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暗流涌动 ...
-
三清山位于扶风地区的西北位置，海拔几万里，山顶终年灵气缭绕，是一处仙山宝地。
在三清山半山腰的竹林中，有一间被竹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院中有一间两层楼设计的深棕色小木屋，屋旁栽种着一棵看起来很有年份的古树，树下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
通往屋门的青石小路两旁各有一块药田，里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灵药。还有一汪青莲池坐落在其中一块药田附近，池中有几条金色的燕子尾巴状的小鱼在游来游去。
白谛一边伸着小爪子调戏着池塘中的几条‘燕皇鱼’，一边向柳昭柌感概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还跟本帝和南琛当年来的时候一样啊。不同的是，这次与本帝来的人倒变成了他的儿子。”
柳昭柌叹了口气，问道：“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
“叶樽什么都没跟你说吗？”白谛感到有些惊奇。
柳昭柌摇了摇头。
白谛沉思了下，说道：“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消息吧。几年前，叶樽派的探子说，圣域之森尽头的‘上绥山’山壁上刻了个很凌乱的像是‘魂’字的字样。叶樽看了探子传回来的仿照着其写的字样，虽然这个字迹凌乱的难以辨认，但是他坚持说是南琛留下的印记，他说南琛写竖弯钩时总爱拉的很长，他当时为了验证还亲自来了扶风，结果发现石壁上的字迹已经被人为抹除了。”
白谛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另外，秦川那边也有消息，‘沧朔冰窟’中据说有‘千变’的气息，不过冰窟被下了很强的禁制，没法去里面进一步探查。所以这次叶樽让我带小子把扶风这边调查清楚再去秦川那碰碰运气。倒是你这些年几乎杳无音讯了，也亏叶樽还能联络到你。”
“除了那次事件后南琛和仲安失去了联系外，我和无尤还有少游都保持着联系。不过这些年我都在上绥山和三清山两地之间往返，确实很少出现在外界。只是家师这一年出了问题，我就延缓了对上绥山的调查。”柳昭柌解释道。
“我正想问你呢，上官儒那老头子身体一向好的很，这次怎么没有亲自参赛，真像外界传的那样成废人了？”白谛言语轻佻地问道。
柳昭柌点点头，声音有些凝重地说道：“现在家师体内已经没有灵曦了，就连血精都亏损的厉害，怕是撑不了几个月了。”
“怎么可能？本帝当年来的时候那老头子可就是快耀璃六印的境界，这么多年怎么说也得七八印了，怎么一下反而变成这样了？”白谛双目中透着震惊，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是这个东西在作怪。别打开。”柳昭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朝白谛抛了过去。
白谛用两只小爪子稳稳接住了小瓶子，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里面什么都没有啊？”白谛一副‘你是不是耍我’的表情。
“往瓶子里注入灵曦仔细看。”柳昭柌提醒道。
白谛将信将疑地往小瓶子里注入了一缕金色的灵曦，灵曦顿时朝着一个方向流动了过去，它仔细看着灵曦飘向的源头，发现了一只只有尘埃大小的透明小虫。
“这是……这只小虫竟然在吃灵曦。”白谛有些讶异地说道。
“这是从家师体内发现的。当时家师参加完上一届狩猎赛的管理权接管大宴没多久，就发现体内的灵曦量时不时就会减少，用灵曦在体内循环了几圈终于在心脏的位置发现了异常的原因，就是你眼前这个生物。你也看到了，这生物完全不惧怕灵曦，反而以此为食，在人体内完全拿它没有办法。不到两个月，家师就不得不宣布退隐了，那时他的境界已经掉到凝神九印了。又过了四个月，家师体内的灵曦被彻底吃空了。这只生物便又开始食起血精，但中途像是得到什么命令似的自己从皮肤上钻了出来，然后就被我关到‘玄冰瓶’里了。奇怪的是，这生物没有境界，体内也没有一点灵曦。家师那庞大的灵曦量像是凭空消失了。”柳昭柌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这么可怕的生物？本帝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生物。”白谛皱起眉头。
“另外，我在上绥山也发现了这种生物，只不过上绥山上的却很惧怕灵曦，而且一点思维意识都没有。”柳昭柌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声音沉重地说道：“最重要的是，上绥山的深处有不少活着的修士。”
“什么？”白谛怎么也没意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上绥山是熙风大陆一处禁地，紧挨天葬岭，常年有猛烈的罡风，可怕的罡风使得大部分生物无法在山中生存，活下来都是□□力量极强的毒虫猛兽，尤其越往深处的罡风越是剧烈，还会产生一种幻象让人在其中迷失自我。
此时上绥山深处，一个黑衣人手里攥着一张黄纸红字的符咒往一座古庙宇中前行，剧烈的罡风从他周围自动避了过去，毒虫猛兽也纷纷绕道而行。他冲古庙宇前的修士点了下头示意，修士们便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他推开古朴厚重的大门，走到古庙宇大堂中央，冲身前的神像卑躬屈膝地说道：“主上，我失败了。”
从神像上传来低沉厚重的声音：“嗯，我知道。”
“主上早就预料到了么？”黑衣人有点惊讶的说道。
“柳昭柌比你想象的要强的多，你不是他的对手是很正常的事，倒是那个少年让人有些感兴趣。”
“那个少年不过是锻体一印的水平，主上怎么会对他有兴趣？”黑衣人疑惑地问道。
“别问那么多，做好你该做的事。虽然没有拿到扶风的管理权，但对计划的影响并不大，没了上官儒的上官家已经翻不了什么浪头了。你只要用‘洗髓丹’继续掌控扶风的命脉，把狩猎的魔兽都从暗道带到上绥山就好，其余本尊自有安排。”
“主上，您还有多久才能恢复？”
神像上传来一声冷哼，“最多再有三年吧，你的事本尊到时候自然会给你解决的，下去吧。”
“是。”黑衣人恭敬地退了出去，合上大门，他望着上绥山上有些阴沉的天空，喃喃地说道：“还有三年吗？”
三清山上。
叶檀缓缓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了白谛的一张关切的大脸，顿时吓得一哆嗦，浑身上下传来一股强烈的痛感。
“你怎么变这么大了？！”叶檀有点惊奇地看着蹲坐在床边比一头成年狮子还大了几分的白谛。
“这个体形才好照顾你啊。”白谛理所当然地答道，还摇了摇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
叶檀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一旁的白谛见状急忙用一只爪子轻轻托住叶檀的后背另一只爪子把一个枕头垫在床头让叶檀靠了上去。
白谛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子你别乱动，你浑身骨头错位了，需要好好修养。”
叶檀盯着这样的白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痛的发出‘嘶’的一声。
白谛白了叶檀一眼道：“小子你是摔得精神错乱开始傻笑了吗？”
“不不不，我是觉得白谛你这样不像个保镖，反而像个保姆。”叶檀打趣道。
白谛有些气恼地背过了身，说道：“本帝好心帮你，你竟然这么说本帝，气死本帝了。”
叶檀看着闹别扭的白谛，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他伸出右手想去拉住白谛的尾巴把白谛拽过来。
他拉住白谛尾巴的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小时候，好像也这么拉过一只白色生物的尾巴。
“大…狗狗，骑…骑…”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抱着一只白色生物的大尾巴奶声奶气地说道。
白色生物淡金色的双瞳盯着床上的小孩子，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伸出一只爪子轻轻地托起小孩子把他小心地放在自己的头上。
小孩子在白色生物头上开心地笑了起来，他拽着白色生物的两只耳朵，把下巴紧贴在白色生物的脑袋上，断断续续地说道：“檀儿…喜…欢…大狗狗。”
白色生物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住了，随即它眉头舒展，眼里饱含笑意，在心里默默回道：
我也喜欢你。
叶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白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白谛的尾巴，“那个…”
“嗯？”白谛盯着叶檀想看他接下来说些什么。刚才被揪住尾巴的那一瞬间，它全身的毛都机灵了一下，好多年都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它转过头发现揪着他尾巴的叶檀正在发愣。
想起来了么？
“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气，总觉得白谛你像我们家小时候养的一条大狗狗。”叶檀摸了摸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白谛不禁有些懊恼地感叹人这种生物怎么可以这么笨，那个本来不就是它吗？
不过它一方面希望叶檀发现那就是自己另一方面又有些庆幸还好叶檀没有确定是它，它冷哼了一声，说道：“别拿那种低等生物跟本帝相比。”随后又忍不住向叶檀问道：“结果你家那条狗呢？”
叶檀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在我三岁那年走丢了。”
白谛看到叶檀这样心里不由地有些抽搐，在叶檀三岁那年，它就开始去镇守水玉之森了，只有空闲的时候才会回叶家暗中看看叶檀过的怎么样。那段时间它也会有忍不住想跑到那孩子面前的念头，但是每当这时叶檀三岁那年的情景又打消了它的念头。
当时它刚镇守完水玉之森的一波动乱，趁着空闲火急火燎地想跑回去陪叶檀过三岁生日，连身上的血迹都没来的急清理，结果回去已经是第二天的丑时了。它当时心想那孩子应该早睡下了吧，却远远地看见叶檀坐在屋门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家大门，叶笙用一只手把他搂在怀里就那么陪着他。
它发现，叶檀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此时他还在叶笙怀里有些轻微地抽噎着，时不时会像叶笙问上一句‘大狗狗真的走丢了么’。它能想象到昨天叶檀焦急的到处跑着找它的身影，最后哭着喊着大狗狗不见了的情景。
看着那样的叶檀，自己心里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闷闷的感觉。它以后能呆在这孩子身边的时间少的可怜，还要经历好多次这样的离别，它不希望这孩子从小因为它每次都要这么难过，它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叶檀那一直期盼着它回去的眼神。
就当它丢了吧，难过一次就好了，不要再多了，他身边还有爱着他的人，不缺它一个，这样对他是最好的。
它当时心里这么想到。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暗流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