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声一抹虹》送梨

7、第七梦 尘沉 下

　　“咕噜噜——咕噜噜——噜”

　　玻璃容器里的水因为久放而浑浊，最近里面的怪物终于缓和恢复。一直耐不住寂寞的向外界试探着‘请……放我出来啊’的，一直一直。

　　周颜回手乓上房门踢掉高跟鞋，期间过一眼玻璃坛又移开视线。如果时间能回退，当初那怪物问自己什么愿望，来点实际的就没那么多事了吧？

　　比如说嗯……也没什么不实际的。

　　要不还是处理掉吧，这种东西摆放着实在没有美感可言。走近了它却安静了很多，水泡咕咚咕咚的渐歇变长细细碎碎胆怯。

　　“大人，好久不见住的一定很不安心吧？”

　　周颜抚着自言自语。

　　“那个精神患者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女孩，而这个美好的女孩，不该在这个即将毁灭的时代里一同被捣烂。”

　　“他坚定说要拯救这个迷住自己全身心的女孩。我就问他，你想怎么做？”

　　“他的回答是——时代之前亲手杀死她。所以我因为上交延期出院诊断，好好工作到现在。”

　　处理开封隔着乳胶手套，半捞半捧的将头颅暴露在空气中，酒精味儿发冲的很。

　　什么时候长出的第二个瞳孔？

　　“还维持着人的面孔吗？或者作为怪物的首项太狭窄？”周颜转了些面戳戳，软软相似皮肤的感触很是疑惑。

　　他目光黯淡像个瞎子，出口低了句：“芷芷……”没了下句。

　　一个怪物，一个变态。

　　感谢造物主所放任疏忽的一切特别，阿门。

　　泡了这么久不见浮肿不见溃烂，甚至能自主适应恶劣环境。好像只是简单的洗了一个澡，很长的时间。

　　拇指漫不经心拨弄嘀嗒水珠的睫毛，他倒也是一眨不眨。

　　隔着手套刷过的触感让周颜十分享受，那是一种她感受到尽在掌握的感觉。

　　“我能听到人们的内心渴望，你觉得那样做是不对的，因为人们对这样避如蛇蝎。”

　　“而我非人类非普通动物只是所属生物，你掌控我轻而易举这样……也不对，对吗？”

　　低级的蛊惑周颜没那心思搭理他，好奇中带着小指甲盖的兴趣不值一提。

　　“那么你也是要在那个时代之前，毁掉我吗？你愿我死去，可我并不会。”他抬眼，毫无生气灰蒙蒙的，“你可以用火烧用水煮甚至可以剁烂，但请你记住我是恨你的。”

　　“我恨芷芷的背叛，恨周家的贪婪无信……恨你，恨你让我重新这一切。”

　　周颜噗通给他扔回坛子里。

　　“咕噜噜——咕噜噜——噜”

　　揪着头发拽起来笑着回他，“爱与恨是你的自由，还以为怪物心理素质有多怪。我从来不是你的芷芷，周家上上下下更不是为了你什么芷芷存在。”

　　“你让她们带上面具自欺欺人，自己蛰伏在令人胆颤实则不堪一击的内心下维持自尊，或者说你在等下一个芷芷重新出现在周家，好方便你忘却替代。”

　　粘腻的头发让周颜想到她曾喝了数天的血粥，一阵翻涌的呕感。

　　“周颜，你没你想的那么义正言辞。只不过我在你面前来不及再伪装成一个，正常完整的人类罢了。”

　　他倒在台子上冷笑侧着，看她跌在瓷砖地板上。

　　“忘却？代替？你从未看过我的主食，这样的决断不觉得草率？”

　　冷意漫上整个后背周颜蜷着不语，竟然是沦为食物去供奉着实现么。

　　“你也不必这么吃惊，你们周家能有的那些通天本事可并不只是……呵。况且她们怎么会傻到亲孩子往里送来呢？”

　　“现在是不是觉得羞耻的要死呢？自以为是。”

　　……

　　［她没有捅烂我的脑袋，我被粗撸的重新塞回］

　　［我知道芷芷不会再出现再回来，怪物这种生物都挺怪吧？］

　　［一生我只一个伴侣。］

　　——

　　2019年4月17日某心理医生周女士，在其住宅自杀而亡，邻居提供信息曾听闻周女士生前与男性屋内争吵。

　　尸体周围布满玻璃碎渣，身边紧紧贴着条奇形怪状脱水而死的鱼，诡异又忍俊不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