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南华半卷

10、你好，哥哥（10）

　　待到漾一出去，此时已经夜深了，大半日没有吃过东西，早就饥肠辘辘。
　　走到厨房正要寻摸有什么吃的，打开冰箱，一碗堆的满满的饭菜就摆在正中央，香气扑面而来。
　　漾一端着饭菜走出来，迎面遇上了站在卧房门口的陈莲，两人碰上，突觉气氛有些怪异。
　　“我以为我们家哥哥羽化而登仙，不太喜欢吃凡夫俗子的东西了。”
　　“我只是，我只是忘了时间。”漾一死鸭子嘴硬，端着冰冷的一碗饭菜做到桌边，正要下嘴却被陈莲拦住了“行了，帮你去厨房热一下，你去冰箱里拿点蛋糕垫垫肚子。”
　　漾一打开冰箱，下格摆着一大块冰淇淋蛋糕，饿极的他狼吞虎咽，吃完了还觉得肚子空空。
　　陈莲将热好的饭菜端到他的面前，就坐在对面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去“这是优优给你留的，那块蛋糕也是留的。生怕你吃不到，自己还没吃，已经分出了一大块。”
　　漾一动作稍稍一顿，埋头苦吃，不敢予以回应。
　　“曲漾一，十二年来，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挺君子的小孩，怎么优优一来，你的心眼变得这么小了？”陈莲相较于曲秋华，说话那是毫不留情。
　　“我哪有。”被妈妈戳破了心事，漾一脸色涨红，险些被米饭呛着。
　　“你吃醋，你较劲，你这么幼稚的行为以为大家看不出来吗？”陈莲双手环胸，凑近漾一追问道“优优不是来和你抢什么的，以后这里也是他的家，适应哥哥这个身份是你必须要学会的，发脾气也没有办法，独生子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你是个男人，妈妈不希望你像女孩子一样别别扭扭。帮着妈妈一块照顾弟弟，做哥哥的好好教育弟弟，这才是你以后该做的。”
　　“知道了，知道了！”漾一顿时哑口无言，只能用烦躁来掩饰。
　　“吃完了你去看看优优有没有踢被子。”陈莲收起了空碗“循序渐进，明天起，你负责睡前帮优优念书，晚上起夜的时候顺便看看他。”
　　“噢。”
　　“等你想明白了，哥哥要怎么当，再来和我好好说说。”
　　漾一磨磨蹭蹭的走到颂优的小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打开床头灯，颂优半个身子躺在被子上，睡的小脸通红，一双小脚丫子全部露在外面。
　　盯着那双小脚丫子，想起来傍晚被他踢了一脚，不痛不痒的，那气呼呼的小模样，还有些引人发笑。
　　“没心没肺。”
　　弯下身子将颂优身下的被子小心翼翼的拉出来，扯得时候动作还是太大了，一翻就将颂优整个人翻过来了。颂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伸手胡乱一抓，抓住了漾一的手便坐起身来“我想嘘嘘……”
　　“嘘嘘？”颂优说话极富儿童口音，有时候漾一还真未必能顿时有所反应。反应回来便将他拉起来“赶紧去厕所吧。”
　　颂优自个慢悠悠的摸去了厕所，漾一鬼使神差的跟在后面，门神似的站在外面等着，随后又护卫一般的将他送回“寝宫”。
　　“把被子盖好。”颂优一躺回床上，倒头就睡去了，露着小肚子，也不怕半夜着凉。
　　看着颂优包裹严实了，漾一便刷牙洗脸洗澡回去睡觉了。不知是不是妈妈的教育起作用了，躺下没多久，漾一脑子里总觉得颂优踢被子了，犹如人出门不确定是否关门，极为揪心。
　　没多久，他便下床在一起去颂优的小房间察看，果不其然，一只小脚丫子又不听话的钻到被子外面去了，漾一把它塞回去，看着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才安安心心的回去了。
　　躺回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不知睡了多久，脑子又开始自动开机，不断的提醒他要给颂优盖被子。漾一不堪其扰，睡的正好也不得不起来，眯着眼睛再次走向颂优的房间。
　　颂优睡觉喜欢翻来翻去，就是盖不严实被子，不像漾一，睡觉从来都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盖好被子。”沙哑着声音嘱咐道。弯下腰来拉扯好被子，替颂优把脑袋下歪歪扭扭的枕头摆好，这才再一次安心的转身离去了。
　　漾一打着哈欠，坐在餐桌旁，默默的看着一旁吃的津津有味的颂优。
　　颂优察觉到了旁边哥哥的视线，停下一直在嚅动的嘴巴，回望过去，只见漾一一脸的疲惫，靠在椅背上，带着一股怨念。
　　“优优，怎么了？”陈莲刚坐下来，见颂优吃到一半就跑到厨房去了
　　颂优打开冰箱门，踮起脚尖，见到上面的蛋糕和饭菜都没有了，喜笑颜开，乐颠颠的跑回去了。
　　“妈妈，冰箱里蛋糕和饭菜都没有了。”颂优开心的半个身子都快趴上餐桌了。
　　正在喝白开水的漾一猛地呛了一口，陈莲眼神在他身上默默的停留了几秒，对颂优说道“可能昨晚有只大耗子吃掉了。”
　　“哥哥就是大耗子。”颂优指着漾一大声说道，笑眼弯弯的。
　　“你才是大耗子，晚上不盖被子的大耗子。”漾一拿起一个水煮蛋在颂优脑袋上敲一下，裂开了縫。
　　颂优吃饱喝足便跑到客厅去玩弄曲秋华新给他买的汽车玩具，漾一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鸡蛋，埋怨道“这家伙睡相真差，我昨晚起来给他盖了五六次被子。”
　　“我就让你睡前去看了一下，这五六次是哪来的？”陈莲看一眼坐在客厅地板上的颂优，嘴角笑意深长。
　　“我哪儿知道，他总是露着脚丫子和肚子，所以总觉得他会着凉。”漾一冲着颂优的后脑勺咬咬牙，都怪这小子才害他睡不好。
　　“你才一个晚上，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妈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晚上还要哭闹一下。”曲秋华为漾一倒了一杯牛奶“现在这个算什么呀。”
　　“小孩真麻烦。”
　　漾一喝完牛奶转身坐到客厅里去，伸脚就在颂优的屁股上轻轻的压了压。颂优转身拿着骑车玩具就从漾一的脚背滑倒了他的大腿上“哥哥，你看新的汽车。”
　　“又是新衣服又是新玩具，开心吧。”漾一免不了要酸了一下。
　　“这个是我的，这个黑色的汽车是哥哥的，你也可以玩。”一低头两辆车排在他的大腿上，见了又努努嘴“我才不要，小孩子的东西，都给你，你自己玩吧。”
　　“哥哥今天又要去打球吗？还是玩游戏？我都不会……”颂优泄了气的坐在漾一的脚边，用车轮子在漾一的腿上来回滑动按摩着。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