啥选不上啊？
　　在这些文臣武将真正入朝之前，有谁没有拿过各个业界大佬的金钱资助呢？他们是真正尝过甜头的人，也自然更清楚这些人的厉害。
　　“很好，有您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等一下会联络一下副局长。”柳染青的话非常简洁明了，对方才她话中即将引出的巨大变动似乎丝毫都没感觉出来，这一份装相的功夫，也够成为人上人的了。
　　江副相被年轻小姑娘这句带有“鼓励意味”的话一噎，差点啥都说不出来。有钱的就是爸爸没错，但是，这也太让人没面子了，看来，这位新董事长八成情商有些低。不过不是大问题，有人不满？不怕，她有钱！
　　“好，我立刻通知他一下。”至少这位柳董事长没有直接“命令”他赶紧给齐格弗里德打电话，她说的“等一下”，就是给了他一点缓冲的时间。
　　“OK，您政事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
　　如果不是这些朝臣都居住在皇城，她不能想见就见，怕是早就带着保安团冲过去了。
　　放下电话，柳染青坐在车里沉思。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仿佛一些凝结着肌肉的石像块一样，都被堆在安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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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真的，神经粗的作者刚刚才感觉这个画风和我简介不太一样啊！
存稿到十万字了，现在改画风来得及吗？
我想逗比，但是怎么这么严肃？！
舰萌男主还没出来，我憋得有点蓝瘦，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