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請留步》细雨中的等待

12、約莫請留步〔第十二章〕

　　约莫永远记得这一刻，现在冷傲天的眼神，不一样。
　　有点，温柔。
　　但却有点，故意。

　　＊

　　日期：2月27日，晚上八点十七分
　　位置：殇堂，医院病房

　　“冷先生，可以松开我吗？”约莫说的话很小声。也不敢抬起头直视冷傲天。冷傲天把头枕在约莫的颈肩，呼吸时，会弄到约莫的颈项痒痒的。

　　“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名字？”

　　“嗯。”

　　名字吗？ “傲天先生？”

　　“呵。去掉先生。”

　　去掉先生的话，感觉对冷傲天不尊重。约莫仔细想了后，才开口：“傲天。”只是没想到，冷傲天放在约莫腰间的手突然收紧许多。约莫会叫冷傲天的名字，是因为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况且也是在一个只有一盏桌灯下说出口。桌灯不亮，所以病房的亮度没那么亮。即使约莫是脸红心跳叫出名字，冷傲天应该也不会发现到。

　　但对于一个成熟的男人，约莫这举动，简直要了冷傲天的理智。

　　病房有点微亮，如今让周围产生暧昧气氛。

　　“把他们，当做妳什么人？”

　　“他们？”

　　“白城和白鬼。”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直说白城的全名。在殇堂，职位不够高，不会知道白城的名字。殇堂每个人都会直接称呼白城为元帅。

　　“大概，长辈和兄长吧？”白城和白鬼给人感觉不老。那时候约莫第一次见到白鬼，以为白鬼三十多岁。那时候约莫第一次见到白城，以为白城四十多岁。后来两人一起出现在约莫面前，约莫发现，其实白城应该会比较像长辈的存在。然而白鬼则像是兄长的存在。

　　“妳把我当成什么。”

　　“前辈吧？”冷傲天在身旁，会让约莫感到安心。与冷傲天独处，却有点尴尬。可能，这就是约莫把冷傲天视为前辈，又是自己仰慕对象的存在。只要两人独处，就会让约莫的心，跳的很快。

　　闻言，冷傲天突然叹气。冷傲天轻轻蹭了蹭约莫的颈肩，瞬间让约莫有点，害羞。

　　“傲天。”

　　“嗯？”

　　“您……很累吗？”

　　“别对我用敬语。”

　　“那……你现在很累吗？”从来没有想到冷傲天会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外冷漠，却在约莫面前更加不同了。完全是不同的一个人。

　　“喜欢，搂着妳。”

　　“……”

　　冷傲天不擅长说甜言蜜语的话。只是，换做冷傲天现在淡淡的道出这句话，已经算是代替了所有、全部的甜言蜜语。约莫更加尴尬。约莫和冷傲天不是情侣。约莫不曾与其他男人交往过，所以不清楚冷傲天究竟想表达什么。但，冷傲天是喜欢她吗？约莫否认。冷傲天很优秀，不可能会喜欢像约莫这种很像小男孩的小女生。

　　“莫。”

　　“叫我吗？”

　　“嗯。”

　　“有什么事吗？”

　　“我很早就知道妳的存在。从妳填写资料申请殇堂飞机师职位时，白城就和我以及白易寒说过，不能让妳受伤。所以，我就一直都在注意着妳。”
　　“以为不会爱上妳。甚至肯定自己只会把妳当成是我应该保护的人的存在。久了，才发现自己无药可求的爱上这样的妳。”
　　“我四十多岁了。轰轰烈烈的爱情，也过了。只是，是妳让我更想拥有妳。我很老，对吧？所以妳才把我视为前辈的存在。看見妳和吉尔他们的互动很自然，我就在想，是不是我的性格让妳害怕我。我希望妳能多看我一眼，而不是逃避我对妳的直视。”

　　冷傲天在自言自语。约莫完全愣在那里。在会议室留下冷傲天和白易寒，约莫大概知道，他们两人很早就知道约莫是女生。只是没想到，白城竟然还让一位大督察以及一位督察保护自己，而且，最让约莫惊讶的是，冷傲天竟然爱上她了？

　　“傲天——”

　　“我爱妳。”

　　“……”

　　“我希望妳多关注我多一点，好吗？”

　　有一丝请求，约莫不知该怎么回答。冷傲天是在对约莫告白吗？

　　“这是在，告白吗……？”

　　“呵。告白。”冷傲天笑了一声。这次，冷傲天双手环住约莫，再次紧紧拥抱着约莫。贪恋的闻着约莫的颈肩。

　　约莫没有女孩该有的体香。也没有任何的香水味，只有清凉的薄荷味，那是约莫最爱用的沐浴露。而约莫的洗发水，也是那个味道。淡淡、凉凉，再加上对约莫抱着不同的感情，才会让冷傲天如此贪恋。冷傲天一旦与约莫见面，就会变了。优柔寡断，尤其，看见约莫和吉尔他们的互动，冷傲天觉得莫名的碍眼。在沙漠的时候，一想到约莫和其他异性待在一间房间，冷傲天就心烦。

　　到了沙漠基地，冷傲天让约莫先去洗澡。约莫进了浴室关上门，冷傲天仍然能够听见隔着一道门的水滴声。知道约莫在洗澡，自己的身子更是燥热不已。直到约莫出了浴室，约莫完全不知道，其实在那一刻，冷傲天是阴沉的看着约莫的颈项。
　　约莫身上的疤痕从来不给任何人看或是知道。约莫的颈项，也有消除不掉的小刀伤。冷傲天当时，心是疼的。但，那时候的约莫让冷傲天觉得很惊艳。因为那时候的约莫，衣领的纽扣没有扣上。

　　冷傲天是成年男人。已经对约莫存在不该有的异样感觉，更容易被约莫某个模样吸引住。刚洗好澡的约莫、在飞机上唤醒冷傲天的约莫、在会议室抱着冷傲天手臂睡着的约莫。每一个举动，差点让冷傲天差点失控。

　　“莫。”

　　“嗯……嗯。怎么了吗？”约莫想不回应，但却还是回应。这样的冷傲天，不知是好还是坏。

　　在约莫来不及反应，冷傲天突然稍微抬起头，轻轻咬了约莫的耳朵。约莫反射性的想站起身离开，但冷傲天依旧不让约莫逃离自己身边。

　　冷傲天咬约莫的耳朵。而且又是暧昧的轻咬。只是咬了一下，足以让约莫无法平复心跳。

　　“为什么回避我？”

　　“不是。只是为什么要咬我耳朵？”伸手放在冷傲天的胸膛支撑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再依偎冷傲天怀里。只是，如今的画面，才是真正的暧昧。约莫尽量不去看冷傲天的眼神，所以便选择侧头看向别处。只是那个动作，让冷傲天抿嘴，直接抱起约莫放在床上。用自己的身子压着约莫。

　　“妳不喜欢我吗？”

　　“是你变了。”

　　变了？ “我变了？”

　　“我们不是情侣。”

　　“妳不接受我对妳的爱？还是妳觉得我对妳的爱让妳感到压力？还是妳觉得我老，才不喜欢我——”

　　冷傲天的反应越来越激动，不让约莫有任何回应的机会。约莫只能伸手推开冷傲天。 “不是。我喜欢你，但我们还没有正式交往。”

　　“……”

　　冷傲天看着约莫不说话。约莫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个……我喜欢你。但是……能不能让我适应一下你？”
　　的确。约莫需要适应一下冷傲天的变化。约莫不会立即答应冷傲天的告白，也不会拒绝冷傲天的告白。约莫喜欢冷傲天这样性格的男人，尤其还是这样的年龄。所以，约莫需要适应一下。况且约莫不曾与其他人交往过。

　　奈何冷傲天依旧没说话。此刻的约莫，心中有数。大概，冷傲天不喜欢自己了吧？或者，约莫自作多情，以为冷傲天真的爱上她了。

　　内心不停地产生负面想法，约莫就抿嘴不语。约莫的表情很委屈。但却什么都不说、不问。冷傲天无奈了，就是约莫这性格，完全与其他女人不同。

　　冷傲天也清楚知道自己方才的确冲动了，而且约莫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为了安抚约莫的情绪，冷傲天右手放在床上支撑着自己上半身。冷傲天俯下身子，突然吻了约莫的唇瓣。没有任何更加的深入，只是唇碰唇，吻约莫的唇而已。
　　冷傲天承认自己失控。也承认自己在约莫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