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缘》秋萤烟水

40、第三十九章

　　白子吟：「受天命入凡间清理祸害百姓的妖，何来嗜杀之名？」
　　对于尹寒玹毫无徵兆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白子吟仅是继续喝着茶，翻阅尹惜言找来的资料。
　　而他口中的嗜杀……不得不承认，四代九尾他是最不近人情的一个。
　　在白子吟对面坐下，尹寒玹也翻了翻那些书册，道：「在查我的事？我不就在这裡吗？干嘛不直接问我就好了，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真是浪费时间啊。」
　　对此，白子吟回应道：「那你直接去告诉他，也省得我们麻烦。」
　　一瞬间，尹寒玹翻着书页的手停顿下，稍稍抬起头，他道：「小希他……已经看不到我了，还是让他自己去找吧。」
　　瞥了一眼泛着失意神情的尹寒玹，白子吟仅是微微颔首，不多说什麽。因为能看见或不能看见，本就没有恆久保证，就凡人的尹惜言来说，能看见身为鬼魂之躯的尹寒玹才是奇怪。
　　将所有的书册都看过一次，白子吟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分明是第一代掌门，只有这点纪录而已，白梅谷负责书写的人都如此随便吗？」
　　长长叹了一声，尹寒玹苦道：「第一代的纪录可都是我亲自写的呢，我明明记的钜细靡遗，怕是第四代时被一把火烧得差不多了。」
　　恢復了情绪，尹寒玹歪着头，又问道：「好吧，岚儿还想知道些什麽？」
　　瞪了尹寒玹一眼，白子吟才道：「一统仙家是哪几家？过程中剿灭了几家？鹤枝斩的详细还有真正功用都没有写到。」
　　尹寒玹：「喔？你认为鹤枝斩别有用途？」
　　缓缓抬首，白子吟迟疑地看向尹寒玹，道：「当然，若鹤枝斩只是幻术，我不信你能登上仙家之首，此事必有蹊跷。」
　　闻言，尹寒玹仰着身子，笑道：「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狐仙大人啊，你说的没错，鹤枝斩和言家的灵视录一样，都不只有表面上那麽简单。」
　　果然如此。白子吟虽不如怜镜坐镇仙家，却知道各仙家间争仙首之位争得多凶，正道斗不过甚至有几派落入魔道，白子吟屡次受命下凡便是为了剿灭正派仙家应付不来的部分。
　　忽然想到什麽似的，白子吟蓦地抬头，道：「你还没告诉我……」
　　看向尹寒玹的方向时，笑声稍停，他已不见踪影，空荡荡的位置和纷乱的书册，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又是这般来去无踪，白子吟在心中暗道：「你还没告诉我是哪些门派啊……」
　　也罢，过了几百年，当初那些和白梅谷并肩的门派也不见得还在，这类的事问尹惜言说不定更准，急也没用，他等等应该就回来了。
　　将散乱的书册整理好，重新扔回架上，一静下来，白子吟又环视了房裡，檀木清香缭绕，月光自窗櫺洒落，消融在烛火幽明，微风轻拂几次摇晃。那两人同时不在时竟是如此静谧无声。
　　尹惜言不知去了多久，就乾等着也无趣，耐不住，白子吟犹豫了会才决定去寻他。推开房门，外头和室内一般寂静，不闻任何言语声。
　　转身关上房门，白子吟心道：「……应该不会迷路吧？」
　　数了数，这都来白梅谷第三次了，按自己不擅认路的性子，白子吟仍不敢说绝不会再发生，毕竟他曾在药子仙府后的药林裡迷路了三四天才走出来，那还是他已经走过几次的林子。
　　才踏出院门，一个声音在白子吟身后问道：「公子，您是要去寻掌门吗？如果是，请让我带您去。」
　　回过身，一名穿着和尹惜言出入不大的修士伫立在那，不问是谁，却问白子吟是否要去找尹惜言，看来这掌门早料到了自己会去寻他，还觉得自己一定会迷路。
　　一阵不悦感冲上心，白子吟冷道：「我不是去找你家掌门，不必麻烦了，就是出去走走，自然也不劳你费心。」
　　思绪未平地四处走动，绕着绕着，白子吟走到了一片梅园，四周看过去不见楼阁的影子，怕是和早些经过的不是同一处，却同是一样只见叶不见花，想来也是，这时节真见不到梅花盛开。
　　学着尹惜言将指尖复上枝桠，运起灵力，一气划过，刹那，轻烟缭绕，雪梅悄开三两，移开指尖那一瞬又消失无踪。
　　盯着自己的掌心，白子吟暗自于心问道：「这是白梅谷的功夫，我为什麽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