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野啊》今年可以去长白了嘛

10、10.

　　这天晚上顾洋他们班下课格外的晚，顾野正喊着“花城哥哥别啃桌子”，突然有个浓妆艳抹的女生走了过来，拿鼻孔冲着顾野说：“哎，你能不能别随便给人家起外号，人家有对象了，害不害臊？”

　　“那他对象也不是你啊。”

　　旁边有男生跟女生悄声说顾野是顾洋他妹，那女生听了直接大声道：“那也不能仗着顾洋和卫青城关系好就欺负李若婷吧，若亭她招谁惹谁了？”

　　然后李若婷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拉住女生让她别说了。

　　看着李若婷文静柔弱的样子，顾野心里叹了口气，软软地对她开口：“小姐姐，对不起，我就是觉得跟青城哥哥关系还不错开个玩笑，我等我哥呢。”不知道为什么顾野的语气越来越委屈，声音越来越糯，“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就不跟卫青城说话了。”

　　顾洋这边已经放学了，老师都走远了，他听着顾野装得卖力，扣着墙皮无聊地跟卫青城说：“看到没，三个女人一台戏，小野算是玩嗨了。”

　　卫青城没理他，走过去跟顾野说：“闭嘴，走了。”然后拍了拍李若婷的肩膀，“别在意，她没别的意思。”其实这话说的他连自己都不信。

　　卫青城一直是跟顾洋一起走的，现在加上了顾野。李若婷有她家人接送，所以两人放学一般不见面。顾野心里有些得意，卫青城对两个人说的话，从客气程度上来讲明显跟自己更亲近一些。

　　其实当然了，毕竟他俩是一块疯笑过的人，这对卫青城来说是一个从他过了中二病的年龄后前所未有的经历，而李若婷只是顾洋为了阻止炸学校的一个赌而已。也因为一起疯过这一点，卫青城平常对她笑的次数比对顾洋的还多。

　　这一战顾野胜，不过有人并不甘心，第二天她上体育课被那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堵到了学校的小树林里。

　　顾野扇了扇满天乱飞的虫子，不耐烦地说：“有病吧，我还去打球呢。”

　　女生领着身后四个小弟底气十足：“以后你最好别缠着卫青城。”

　　顾野了然：“嗷~你喜欢他。”

　　“关你屁事。”女生准备上手，但是被顾野抓住胳膊扇了一巴掌。

　　“傻逼。”顾野骂的时候已经跑出去了好远，边拼命撒丫子边大吼道：“救命啊，有人打人啦！”还把两个老师喊了过来，于是她成功脱险，心里嘲笑：堵人都不知道围个圈站着，五怼一不跑我跟顾洋姓。

　　事实上人家哪料到顾野能这么生猛。

　　放学的时候顾野把这件事告诉了顾洋，开玩笑说让他保护好如花似玉的自己，卫青城也在旁边听着。后来顾野就再也没见到过这个女生，以为是人家不爱见她或者咋的，牛逼哄哄地转学了出国了啥的。事实上那女生还在学校，只不过见了顾野都是躲着走的。

　　被顾洋和卫青城领着一堆人堵在她堵顾野时同样的小树林里，并被报上了她家地址的类似事情，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校园生活即使有同学之间打闹玩笑的调剂，也是重复枯燥的。顾野晚上在卧室里偷偷打游戏追动漫看电影聊□□，白天一到学校直接睡死过去，偶尔一两节课间活跃一下。只有体育课顾野会兴奋起来跟操场上的男生打篮球，有时候还会教教班里的女生。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外中迎来了第一次月考。果不其然，除了语文年级第五，英语年纪第十，顾野其他的科目门门惨不忍睹。顾洋问她为什么英语比语文名次还低，顾野告诉他：“我离一百五十差的那十分就是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差距。”

　　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些题的逻辑那么奇怪，她在说英语时从来不会按那些正确选项的单词去填这一题的空。而语文成绩就要归功于以前她妈对她汉语学习的无比重视了。

　　周末顾野拿着成绩单回家，这一天不上晚自习，到家的时候天还没黑。顾野磨磨唧唧地跟在顾洋身后进了门，路遥招呼这两个人来吃饭，看着她眼睛都不敢抬的从门口挪到饭桌前，唯唯诺诺地朝顾长征叫了声爸。

　　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顾野撞了人又连捅十八刀呢。

　　顾长征今天的文件有点多，看得有些头疼。他知道学校成绩刚出来，看见顾野这样，头更疼了。

　　“把成绩单拿出来我看看。”顾长征捏了捏鼻梁。

　　顾野双手恭敬地把东西递了出去。

　　顾长征接过去，看了半晌，说：“英语......不能够吧。”

　　顾野重复了一遍对顾洋的回答，然后嘴撅得能栓头驴：“我都说了我不想来外高，我肯定是垫底的，这数学也太难了。”

　　“那你也不能就蒙对三道选择题啊，嗯？十五分？”

　　“等我多考几次找找规律，三十不是梦！”

　　“......出息。”

　　饭菜端上了桌，顾夫人发话开饭，顾长征边吃边讲着大道理。顾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着，一脸心不在焉。顾洋给她加了块肉，幸灾乐祸道：“好好听着啊，这都是能让你受益终生的话。”

　　顾野咬着筷子咬牙切齿道：“好！”同时一脚踏在顾洋的五个脚趾上，一瞬间顾洋脸都绿了。

　　考试过后就是家长会。班主任告诉顾野他们这次的会议中会交给家长一份惊喜。哦，顾野真是谢谢班主任她全家，她只想要一个正常的没有任何幺蛾子的家长会好吗，谢谢她的天老爷。

　　然后顾夫人去参加了顾洋那个理科前十的就会瞎j8嘚瑟的小婊子的家长会，顾长征当然就......

　　当天晚上回家，顾洋眼放绿光的打了兴奋剂一样回头冲顾野说：“我去爸书房帮你打探打探情报。”然后像一匹脱了缰的疯马似的“嗖”地窜了出去

　　呵呵。

　　然后顾野在客厅坐立不安的等了十分钟，看着顾洋表情阴沉地走回来，把她带去顾长征的书房，没讽刺她一句话。
　　短短的几步路顾野感觉好像是在上断头台，忐忑而漫长。什么情况？难道老师把顾长征骂哭了，所以顾洋替顾长征不爽她吗？

　　然后进了书房，顾野发现她爸的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顿时心头一紧，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有些憋闷，有些焦躁和不安，还有一丝愧疚。

　　顾洋在身后把门带上，顾长征沙哑着嗓子问顾野：“小野，是爸爸对不起你。你小时候跟你妈在外面受苦，现在你妈没了，还要你来努力融合进我这个没见过面的父亲的家庭。”顾长征说着说着激动了，站起来向顾野大步走来，吓得顾野后退了一步，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被顾长征抱在怀里，脸上贴着温暖的与声带一同振动着的胸膛混合着陌生的充实感，让顾野还是一头雾水。她只听她爸继续说道：

　　“我们这一家不是只有三个人，你不是可怜的孩子，你妈妈爱你，爸爸也爱你，现在你妈妈走了，爸爸就连着她的那份儿一起爱你好不好？”

　　年轻时犯下的错让顾长征有了顾野，还没来得及等她生下来看上一眼，就已经迫不得已把又她送出国外。

　　可到底是第一个孩子，即使再见顾野都已经十六了，也是连着血脉的关系，顾长征是怎么看这孩子都喜欢。她的娇气，她的聪明，她的可爱，她的野性，她与顾洋的打闹，让他在作为一个男生的父亲感到新奇的同时生活也充实了不少。

　　不是所有的富人家都像电视剧里一样只会勾心斗角，顾长征看得出来顾洋很喜欢他妹妹，路遥说过顾野是个好孩子，她很想让她留下来。现在这个家是四个人的家，他们要努力让顾野融入他们，而不是让她自己适应新环境。

　　顾野在军训上给父母写的信，顾长征看完心里有些抽痛，他心疼这孩子，因为说到底，是他年少的不负责害了秦爱玲，也害了顾野。顾洋也看了信，他只感到愤怒和委屈，他那么喜欢顾野，那样对她好，努力当一个好哥哥，结果顾野什么都不接受，只把自己当成一个看客。

　　顾野这时大脑当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试着环住顾长征发福的腰身，磕绊地开口道：“爸，我现在，只能先努力融进来。您很好，顾洋也很好，我......我很想融进来。”说完拍了拍她爸的背。

　　顾长征连说了几个好，顾野不太习惯这样的煽情，走的时候都没注意到顾洋还跟在身后，回到房间关门的时候被他挡住，又是一番温情轰炸：“顾野，这样，前十六年我不认识你，现在我就是你哥。以后架我替你打，人我给你骂，在咱家你排老大我排老二，这就是你家！”

　　大概是他们身上留着同一个男人的血，既是才认识不久，可顾洋心里已经认定了顾野这个妹妹。感情这种东西，也许比命运还难以掌握，难以琢磨。

　　小七跑到屋子门口叫了一声，顾野没理它，鼻头有些泛酸。她只听见了顾洋说“架我替你打”，虽然他这细胳膊细腿的肯定抵不过十九区，不过顾野一直空落落的心莫名其妙就瞬间踏实了下来。

　　她抱了抱顾洋，对他说了晚安。

　　关上门，顾野明明知道没人会回，还是用MSN跟不会回答她的尼采说：她有爸爸和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