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缘》秋萤烟水

9、第八章

　　从白梅谷到位于河阴的华狐楼，白子吟一人不用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带上尹惜言就需耗上四五天，若是加上吟缘，日落前勉勉强强也可以抵达。
　　御剑而行，以尹惜言的身分来说，也应该要会的。
　　「一下子就到河阴了，我一个人得花四五天呢。」
　　吟缘入鞘，白子吟整了整衣袍，看了一眼尹惜言空空如也的腰间，问道：「为什麽不配剑？」
　　闻言，尹惜言先是面露惊讶，后转为理解，他笑了笑，回道：「白公子果然不知道啊，我身为白梅谷修士，对使剑也不能一窍不通，但是身为一名大夫，有必要带剑吗？」
　　可尹惜言也不像是有带药箱出门，携着这样一个不正经，查那份无名包裹，看来是路途凶险。
　　不管白子吟应不应，尹惜言继续问道：「你说华狐楼，可华狐楼在哪啊？」
　　没再继续纠结尹惜言配不配剑的问题，白子吟回道：「山下。」
　　语毕，白子吟快步往街市的方向走去，放尹惜言在后方追赶，虽是医者，走起山路却不会跌跌撞撞，白子吟便没多顾虑他。
　　跟着白子吟走，尹惜言堆满疑惑的表情，问道：「山下？从这下去除了妓馆还有什麽吗？」
　　白子吟回答道：「就是妓馆。」
　　尹惜言：「蛤？」

　　终于下了山，两人站在题着「华狐楼」三字的招牌前，尹惜言猫在白子吟身旁，斜视着他那张端正的脸，那张站在妓馆前依旧面不改色的表情。
　　尹惜言半掩着嘴，笑道：「白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走得这麽急，竟是到这种地方来。」
　　不理会大夫的调侃，白子吟一脸平静，走进华狐楼，才踩进一隻脚，立刻就有一名女子靠上。
　　「两位公子是生面孔呢，第一次来吧？容小女子向二位介绍如何？」
　　白子吟不应，先是向裡头张望一会儿，才道：「常华在吗？」
　　原本还在一旁感到新鲜的尹惜言，听白子吟这一问，立刻站回他身边，看了看依旧毫无波澜的脸。
　　尹惜言笑道：「常华？怎样一个美人能入白公子的眼，尹某可要好好瞧瞧。」
　　依旧不回答，白子吟这次倒是举起手，一把将尹惜言的嘴封住，一旁的女子看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面容僵硬地道：「常华姐姐身子微恙，公子今天怕是见不到了。」
　　能感受到尹惜言身子微微颤动，应该是笑也笑不出声。从怀裡掏出一个玉狐挂饰，交给那名女子。
　　白子吟道：「请转交给常华。」
　　女子点点头，转身向二楼奔去，白子吟则拉着尹惜言走出店外。
　　终于挣脱白子吟的控制，尹惜言疑道：「怎麽就出来了？我还没瞧见那名叫常华的姑娘呢。」
　　瞥了一眼脸上不见丝毫失望之情的尹惜言，白子吟回道：「不急。」
　　两人在街上四处走动，尹惜言每凡看到新奇的东西就要停下，一路走去边吃边玩，找到旅店落脚时又过了快一个时辰，白子吟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这是哪裡来的小朋友，体力无穷无尽吗？
　　把吟缘放在一旁，白子吟撑起窗子，夜风从窗口流入，街市的笙箫离的有些远，此处还算得上安静。
　　尹惜言手上还抱着几个烤饼，一口一口往嘴裡塞，边吃边道：「你不吃吗？」
　　白子吟摇摇头，转身把吟缘放下，再回身时尹惜言已经凑到自己面前，将一个烤饼塞进对方嘴裡，白子吟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尹惜言。
　　见白子吟这副表情，尹惜言仍凑在他面前，笑嘻嘻地道：「吃，听大夫的准没错。」
　　接过烤饼，白子吟别过头，不发一语，缓慢地啃着。
　　「尹大公子，那小摊的烤饼好吃吧？怎麽没我的呢？」
　　忽然，一名女子手撑着窗，只露出一颗头，她遮着面纱，只见一双眼睛，灵动地盯着屋裡看，接着一个翻身进屋，脚步轻盈没发出一丝声响，手裡握着白子吟方才交给妓馆女子的玉狐挂饰。
　　将吃了一半的烤饼放在一旁，白子吟接过挂饰，道：「听说妳身子抱恙，看来是没这事啊，常华。」
　　常华歪头莞尔，答道：「白大人也是，听说您又做了些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我还在想您是不是该来找我了呢。」
　　揭下面纱收进袖裡，常华拿起尹惜言置放在一旁的烤饼，没过问便吃起来了。
　　盯着常华看了一阵，尹惜言笑道：「妳就是常华姑娘？果真是个大美人，妳怎麽知道我是谁？」
　　匆匆将烤饼解决，常华将油纸折成小小一块，摆出营业用笑容，回道：「论容貌，常华岂敢与白大人相比，至于为什麽知道尹大公子……」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