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白云城 ...
-
白玉堂现在正和展昭站在甲板上。他们反正是自由人士，自是说动要身就可以动身。
白玉堂先是到最近的城镇里的一家“合芳斋”——这开满了全大庆的糕点铺子竟也是万梅山庄的产业——给管家福伯寄了信告知他自己的行程，又顺手挑了一些展昭爱吃的点心，和他一起坐上了开往白云城的帆船。
帆船在海上航行了三天，已经可以隐约看到白云城的轮廓了。虽同是海岛，飞仙岛和陷空岛的差别可不小。陷空岛虽是海岛，离岸却不是很远，水流虽更为湍急，但只要船夫水性够好，技术够熟，一只小竹筏特可以几个时辰到达对岸，而且岛上主要的产业是各种海鲜。飞仙岛距离内陆很远，只能用大船来往，海岛四周的水域出产的珍珠却是远近闻名的。
碧海蓝天，海风习习，海鸥低低地掠过海面，每次飞此时都衔着肥美的海鱼。
岛上早已候着一群城主府人。那些人垂手而立，表情肃穆，好像在迎接他们的君王。叶孤城也确是他们当之无愧的王。白云城主，天外飞仙，岂不正该是那孤立云端最洁白无垢的一朵白云？
展昭二人刚下船，众人忙向他们行礼，没有人好奇一向独来独往的城主身边为何跟着一名不认识的白衣人。他们对叶孤城非是畏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恭敬。展昭也很无奈，他劝过这些人无需多礼，奈何他们执意如此，久而久之他也只好作罢了。
二人一路欣赏白云城与中原差异颇大的风景，一群从者在他们身后远远吊着。
显而易见，叶孤城的确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好城主。城中一派繁华，百姓们都脸上带笑，生活应当很富足。因为不对自己的生活十分满意的人，是绝对不会露出那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的。在展昭和白玉堂经过他们时，一些小贩、大娘还纷纷热情地朝他们怀里塞东西。“城主回来啦！”“城主一路辛苦了。”“哟，好俊的小哥，您是城主的朋友吧，大娘家的点心可好吃了，快拿些去尝尝！”……
还有一些姑娘眼神发亮地瞧着他们俩，捂着嘴不知在讨论什么，其中被包围在人群中最为显眼的那名黄衫少女更是显得十分激动，那灼热的眼神就连白展这样成名已久的高手都忍不住看得头皮发麻。
最后两人一脸狼狈地挤出了人群，怀里还抱着一大堆东西。白玉堂并不感到意外，虽然叶孤城一定不会如此，但他家这只猫以前在开封府也是如此的受欢迎，害得他也经常一同遭受池鱼之殃，像现在这样的情况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这时，一道人影向他们冲了过来，这人的轻功显然并不不如何高明，这一小会就有些气喘。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那个黄衣少女。白玉堂看这姑娘长得不赖，还与丁月华隐隐有些相似。他心中突然响起了警报，暗道这姑娘不会也对他家猫儿有意思吧。于是他立即上前一步，一把挡在展昭的身前，将他遮得严严实实，还板起了脸。他现在这长相本就显得清冷，不笑时尤其冷漠，配上他那气质，好像要空气都被冻结了。
少女赶忙停下，可她仔细端详了他俩，并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她举起手中的纸笔：“嘿嘿，城主和这位大侠，小女子对两位心生敬仰，可否给我签个名？”
展昭这时早已从白玉堂身后走了出来，并瞪了他一眼。但尽管两人见识颇多，此时听到这少女的话却忍不住呆了一呆，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他们俩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的小丫头，所以虽一头雾水，还是从她手里接过纸笔，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见他们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黄衣少女反倒是有些惊讶。展昭签名他不意外，因为虽然江湖上传闻说叶孤城不近人情，但这大半年来早就可以看出他非但不高冷，还很温柔。要知道她知道那个笑容满面的青年就是叶孤城时，内心是被“卧槽”刷屏的。这个城主明显不太对，而且他还没有胡子！说好的“白面微须”呢？算了，先不说这个了。
但不出意外，另一个白衣青年应该是西门吹雪没错，她知道的陆小凤传奇中喜欢穿白衣的除了叶孤城，就只有西门吹雪和宫九了，这人不像是宫九那个大M，而且还和叶孤城关系那么好，那就只剩一个选项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西叶二人怎么这么早就见面。难道这就是他们决战时“一别多年，别来无恙”“多蒙成全，侥幸安好”那两句话的由来？但又好像不太对，都怪古龙巨巨写文故意模糊了时间。她都做好西门大爷目不斜视转身就走后她再磨上一磨的打算了，哪想到他这么配合。这让她颇有一拳挥出却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眼神飘忽又保持微笑地接过了她的纸笔，向纸上瞟了一眼。一边是端正大气的“叶孤城”三字，另一边却不是想象中的锐利如剑，而是笔走龙蛇，铁画银钩。不对，那名字好像不是四个字，而是三个字！她大惊，不会真是宫九吧，他的原名有可能就是三个字的。她仔细瞧去，好不容易才认出来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白玉堂”。
“白玉堂？不会是那个‘五鼠’里的‘锦毛鼠’白玉堂吧？”
听到这句，展白二人对视一眼，眼神顿时一厉，刚想逼问，却听那少女用游魂一样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尼玛，白玉堂不应该是展昭家那一只吗？难道这不是原著而是同人文？而且还是综武侠？这时代都不一样吧？”
她又自认为很隐蔽实则很明显的眼神打量了白玉堂一番：“对啊，白玉堂也是穿白衣服的，而且他手里拿的好像是刀，腰上挂的袋子里应该是墨玉飞蝗石吧……所以这根本就是一本拉郎配的bl文，叶孤城这么OOC得原因也就解释的通了，不然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HE的嘛。不过老娘的下一篇文有着落了啊，嘿嘿……”
说完，也不顾看两人的反应，黄衣少女转身就跑。
两人虽觉得这姑娘言辞诡异，说的话里还有很多他们听不明白的词，可能藏着许多秘密，但此时见她背后空门大开，如果他们愿意，一个指头就可以按死她。而且她是飞仙岛上的人，调查起来很方便，他们两个若真的追上去，被人说欺负小孩子就不好了。
白玉堂打算先去填饱肚子，他拉着展昭顺利找到城里最有名的一家饭馆，说是要尝尝本地特色菜。
掌柜的见了展昭的脸，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账本亲自迎接二人，将他们带到了二楼最好的一间包厢里。从这里打开窗子，可以看到白云城最豪华的一段街区和远方的大海。
“上你们这的特色菜，一坛竹叶青，一坛女儿红，再来四个冷菜下酒。”他甩出一大钿银子：“不用找了，剩下的都赏你了。”
那掌柜喜笑颜开地出去了。
展昭这才笑道：“为何不上城主府用餐？那里的厨子不比外面大厨得手艺差，而且到了白云城，本该展某做东才是。”
白玉堂心道自己难道还要一直用媳妇的钱，那他白爷又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他还没和自家哥哥们一样将全部财产都上缴呢——当然展昭才不愿收下——但他当然不敢当着展昭的面这样说，若真将他的想法叫展昭知道，免不了这一个月都只能睡书房了。虽然他有贼心没贼胆，至今还没吃到猫肉，但好歹能抱着他睡也是一种福利啊。于是他笑着说：“五爷我这不是很久没同你一道下过馆子了么，好歹也让爷怀念一下在开封府的氛围嘛，反正这段时间都要吃你的用你的，猫儿你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展昭也没与他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他不过顺口一提。反正以前也多是这白耗子付账。一来是白玉堂说展昭在官门中能有多少钱，怕吃穷了他这只猫，所以总抢着自己付账了。二来江湖人大多数本就不拘小节，视金钱如粪土，展昭虽入了官场，也却还是实打实的江湖作风。而且他其实也并不穷，江南展家是当地有名的富商，虽比不上陷空岛和金陵白家富贵，却也是足以让他丰衣足食一辈子的。
这家饭馆不愧是百年老店，菜肴口味极佳，连白玉堂这种几乎吃遍整个大宋的老饕级并且口味奇挑的人物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白玉堂抿了一口酒，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举杯沉吟道：“猫儿，你说这姑娘会不会和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或许她有能够让咱们回去的办法。”
展昭筷子上夹着一块鱼肉，吃得一本满足，他拖着下巴摇头：“至少她的说话方式与我们那儿的略有差别，而且我不认为这么个小姑娘有足以供我们穿梭时空的本事，就算来历与我们类似，怕也是找不到回去之法。”
“也是，恐怕也只有争取试试传说中的破碎虚空了。”白玉堂道。他是个很自信的人，就算他曾因为过分自信而送掉过一次性命，但这份自信现在也没有消失掉。若是变得畏畏缩缩，那就不是他白玉堂了：“不过也有可能咱们回不到自己的世界，或是干脆变成了孤魂野鬼。”
“所以这事还需从长计议。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将功夫练上去，咱们距宗师还有一线之隔呢，就先别惦记着能够破碎虚空的大宗师了。我听说过的宗师级高手怕是只有那神秘的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和以前我们世界的北侠欧阳春了，况且欧阳大哥也是在不久前遁入空门大彻大悟时才突破。”展昭道。
白玉堂也并不沮丧，像他们这样年纪轻轻就到达一流巅峰的武者可不多，突破到宗师境界应当是水到渠成，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这个话题暂且不再多说，白玉堂突然凑到展昭耳边吹了口热气，满意的看到他红了耳朵：“果然猫儿不管在哪个身体里，耳朵都这么敏感呢。你这么害羞做什么，就连那小姑娘都知道白爷是你家的人，你现在就脸红了，那到真刀实枪的时候……”
“白玉堂！”话还没说完，展昭恼羞成怒，怒斥了一声，并一脚踹上了他的椅子腿。然而早就中过他这招的白玉堂哪能看不出？不过发现自己好像逗猫逗过了头，他只得顺着展昭的力道，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对他讨好地笑道：“看样子这里椅子的质量也不怎么好呢。”
展昭也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将这耗子拽了起来。
一顿饭再没有闹出其他岔子。
二人吃饱喝足后，回到了城主府。展昭刚打算领着白玉堂参观一下这里，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便走过来向展昭行了一个礼，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又看向白玉堂一眼，显然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位客人面前说出这个消息。
展昭说道：“无妨，以后你们看到玉堂就要像看到我一样。”
中年人十分惊讶，他知道城主好像很看重这位客人。这人也的确气度不凡，明显是个什么人物，但就是对上皇亲国戚时，也不曾见过城主用过这样的态度，而且竟然连一些机密都能让这他知道，可见何等信任他。但中年人是个聪明人，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带出异色，但心里已在盘算城主与这人的关系以及以后对待他该用什么态度了。
他低声对两人说：“平南王世子已到达白云城的港口，虽不知其目的，但不出意外应又是来求麻烦城主的，不知城主可否要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白云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