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假如我是宇智波斑》夜风秋

7、理想

　　“斑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族呢？”柱间突然问了出来。

　　我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要离开家族，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自己的弟弟。

　　说是“离开”其实本质还是“背叛”吧，这在任何人眼中看来大概都是无法原谅的行为。然而柱间似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他总是用类似的问题问我，非常的执着，我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塞给他五花八门的答案。

　　上一次他问到我这个问题还是在离别之时。
　　我是怎样回答的呢？

　　我说：“大概因为我是一个冷酷自私又怕死的胆小鬼吧。”这在我心中或许是最接近真实的一个答案。

　　柱间瞪大了眼睛，他突然一下子很沮丧，但索性没有再犯他的消沉癖。他低落的说：“斑总是这个样子啊……”

　　我不喜欢他这种无奈的语气，就好像被这个小鬼包容了。而且这也不符人设，柱间少年是个藏不住烦恼的人，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永远乐观而开朗。

　　低沉了那么一会儿，柱间已经打起精神，他对着我笑得一如既往的那么白痴那么灿烂。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和斑能够真正的坦陈相见，彼此推心置腹。”

　　他专注的凝视着我，眼中的神采熠熠生辉 。

　　我对这小鬼的脑回路绝望了，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脑补的。
　　嗯，果然，人与人之间无法互相理解。

　　——我结束了回忆，同时感到不可思议。

　　我没想到我的记忆竟那样的清晰，甚至可以一字不差的回忆起当初我们都说了些什么。

　　柱间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我深刻的理解到了这一点。

　　我凝视流水，想着到底该怎样回答。

　　为什么……要离开家族么？

　　柱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静静的等待着我的回答。

　　时间在感官中无限拉长。

　　“大哥死的时候父亲说他是为了家族，作为为一个忍者而光荣战死的。”我看向柱间，他一怔忪，似乎也陷入回忆之中，我继续道：“明明已经悲痛到撕心裂肺，却还要对着自己剩下的孩子说出这样违心的话，实在是太悲哀……太愚蠢了！”

　　“我无法认同。”
　　无法认同以这样的理由杀人或被杀，更多的，是气愤，气自己都不知道该对什么生气。

　　“所以我选择离开。”

　　我感觉到了柱间的不解，他似乎在问：既然不认同，为什么不改变？

　　我接着往下说：“我知道很多地方都出了错，但不知道该怎样改变……”

　　我见过更加和平的世界，算是有所参照。但两辈子加起来我也没干过类似的事情，我应该量力而行，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不是么？

　　“我选择离开是因为我对家族、对亲人的感情并不深厚。”所以我和柱间不同，我从来都缺乏动力，虽然不认同，但我对他们的感情还没深厚到让我不惜一切的却改变这个世界。

　　我宣告似的说，语气斩钉截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可舍弃的东西。”

　　柱间却问：“那现在，斑是怎么想的呢？我觉得啊，斑似乎已经改变很多。”

　　我反问：“那你现在又在想什么呢？”

　　你呢？你在想什么呢，柱间？你比以前改变了多少呢？

　　“我啊…总觉得有个东西一定要让斑看到。”柱间突然站了起来，爽朗的大笑起来，就像是炫耀自己东西的小孩子。

　　他突然招呼也不打的跑了出去，我看懂了他较量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前方是高高矗立的岩壁，不过对于忍者来说地形从来不是阻碍，柱间一马当先的跑了上去，如履平地。

　　比赛的最后我们俩并肩坐在了岩壁的顶端，俯瞰这下方的一切。

　　视界变得极其辽阔，下方是一望无际的绿海。我们坐在高处，凉爽的风吹拂着，令人心旷神怡。

　　旁边的柱间还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我的神思却渐渐飘远。

　　三年不见，柱间少年的理想已经有了更加具体的轮廓，他从来不曾放弃，反而因冰冷的现实而变得更加坚定。他说他要在这个地方建立起一个村子，不同的家族能够放下仇恨，彼此和解，在这里和平共处。他会建立起一个学校，孩子可得到最好的教育与保护，再也不用在还没长大成人之时就面对残酷的战争。

　　他的话语说不上言辞优美，可正是这样直白的陈述因其中强烈的情感与美好的祈愿而变得无比的动人。

　　起风了，森林翻卷出一层层的涛浪，我听着枝叶哗哗的响声，眼前仿佛看到一栋栋建筑物平地而起，闪闪发光。它们的形制参照了我旅途中所见的一切，而街道上行人们满足，安定的生活又有了我前世所见的影子。

　　这样的场景在这样的世界未免太过美好了，我漫不经心的听着柱间越来越激动的话语，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

　　真可爱啊，这小鬼……

　　我现在在想什么呢？

　　我看向柱间，说：“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了。”

　　我说出了自己的决断：“我会帮助你的，柱间。”

　　自从我决定放飞自我之后，很多事对我来说只有想与不想、做与不做的区别。

　　无关任何利益、立场，也不必计算任何得失，我只是单纯的“想”看到柱间少年实现他的理想，就算光是看看他实现理想之后傻乐的表情，也一定很有趣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看不下去了。

　　自从我说完之后，这小鬼就不说话了，一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可这种难看的表情又能让人轻易感觉出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斑！呜哇哇哇哇！”
　　“想死吗？！别给我扑过来啊！”

　　×

　　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太对，但柱间就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孩，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快乐与热情。给我的感觉像是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

　　一连几天，他都兴奋的拉着我讨论未来该怎么做。我早该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等他。等待着每天重复的讨论、切磋与竞赛。

　　大概是每天当这小鬼兴冲冲的跑过来看到我时，眼中迸发的光彩太过耀眼。又或者是每天他临走时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人不忍心辜负。

　　我是不是太惯着这小鬼了？

　　几天之后，柱间终于把自己的空闲时间消耗完，终于又要出任务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就算这小鬼光明灿烂的像个小太阳，可每天照多了太阳也会被晃得眼花好么！

　　宇智波那边依然警惕不减，这几天我几度潜入都铩羽而归，看来只好等国宝小弟出任务的时机了。

　　我决定去千手族地这边转转看看。一想到这个可能与危险挂钩的行动，我的作死之心就开始蠢蠢欲动。

　　我好像从没见过千手那边是什么样子呢！

　　当我一路摸过去的时候，柱间一行正好出发，我闲着也是无聊，干脆远远的跟上了他们。

　　柱间的年龄对于忍者来说已经算是能够读当一面的忍者，可对我来说他就是个小鬼。他的理想非常明亮璀璨，因此在这个时代才显得尤为珍贵。

　　必须更加小心爱护才行。

　　他们一队共七个人，我看着柱间少年身边的白毛小鬼，猜测这多半就是柱间说的弟弟。

　　此时战国烽烟已燃烧多年，各个忍族虽然努力克制，知道互相之间的杀戮只是因为任务，然而人心本不就由理性完全主宰，累积的仇恨，长久的对立终于使忍者百族大战得如火如荼。

　　或许人们心里都知道这样下去只会令仇恨加深、令牺牲更剧。然而或出于利益，或出于情感，很少有人把和解二字搬上台面。

　　是力量令忍者们过于傲慢，坚信自己将是厮杀中幸存者？还是仇恨已然遮蔽了双眼，看不到真正的未来？

　　柱间向我提过他唯一的也是必须要保护的弟弟。

　　——千手扉间亦是少有的清醒理智之人。他认为只有忍者克制自己的感情，放下仇恨，各族之间订立严谨合理的条约，必定能够真正的终结战争。

　　他比起柱间，更悲观，也更现实。柱间少年更加的理想化，他所追求的是所有人能够彼此理解，心意相通，不是靠一两个有约束力的协定，而是人们真正的能够放下仇恨，走向和平。

　　正是因为那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我才更喜欢柱间的道路。

　　那种朝着似乎不可触碰的目标，毅然决然前进的样子实在太有感染力了。

　　让人忍不住为之期待。

　　我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小心的隐藏着气息前进。千手扉间的那头白毛在一堆黑发里实在是太晃眼了，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漂移过去……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我注意到白毛小鬼隐蔽的做了几个手势，突然大感不妙，我随着直觉把戒备提到最高。紧接着，前方疾行的队伍突然一个急停，然后五花八门的暗器起爆符就朝我招呼了过来。

　　我对我在追杀与反追杀中锻炼出来的跟踪能力还是挺有自信的来着。

　　所幸我的速度真的很快。我闪过飞过来的千本，然后抽刀打开我前进方向上的苦无和手里剑。

　　在一连串密集的声音中，点点火花迸溅。

　　起爆符在我身后爆开了，火光成了我的背景，我黑白短剑双手在握，而千手家的忍者则在我前方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柱间看到我，表情崩裂了一下。他挂上笑容，准备若无其事的伸手向我打招呼。

　　我瞪了他一眼。

　　死小鬼，居然不早说你的白毛小弟是个感知型忍者！

　　我有易容，现在正顶着红毛挚友的壳子。我没打算和柱间相认，这样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堆问题和一堆麻烦。像这种阵势，我还是挺有信心跑掉的。

　　而死小鬼就像是没看见我的眼色似的，窜出来站到中间，背向我。

　　“大家都住手，对方不是敌人。”
　　“大哥！”千手扉间冲着自己大哥，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了一声。

　　我对白毛小鬼的好感度上升了。

　　其他人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柱间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破罐子破摔的收刀回鞘。其他人也一一放下武器，但目光仍然戒备。

　　柱间拉着我来到白毛老弟之前，高兴得介绍，“扉间，这是……”

　　“Archer。”我看他嘴型，眼看就要把我的真名脱口而出，只好连忙打断他的话。“你也可以叫我卫宫。”

　　“对对对对…扉间，Archer就是之前在虹之国救过我的人，是朋友。Archer，这是千手扉间，我的弟弟。”

　　我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柱间的白毛老弟。这小鬼和柱间少年简直两个画风，气质锋芒毕露。

　　看起来也挺不错嘛。

　　他警惕不减地看向我，“就算你是大哥的朋友，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这个嘛……”柱间想替我解释，但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言辞，下意识的望向我。

　　“只是好奇，所以想看看而已。”

　　“对对对，之前也跟Archer提起过扉间呢，Archer大概是对扉间比较好奇吧。”

　　其实我纯粹是在凑热闹。

　　千手扉间狠狠的瞪了他只会对对对的大哥一眼。绯色的双瞳红得更加灼人。

　　我看着白毛小鬼警惕的样子，仿佛与泉奈杀气满满的可爱样子重合了。看着这样的小鬼，我忍不住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我伸出手。

　　“锵啷——”

　　“斑……Archer！”柱间惊呼一声，吓出一身冷汗。

　　白毛小鬼挥向我要害的刀被柱间的苦无挡住。

　　我慢悠悠的收回放在白毛小鬼头上的手，然后肯定的对柱间说：“还是你的头发手感比较好。”

　　“Archer……”柱间冷汗都下来了，一脸怨念。

　　“柱间，你有个非常可爱的弟弟。”我说着，向后退了三步，再看柱间的表情，我顿时火冒三丈。

　　呵呵，这表情我真是熟的不能再熟，宇智波家的其他人就是这么看我的。想起那些碍事的家伙简直如同火上浇油。

　　“千手柱间，你敢再这么看我试试！”我像是痴汉变态吗？

　　柱间少年一边手忙脚乱的压制杀气肆意，想要冲上来给我两刀的扉间。“扉间，Archer没有恶意，他就是这样的人啦。”

　　他又抬起头认真看向我，“Archer，扉间是我的弟弟。”

　　就差说不准你对他出手了。

　　我像是变态吗？！

　　我在心里给这死小鬼记上了一笔。

　　“既然你们要执行任务，我就不继续打扰了。有机会再见，柱间。”

　　伴随着我的话语，烟|雾|弹炸开，浓雾掩盖了一切。我快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