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南华半卷

3、你好，哥哥（3）

　　过了一会儿，曲秋华毫无预兆的推开了一条缝，钻进了一个脑袋，看着漾一给颂优洗头的姿势，露出了几分笑意“哥哥，你还懂这样洗头呢？”
　　“电视里给小婴儿洗头都这样洗的。”漾一也是现学现卖，冲好了颂优的脑袋，用毛巾擦干，这才将人放下，打开花洒，自己将衣服脱光，一大一小站在花洒下面冲洗着。
　　“咳咳，噗噗！”颂优没两下就撑不住了，他每次都是拿着花洒浇在自己的身上，从来没有迎头冲下，水眯住了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外面挡着水，不停的随着呼吸进去。
　　“你怎么了？”漾一顶着一头泡沫，关了水，蹲下身来察看，颂优从头到脚湿淋淋的，对着漾一嘴巴像水枪一般滋出了一道水，喷了漾一一脸，漾一扭过头去，抹了一把脸“你是来洗澡的还是来打仗？”
　　颂优咳了两声“我难受。”
　　“那你自己洗？”漾一将花洒拿下来递给颂优，颂优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冲洗着自己的身子，仔仔细细的蹲下身子搓着自己每一个脚趾缝，连带着伸手去冲洗漾一的脚趾缝。
　　“你洗澡挺仔细的。”
　　“你坐下。”颂优把刚才的小凳子拉过来，拍拍凳子说道。
　　漾一坐在小凳子上，颂优举着手冲洗着漾一脑袋上的泡沫，比刚才从天而降的水要温柔的多，手指头翻着漾一的头发，深怕哪个角落没有冲洗干净。他还特地用手挡在了漾一的额前，怕他像自己一样被水迷了眼睛。
　　颂优头顶着一条大毛巾，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脑袋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在陈莲身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有条不紊的擦着头发。漾一穿好衣服出来，随意擦了擦，便撩开头发坐到了一旁。
　　“你们这是谁给谁洗澡呢。”陈莲这才起身拿起了吹风机，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方，颂优了然站到了她的面前，乖乖的接受热风的洗礼。吹完头发，陈莲忍不住一遍遍的揉着颂优的头发，这孩子头发又黑又亮，摸起来手感真好。比起漾一小时候吹个头发像杀头似的挣扎，这样一动不动的，挺好。
　　“哥哥，我去洗衣服了，你自己吹干头发做作业去。”
　　“好。”漾一起身坐到了刚才妈妈坐的位置，闲来无事，正要换到自己最喜欢看的体育频道，刚一换台，颂优像是踩了电门似的，赶紧握住了漾一拿着遥控器的手把节目按回到刚才的频道。
　　“做菜有什么好看的，我要看打篮球。”漾一不让了，他可不想浪费这休息时间。
　　这回颂优也不肯妥协，原本相亲相爱的两兄弟突然就为了一个节目频道而差点大打出手。
　　颂优嘴上没声音，但是手上却使劲抢着，漾一力气大，自然是定如泰山，任由这小子挣扎着。
　　“你这么点年纪，看这种节目，无不无聊。”
　　“你们怎么了？”曲秋华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一大一小有开打的架势“统统回房间，我要看财经频道了。”
　　“凭什么，我们先来的。”这财经频道还不如做菜好看呢。
　　“就凭我是爸爸，一一和优优都给我回房间，看书的看书，做作业的做作业。”曲秋华可没心思从中调节，把内部矛盾转化为外部矛盾，兄弟俩枪口一直对外，这才是硬道理。
　　当调到财经频道的时候，漾一故意抢回来调到了刚才颂优要看的美食栏目，可惜按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品尝环节，主持人讲了结束语“这道松鼠桂鱼，不知电视机前的观众是否已经学会，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
　　父子俩都觉的没什么，可是颂优的脸色却突然阴了下来，一副好像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低头一言不发，放弃了遥控器的抢夺。客厅里留下了一大一小父子俩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错过一个美食节目竟然可以让一向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颂优露出这么难过的神色。
　　“优优……”曲秋华这可坐不住，连忙跟进去，漾一哪里还能置身事外。屋里的颂优坐在地板上，翻着一本自己的书，侧脸看着隐约有些不高兴。
　　“你们扒在门口看什么呢？”陈莲洗完衣服就见平日里正经的两父子突然干着这么不正经的事。
　　“妈，刚才爸抢了遥控器，优优没看到那个美食节目，于是就躲到房里看书了。这优优怎么这副德行呀？”独生子的曲漾一，受的教育再怎么好也没法适应家里出现了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需要他去哄着。
　　“这样啊……”陈莲表情毫无波澜，放下衣袖整理客厅沙发开始铺床“散了吧散了吧。”
　　“老婆，优优不开心了，这第一天可怎么办呢。”曲秋华一向自信，但事到临头还是要仰仗自己的老婆才行。
　　“你们父子俩真是脑子缺根筋，你们平日里看球赛我强行关掉的时候，不也是一个德行吗？死不了人的。”这非逼着陈莲数落他们一顿，这才肯安分了一会儿。
　　“那就任由优优坐着？”曲秋华不放心的多看了几眼“地上凉。”
　　陈莲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手指头勾了勾“地上凉是吧，要我想办法也可以，立几条家规。”
　　“你说说。”曲秋华大大咧咧的坐在对面，双手撑着膝盖，俨然是两个老大在谈判。
　　“第一，以后未经我准许前，不准往家里带任何会喘气的，除非是能宰了上饭桌的，不然连只耗子都不成。”
　　“成！不过优优除外，他也不能吃。”曲秋华着重强调了一下。
　　“第二，以后我看电视的时候，你们父子俩有多远滚多远，今天这件事只是给你们长长记性。”
　　“不成！”漾一急忙做到爸爸旁边形成战线“平日可以，但是关键赛事，不能妥协。”
　　“噢，曲漾一你是在和我谈判吗？”陈莲强势的回复，指尖摸着下巴，略带蔑视的质问道“怎么着？”
　　曲秋华暗中一拍曲漾一的大腿，连忙笑脸相迎“可以，可以！”随后压低声音对漾一耳语“以后优优是我们的人，不愁没球赛看。”
　　“很好。”陈莲这才放过了他们，曲秋华赶紧催促着。但是她没有起身，只是对着房间喊了一声“颂优，明早上想吃什么，出来告诉我。”
　　三 二 一
　　颂优扒着门口，探出半张小脸来，幽幽的回复道“干妈妈，我想吃小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