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之恋》笑语人

11、第 11 章

　　何尧洛就在隔壁，她自然是难以睡得安稳，早早地起来洗漱之后便准备出门，正坐在沙发上换鞋，他房间的门突然打开。
　　她抬起头，才注意到他早已换好衣服，冲她抬抬手，“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她刚想说不用了，转念一想，还是点点头，顺从地说，“好”。

　　她和他一前一后沿着小街走着，他本就是人群中的耀眼之处，今天出门又刻意没有带口罩和墨镜，她虽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远远地跟在他身后，但还是能感觉到两旁人群投来的炙热目光。

　　路口的街心公园，他突然停住，待她走近，他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站的位置正是一个十字路口，往来的行人和车辆络绎不绝，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心滚烫而炙热，太阳刚刚升起，阳光下的她却有一瞬的恍惚。她忽然想起来，也有一个人，喜欢牵着她的手，不同的是，那个人的手啊，为什么是终日冰凉呢。

　　何尧洛看着她，眼神里笑意不减，“我可以去听你的课吗？”
　　她本想开口说不可以，身后却传来一声甜甜的呼唤。
　　“舒展老师！”
　　她回头看到秦乃樱就在他们身后，何尧洛也跟着她回头，秦乃樱本来只注意着何尧洛真人出现在自己学校，这才观察到他们两个十指紧握的双手，她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舒展老师，你们--？”
　　路舒展心里十分懊恼，正在后悔不该让何尧洛出门，何尧洛却抢先她一步，笑着对秦乃樱招招手说，“你好呀小妹妹，我确实是你们路老师的男朋友，不过可以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他对待女生的态度向来亲切有加，加上秦乃樱第一次遇到明星，而且还是如此鲜活地在自己眼前，一时间也顾不上答话，只是怔怔地在原地点着头。
　　他拉着路舒展扬长而去。

　　她只好把何尧洛带到办公室里去，幸好是暑假补课时间，校园里学生不多，没几个人看到他，不然，估计又是一阵骚乱。
　　她带着课本往教室走去，走到窗边，正听到秦乃樱在教室里兴奋地手舞足蹈，“哇，你们不知道，何尧洛真人真的超级帅还很nice，而且哦，”她一边说着，一边压低声音，眼神悄悄打量了一下智桢杭，神秘地说道，“而且我才发现，何尧洛居然跟舒展是情侣耶！你们相信么？我都惊呆了！”
　　她顺着秦乃樱的目光望向智桢杭，只见他依旧头也不抬的低头看着手机，表情看不出一丝情绪。她笑自己多想了，刚想推门进去，却被教室里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她定住神才发现那人是智桢杭，刚想叫他，他整个人已经远去，逐渐消失在楼道里。

　　一整节课她都心神不定，校长已经在窗外巡视了几周，她细心数了数教室里的人，除了智桢杭都在，她放心不下，便给智桢杭发消息，“你去哪儿了？校长查课了。”
　　这一次等了很久他才回复她，一个简短的“嗯”。

　　手机又一次震动，她打开，发现是边远发在班级群里，“班头把请假名单报给校长了，没请假的赶紧回学校，保命要紧。”
　　她抬起头，边远冲她眨眨眼睛，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她上完课回到办公室，才发现何尧洛已经趴在她办公桌上睡着，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叫醒，主任就沉着一张脸走进办公室，她刚想问好，就看见主任身后跟着的智桢杭。

　　主任在办公桌后坐下，喝了口水，缓缓地开口道，“你缺课跟你班主任请假了吗？”
　　智桢杭站在那里，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肯低头，懒洋洋地说道，“没有啊。”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主任，主任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指着智桢杭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啊？你就这么跟老师说话？你父母没教你怎么尊重？你这是旷课你懂不懂？性质很恶劣的！”
　　她在一旁听着主任训斥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时边远从门缝里探过头，朝她做了个手势，她赶紧溜出去，还不忘轻轻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边远一边摇头一边把她往外拽，“大姐，你就别在里边了，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肯定就是你。”
　　她还没把边远的话想明白，边远又接着说，“你想想看，就他现在那样儿，被训得，啊，灰头土脸的，他会想让你看到他那样么？”
　　她这才明白过来，来不及说话，却被何尧洛一把揽在怀里，他饶有兴致地问边远，“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边远被他突然凑过来的脸吓了一跳，也没有说话，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则勉强打起精神冲他笑了一下，“没什么，嘿嘿，没什么。”

　　他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带着她往楼下走，边走边问，“办公室里那孩子是谁啊？”
　　她被他问的一愣，“啊？哪个啊？”
　　他笑起来，扬扬眉毛，“就那个嘛，现在在里面挨批那个。”
　　“哦哦，一个学生。”她胡乱搪塞他。
　　他也没再多说，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一句，“嗯。对了，我的一个表弟也在你们学校。”
　　她与他相识已久，却也是第一次听他提及在D市有亲戚，便问他，“你表弟？叫什么？”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慢慢开口，“程渡。认识么？”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变得空白，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与程渡相识的场景以及相处的过程，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他又接着说道，“我倒是经常听那小子提起你，你跟他倒是熟得挺快”，她看向他，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继而笑起来，“他说，你在这里过得特别好。”
　　她瞬间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她讪讪的说，“程渡，你表弟，跟你确实挺像的。”

　　她已经想不起来何尧洛从D市离开的场景，他没有要求她去机场送他，但在机场等待着他的人肯定数不胜数，她明白如今他再也不能一个回头就能看到身后的她，她自己亦然。

　　她自从知道程渡与何尧洛的关系之后便刻意与程渡保持了距离，她借口已经正式开学，自己处理的事情变多，便不再与程渡多联系。智桢杭讶异，“怎么啦？终于看清了程渡的真面目啦？”
　　她白了他一眼，“不是。”
　　说完又补充一句，“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边远在旁边抢白，“程渡其实是何尧洛表弟，被何尧洛故意安插在她身边的啦。”
　　智桢杭听完之后，倒是眼神一转，抬起头冲着边远说，“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边远耸耸肩，指了指路舒展。
　　智桢杭冷笑一声，不再多言。
　　她自觉做错了事，便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小智啊，我知道我错了，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瞒你的，我...”
　　他抬起头盯住她，眼神里满是凌厉，“你错了？你怎么会错？”
　　她把头垂得更低了，“别生气，行不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倏地一下起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回头笑着对她说，“我晚上不补课了啊，崔添喊我去喝酒。”

　　她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脏话，便逼迫边远晚上带她一起去酒吧。边远拗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一起去。

　　说是酒吧，但其实就是静吧，一个个小巧而精致的卡座被木板和帘子隔开，分成一个个包间，边远带她绕了一大圈之后来到了里面最隐蔽的一个地方，掀起帘子，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往里望去，这才看见两旁的卡座里已经坐了几个人，最让她意外地是项书回也在，她没好气地冲着智桢杭说，“不是吧大哥，未成年人你们都不放过？”
　　项书回听完也不说话，咯咯地笑起来。
　　郝贺原站起来，冲着帘外喊了一声，“阿姨，再来两箱百威。”
　　智桢杭根本不给她吃惊的时间，一把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他们几个人喝了四箱啤酒，除了边远和项书回几乎各个神志不清，她再三确认了项书回没有醉，可以自己回家时才放心，剩下的人只好由她和边远挨个把他们送回家。
　　郝贺原和蔡宗益的家离得近，就在往西去的湖后别墅区。边远嘱咐她先带着智桢杭在这等他回来，便先去送他们回家。

　　智桢杭本来已经醉得不成样子，整个人软绵绵的，要不是她扶着，几乎都要倒在地上。他的脸色潮红，头靠在路舒展肩膀上，紧紧闭着眼睛。她怕他睡着，再加上喝点酒吹了风之后会受凉，便一直轻轻晃着他，“桢航，桢航。”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睁开眼睛，只是嘴角有浅浅笑意。
　　她忍不住揶揄他，“你喝醉了，知道不。”
　　他撅起嘴，小声嘟囔着，“我才没有醉呢。我才没有。”
　　她从小看她爸爸和何叔叔喝醉酒的样子，所以她知道说着没有醉的人其实早已经醉了，便顺着他的话哄他，“好好好，你没醉。”

　　他却不再呢喃，猛地睁开眼睛。她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本来在肩膀上的包滑落到胳膊上。他见状，便不由分说地把她的包夺了过来，自己也像模像样的背上。她向来是瞧不起大街上那些帮女生背包的男子的，便要从他身上把包夺过来，他顺势握住她的手，踉跄着朝前走着，嘴上还说着，“舒展，走啊，走，我们回家。”

　　她就这样被他拽着往前走了不远，他却突然停住，指着不远处一栋楼，神志不清地对她说，“看，路舒展，那就是程渡的家。”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晕头转向，他却像失控的缰绳一样，开始跌跌撞撞地往前冲，嘴里还说着，“程渡他妈的，居然敢捉弄你，他妈的，我今天非要打死他...”
　　她这才明白过来，他不是生她的气，原来他是在替她着想。
　　她这么想着，一边拦他，嘴上一边哄着他，“哎，没有没有，那不是他捉弄我，那是，”
　　他听到她的话，便停下脚步，嘴角的笑却越发狰狞，“是什么？”
　　“......”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啊，她自认聪明，却不料还是被何尧洛和程渡联手摆了一道，她是生气，不光生何尧洛的气，她更生程渡的气。她真心把程渡当朋友来看待，却不料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正这样想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边远从副驾驶探出头，“上车。”

　　她带着智桢杭坐在后排，说是坐，智桢杭的姿势更像是瘫在那里一样，她怕他难受便把车窗摇了下来，一阵凉风吹过，智桢杭不禁打了个冷战，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着的，只听到他一边挣扎着一边说，“我没醉，我可以自己回家。”
　　她好脾气的哄他，“桢航，你醉了，别闹，我送你回家。”
　　他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路舒展。”
　　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他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叫着她，“路舒展,路舒展！”
　　她这才低下头去看他，却发现他眼眶通红，她搂住他的肩膀想让他镇定下来，却听到他小声说着，“路舒展我讨厌你。”
　　“你讨厌我什么？”她忍不住问。
　　“路舒展，你知不知道，我讨厌你和程渡走得近，我看见你跟他说话我就烦，我讨厌你跟别人那么好，我讨厌你，路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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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该说的智桢杭都说了，
能不能听懂，路舒展，就看你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