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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紫禁之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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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十五的晚上了。
陆小凤等人此时已上了金銮殿。这金銮殿是皇宫中最高的建筑物,在这里,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决战的场景。站在陆小凤身边最近的是一个好像站都不太站得稳的白发老头,观看外表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老头竟是第一个飞上屋顶的。
陆小凤赶上他:“真不愧是个猴精。”他转身对那些后来的人说:“你们知不知道这猴精是谁?”
一个满面红光,面容古拙的老者笑道:“知道。司空摘星,是个猴精,下午我们已经听过了。”
司空摘星咬牙笑着唱道:“小凤不是风,是个大臭虫,臭虫脑袋尖,专门会钻洞,洞里狗拉屎,他就吃狗屎,狗屎一吃一大堆,臭虫吃了也会飞。”
众人哈哈大笑,仿佛突然发现了多出了十多人的诡异情况不存在了一样。
月已中天,大得好像就快掉下来。
“展昭”出现了。他纵身飞上屋顶,身姿翩然优美,衬着那白衣,就好像九天上的仙人降临了凡尘。
白玉堂不知何时也几个起落上了上去,在夜色下就好像鬼魅一般不真实。
“好俊的轻功!”众人赞叹。
只有李燕北瞪大了双眼,凑到陆小凤身边,低声道:“这不是昨天那白兄弟吗?”
陆小凤心里尴尬,他打着哈哈打算蒙混过关。那白耗子的确姓白,字泽琰,他也的确是为了这决斗才来京城的。万梅山庄的产业巨大,他说自己是商人也没说错。至于糕饼铺子,谁敢保证他没有开个几家?所以说,白玉堂昨天说的可句句都是大实话,可要他现在怎么和李燕北解释?
两大剑客现在正在对视。他们表情冰冷,眼神却在发亮,就好像原装货一样。
“展昭”道:“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白玉堂面无表情:“多蒙成全,侥幸安好。”
“旧事何必重提,今日之战,你我必当各尽全力。”
“是。”
“很好。”
“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好剑。”
“的确是好剑。”
“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好剑。”
“本是好剑。”
这一连串对话下来白玉堂觉得自己好傻,为什么原来看西门吹雪的记忆力他毫不觉得有违和感呢?而且还是和这假货说话。白玉堂面上端的是冰冷肃杀,内心却在咬手帕,嘤嘤嘤,为什么猫儿现在不在呢,他好想猫儿啊。
魏子云请陆小凤检查完二人的兵刃。
算算时间好像差不多了,白玉堂迫不及待地一剑戳死了那个假货,在众人震惊的眼光中高冷地甩出两个字:“假的。”
随后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他一纵身越飞向了南书房——南王给展昭的皇宫路线图被他寄了一份给他。几个大内侍卫愣了一下后才反应力过来:“追!”
就连那多出来的人当中的那十三个,都一齐为这不按常理的发展呆了一下,从而错过了出手的最佳时机,也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陆小凤也急忙跟了上去,那位那爷当真是不拘小节,这皇宫也是能随便闯的?只希望能将功折罪了。其余的众人都被这情况打得措手不及,只得站在原地等待,打算等陆小凤回来时再好好盘问下。
皇帝从梦中惊醒。因为他感到了有人正隔着重重帷幕盯着他瞧。
“什么人?”
“奴婢王安,伺候皇上用茶。”
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挥手道:“朕不用,你先下去吧。”
不过一向谄媚老实的王安这回却没有听他的话:“奴婢斗胆,还请陛下见一个人。”
皇帝蹙眉,这王安今天怎么这么不识相,深更半夜,他竟然惊动圣驾,只为让他见一个人,难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句话足以让他掉了脑袋。
又一人出现了,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中瞧不太清楚。皇帝便掀起了床帘。
只见那人穿着龙袍,那一张脸,竟与他一模一样。
皇帝的指尖有些发凉。
王安拍了拍年轻人的肩,道:“这位就是大行皇帝的嫡裔,南王爷的世子,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嫡亲堂弟。”
皇帝忍不住又打量了这年轻人两眼,沉着脸道:“你是奉调入京的”南王世子垂下头,道:“不是。”
皇帝又道:“既末奉沼,就擅离封地,该是什么罪名,你知不知道”南王世子头垂得更低。
“皇子犯法,与民同罪,联纵然有心相护,只怕也……”南王世子忽然拾起头,道:“只怕也免不了是杀头的罪名。”皇帝道:“不错。”
南王世子笑得得意:“你既然知法,为何还要犯法”
皇帝怒道:“你……”
南王世子又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联纵然有心救你一命,怎奈祖宗的家法尚在……”
皇帝大怒:“你是什么人怎敢对联如此无礼”南王世子道:“联受命于天,奉诏于先帝,乃是当今天子”皇帝双掌紧握,全身都已冰冷。
随即他竟笑了起来:“就凭你们俩,怕还不是朕的对手。还有什么后招,一并说出来吧。”
王安笑得一张老脸都开了花:“魏子云那几个小兔崽子都被西门吹雪他们的决斗引开了,还有就是……”
一道白衣身影突然出现,皇帝身后冒出四个持着剑的大内侍卫挡在他面前。
南王世子催促道:“快杀了他们!”
白衣人淡淡一瞥,南王世子就立马噤了声。
“叶孤城?”皇帝问道。
“山野村民,想不到竟能上动天听。”展昭道。
皇帝打量他片刻,忽然一声叹息:“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这时,窗外又翻进来了一个白衣人,他一把揽过展昭的腰,委屈地将脑袋埋在他颈间:“猫儿,五爷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风,还和一个家伙叽歪了一通傻话,你倒好,在这里与皇帝老儿卿卿我我……”
展昭面色扭曲地扭了一下他的腰,畅快地听见了他的抽气声。
听到“皇帝老儿”四字,其实年龄才二十一的皇帝的面色也扭曲了一瞬。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你们究竟要抱到什么时候……”怎么现在谋反都可以这么不走心了?
白玉堂被展昭一把推开。
展昭红着脸低头行礼:“臣等前来,不为刺驾,只为救驾。”
南王世子嚷嚷道:“叶孤城,这与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谁和你们说好了?要不是你们用白云城的百姓做威胁,猫儿才不会理你。白爷爷我早就想一刀砍了你了!”白玉堂冷笑,抬手一剑,南王世子也没了气息。
“玉堂!”展昭忙道,他向皇帝赔礼:“陛下,玉堂他是江湖人,不太懂御前的规矩,还请陛下赎罪。”
皇帝摆手说不用。
魏子云与陆小凤等人这时才到来。几位侍卫看到地上穿着龙袍的南王世子,一齐跪地:“臣等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真是罪该万死!”
皇帝让他们起来:“无妨,这位白玉堂白义士已经将他斩杀了。”
“不是西门吹雪,而是他表弟白玉堂吗?”几大侍卫中年纪最小的丁敖失望地喃喃道。
王安已知大势已去,他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连连磕头告饶:“陛下,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不过也是他们逼奴婢这样干的啊,陛下就看在奴婢从小就服侍您的份上,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帝挥手让人把他拉下去。他是好脾气,但不代表这时也要好脾气。
比试还要继续,用陆小凤的话来说就是,总不能让人家花钱来白跑一趟。只不过决斗改成了切磋而已。
月亮撒着银白的光辉,将一切都照得柔和起来。
两道白色身影一触即离,同时拔剑向对方刺去。剑招不停地变动,观战的众人倒抽一口气,他们就连剑招都看不太清。这才是真正的剑招,这才是真正的剑客。
展昭的剑法厚重如山岳,他毕竟多年使用重剑,又带着叶孤城特有的轻灵;白玉堂的剑法则大开大合,狠辣迅捷,和他的刀法一样霸道。
两人的身影好像与他们的剑合为了一体,这就是“人剑合一”的境界。
两柄剑同时指向了对方的咽喉,二人大笑,同时放下手中的剑。二人身上剑气大盛,将观战之人中武功相对不济的直接掀下了屋顶,就连陆小凤等人都堪堪维持,满头大汗。
只有一个头戴斗笠,站在阴影处的一个黑衣人此时仍然负手而立,就好像这么强盛的剑气不存在一样。这时他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与此时的白玉堂有六、七分相似的俊脸:“不愧是爹爹的乖儿子,才二十六就突破到宗师境界了~小玉啊,爹爹答应了来看你的~现在你是不是很开心?”
那荡漾的语气让在场的众人都齐齐打了个哆嗦,陆小凤更是如此,没想到西门的老爹竟是这么个德行,不像是西门的老爹,倒像是那只白老鼠的亲爹了。
白玉堂本来还沉浸在和展昭一起突破的喜悦中。听到了玉罗刹的声音后,他面色铁青了一瞬:“谁要你来看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一边不要出声吗?”
玉罗刹突然飘到了白玉堂身边,就连此时已然突破的二人都看不清他的身法:“你这个不孝子!儿媳啊,你看他连他亲爹的话都敢不听,可见不是个好人,干脆你甩了他,再找一个吧?”
白玉堂推开他,泪汪汪地看向了展昭:“猫儿你不会不要白爷爷的吧?”
展昭制止了白玉堂此时的丢人行为,拉着他,乖乖向玉罗刹拱手行礼:“见过伯父。”
玉罗刹这才高兴,他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丢给展昭:“儿子不乖,儿媳才乖~爹爹这蠢儿子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看着他,免得三天不打,又上房揭瓦了,不用给他面子。”
展昭微笑道:“展某会好好对待玉堂的。”
白玉堂很开心,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対。他握住展昭的手,喜笑颜开。
那里陆小凤已然要笑得打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