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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沉重的事物就放下吧,不要被它所束縛 ...
狛枝在另一个時間的空間裡尋找真相,而將狛枝扔進作為傳送門的鏡子裡的日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狛枝是否會遇到不測,或是知曉太多的事情引來麻煩,畢竟狛枝本身就是一個大麻煩,麻煩接連不斷好像也挺合理的…?
狛枝那傢伙離開後就安靜多了,日向一如往常的站定於那個眺望的最佳位置,懼怕他的靈魂都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生事,所以表面上還算是平靜。
沒有泛起漣漪的水面,深處卻在暗自翻滾著。
不知道那個滿嘴希望論的傢伙怎麼樣了,日向開始有些懷念狛枝,大概是因為總是像橡皮糖黏著他不放的存在突然不在了,所以才產生一種特別安靜又寂寞的感覺吧,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的世界從很久以前就已經變得寂靜了。
儘管有紛爭、抗議,那都也入不了他的耳中,世界很安靜,從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自己都不記得的時候就便是如此了。
“日向创”——这是他的名字,已经许久都未再提过,日向抬手压低了帽沿,不让眸色在阴影下闪耀,生前的记忆在脑海中接连浮现,那些充满了哀伤、不快的回忆,他按著帽子的動作變成了緊抓,力度像是要撕裂般。
明明已經不想再想起的,明明不論如何也不要再憶起的,明明已經被他塵封到心裡最深處的地方,如同早已飽和的水,無法被溶解的粉末緩慢的沉澱到杯底,雖然已經累積在最底層,但只要輕輕的一個攪動,粉末就會從底處升至水面。
所以他才捨棄了過往,捨棄了一切,連那個名字也一併。
他還記得當初他說要捨棄名字時,七海那罕見驚訝的神情,看在他的眼裡十分滑稽,但也沒辦法吧,畢竟他要放下的是自己生前的所有,以及“日向創”這個身份。
日向的手指關節泛著青白,讓他原本蒼如淺灰的膚色更添生硬和僵化,他逼迫自己不要去思考,試圖淨空腦袋把盤旋的回憶從大腦裡驅趕走,他強迫自己放鬆,做個深呼吸調節情緒。
不要想。
不要去回憶。
心中的痛苦和苦澀逐漸蔓延開來,堵塞感壓迫著胸腔。
『……你就是“日向、創”吧。』神傲慢而低沉穩重的嗓音在他上頭響起。
突如其來的痛楚讓日向忽然全身顫抖不止,手指緊抓著胸口前的衣料,力道仿佛要抓出碎痕似的,另一手遮掩住他被面紗掩蓋的面容,日向痛苦的彎下身來,發出了難受的細碎低吟,帽子因為他的低頭而掉落,平穩的落在地面上。
燙…好燙……
日向宛如被粗暴的鉗住手臂而下意識想要掙脫的用指甲狠刮著衣服,但是劇痛使他無法停止顫抖,最終他只能獨自一邊扭曲著臉隱忍著,那種感覺很難說清楚,但大概就像是正被人狠掐著脖子喘不過氣,肺部呼吸不到空氣而脹痛,只能伸手努力的抓著對方,掙扎著讓掐住氣管的手能夠鬆開,停止那樣快要窒息般的感受。
他的手戰慄的碰上鎖骨,即使衣服裹的密不透風,他卻還是會害怕。
灼燒的刺痛和劇烈的腐蝕,日向緊皺著眉頭,瞪著那雙顯現出紅絲的眼睛,汗水從額頭上漸漸滲出,牙齒因為痛苦而不停打顫,手指的力道似是要挖穿般。
那偉大且神聖的神,緩慢的舉起手臂,伸出食指指向他,用那沒有半分仁慈和憐憫的聲音宣佈道。『你的“罪名”是——』
『“不該■■的■■”。』
『也就是“■”。』
作為一介巫師,田中眼蛇夢正盡力的調養自己曾受百毒侵蝕的身體,為了找尋松田和師父的真相,他從當時僅存的線索推理出音無涼子可能還活著的訊息,音無涼子是一個巫師,也就是他的師姐,為了真相他從遙遠安全的地方長途旅行和遷移,但是始終都沒有進展,甚至還被死神追趕差點要去見師父和松田了。
他必須活著,儘管是為了查明真相,還是遺憾未解,田中只清楚若是自己就這麼死了,在地獄等待他的師父和松田都會狠狠罵他一頓。
救他的靈魂叫作暗,他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既然能從死神手上保他一命,但一定是不可小覷的傢伙,雖然他沒有聽過暗的名號,但田中至少是知道那個傢伙是不好惹的。
「哈唔……」七海睏倦的打著哈欠,手中遊玩遊戲的速度卻沒有減慢。
「喂,女人。」田中出聲呼喚了七海。
「嗯…怎麼了嗎?田中君。」
「汝可知曉有關“音無涼子”之事?即便是微小的蛛絲馬跡也無所謂。」田中一點也不害臊的流利說著“田中式語言”。
「唔……」七海遲疑的思考了一會,把田中的話全部翻譯成正常版本。「田中君是想知道關於音無涼子這個人的事情嗎?很抱歉,我不知道哦。」
「那汝可曾聽聞或親眼所見奇怪之靈的事情?」
七海聽懂後再搖頭,即使她是死神,也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的。「沒有呢,怎麼了嗎?」
「也沒什麼,只是本大爺在業火之中跋涉千萬里,辛苦尋覓一點情報罷了。」田中沒有把真的的目的坦誠告訴七海,他認為沒有必要。
嗯…是指邊旅行邊找人嗎?田中君的說話方式真奇特呢,七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並提議。「田中君要不要問問暗君呢?暗君知道的事情比我豐富。」
「那一身漆黑的神秘靈魂嗎?也好,汝只是一介凡人,歷練不比他多。」田中算是接受了七海貼心的建議。
雖然她並不是人類,七海在心裡想著,而且死神的真實年齡可是比外表還要大,日向的資歷還比她少多了,不過她並不常接觸外界,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至於日向……想到這裡七海敲打著按鍵的手指便突然頓住。
……日向君他…肯定是知道的吧,不管是多久以前又如何複雜不為人知、無法理解的事情。
她必須去保護日向,作為朋友,作為加害者,友誼和愧疚一直驅使著她,她是明白的,現在的日向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助,她也像是個拖油瓶只會扯日向的後腿,但是她很清楚,現在的日向能和全世界為敵,也正因此,她才格外的不放心。
從日向死亡的那一刻起、親眼見證日向變成惡靈…自日向的口中聽到那意外的話語,那個時候她便明白已經變了,時間是無法倒退的,人生也沒有和遊戲一樣能存檔再讀檔的功能,當初那個對她露出爽朗笑容的少年已經回不去了。
『七海,我已經不是“日向創”了,來幫我想想我的新名字吧。』
日向的蛻變實在是太過突然,也太過沉重,在一夕之間從迷茫的青少年成長為看穿世間百態的大人,那樣的日向她無法放心。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知道自己死了卻露出哀傷又高興的笑顏,那樣的日向特別讓人感到心疼。
『啊,我想也是呢,我已經死了。』
他的變化是被世界所逼迫,他的成長是被一切所苛責而換來的,當時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擁有更多無限的可能性,擁有更加璀璨的未來,但是卻被迫做出了“自殺”的決定,不論是不知道真相的人,還是知道真相的人,都因為不了解日向而一昧的給予他毫不保留的殘忍。
『我知道的,我什麼都知道的。』
『因為神懲罰我知曉一切。』
日向什麼事情都知道,不論是多麼微不足道、轟轟烈烈,或者是錯綜複雜、簡單易解的,他都瞭如紙掌。
神並不仁慈。
神視萬物為雜草。
即使自己身為死神的職責和存在都是被神所賦予,但七海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盲目。
為什麼呢?到底是為什麼?
連那偉大的神明也和世上所有的一切相同,相同的傲慢,相同的殘酷,相同的不屑,施捨日向的也只有相同的對待。
現實總是令人感到失望,而日向的“知道”也是僅僅是絕望。
呆呆的凝視著Game over的遊戲介面,七海只是抬手將撥到耳後的髮絲撥回原位,任由它遮掩自己的神色。
連“知曉”這一件事本身,也是種嚴厲的責罰。
好消息~~!作者研究过输入法后,可以推出简体了,当然是从下一章开始,因为作者忘了告知,不过~~前面的也要翻吗?作者有点懒啦,如果同意从下一章起简体化,就请告诉作者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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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沉重的事物就放下吧,不要被它所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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