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酸味 ...
-
司马昭这坏脾气,九溪现在多少知道一些,也不那么怂他了。
其实说白了,司马昭那就是被宠坏的一个小孩而已,只要顺着他的毛,摸那么两下,他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虽然有时候他吼得挺凶,总动不动就爱大刑伺候,可实际上他对九溪还真没怎么样过。
眼下这个情况,又听司马昭凶巴巴的说要大刑伺候,九溪忽地就感觉,有些想笑。
不过还好他忍住了,不然司马昭更得炸了。
扬威武馆的查封十分顺利,抄出来的金银珠宝也是满满的装了几大箱子。
这些箱子司马昭确实是带走了,但他也没有乱来,而是真的让陈县令、整理出了一全都这些年被扬威武馆迫害过的百姓的份章程。
他查明事由,了解详细的经过,让师爷将事件一一记录在案之后,便按照那些百姓被迫害的程度给与了相应的补偿。
就因为这个,司马昭与陈县令连着忙乎了好几天的时间。
九溪在这里帮不上,然而每当看到司马昭在县衙上审案,与扬威武馆的人对峙时,心里头那对司马昭的点点偏见,也不见了。
其他不说,就单凭司马昭这人认真严肃起来,还是挺有威仪,一点也不想个无赖纨绔。
然而……
“李九溪,我今晚上想吃香菇炒鸡。”正在审案核对信息的司马昭突然蹦了句话出来。
整个堂上众人明显一愣。
连陈县令都感觉头疼。
人群里九溪懵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案桌上,司马昭忽地一拍惊堂木,怒吼:“再不从实招来小心我大刑伺候!”
人群里的司马昭:“……。”
躺下,跪着的事扬威武馆的人。
被司马昭这么一吼,他也不甘地回怼:“你这是屈打成招!我不服!”
“不服?呵,不服也给爷憋着!”司马昭身子一摊,又是一副无赖的模样:“陈县令,三十大板!给本王数好了!少一板子就往你身上扣回来!”
陈县令差点瞪眼。
扬威武馆那人被衙役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地打板子,口中还一直嚷着:“你这是屈打成招!我要上诉!我要告你!我不服!”
“你上诉个屁!本王就在这里坐镇指挥,这里就本王最大!你想告我?下辈子吧!”司马昭拿起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打,喝道:“陈县令!打完板子之后直接给他画押!再把程词送大理寺去!”
“这……王爷,此举怕不妥吧。”屈打成招就算了,你这还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屈打成招。
认真说陈县令很怂。
司马昭就睨着他看,冷笑:“你去把之前的那些证词都在翻翻,再来跟我说妥不妥。”
陈县令闭嘴只擦着额头,有些为难。
司马昭却忽地伸手,一指县衙门口围观的诸位百姓,厉声呵斥:“那么多的冤屈!那么的无奈!这扬威武馆干得少吗?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殴打老妪,哪一件是人干得出来的事!你跟我说不妥?怎么?他不承认罪行,你还想放了他不成!”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只是这案子,恐怕牵连有些广泛,下官也是……。”
“不该你担忧的事,你少操心。”司马昭一挥手,冷道:“你现在,只需要按本王说的去办即可!”
“是是是,下官这便照办,这便照办。”
陈县令怂得厉害,可县衙门口围观的百姓一个个却激动异常且又义愤填膺。
现在他们都被这扬威武馆的人给欺压够了。
人群里,九溪看着司马昭的方向,心口里的感觉跟那些百姓一样,十分的大快人心。
忽地,司马昭起身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四周的百姓下意识的退开两步,一个个望着司马昭的眸光多多少少带了些敬佩与崇拜。
但司马昭却站到九溪眼前,瞬间原形毕露。
他皱着眉,一脸不悦:“晚上吃香菇炒鸡到底行不行啊?”
九溪:“……行行行,你说了算。”
~
晚上,九溪系着围裙,在厨房做菜。
司马昭过来的时候,看到九溪的背影时,还怔了一下。
九溪站在灶台前,腰上系着的围裙,隐约勾勒出他的腰肢,那原本是散开的发,被九溪自己随意地挽了一下,拿跟木簪别的头上。鬓边碎发,细长脖颈,莫名的透着几分恬静的味道。
看着这样的九溪,司马昭下意识地微微眯起了眼。
平心而论,九溪的模样并不出彩,甚至于当初在崔家为奴的时候,他穿着粗衣,挽着发包着布巾的模样,更是丑得难看,皮肤还有些微的黝黑,属于扔人群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但现在的九溪,真的完完全全的变了个样子。
跟司马昭最初相见的模样,完全是两个回事。
就好像……一个灰面馒头,一个是白面馒头,而且还有些玉质的那种。
所以……这情况是……
“崔家的伙食有这么好吧?连你一个下人都吃的这么白白嫩嫩的。”司马昭下意识的说出声来。
九溪懵怔,扭头朝门边看去,见得司马昭那一脸嫌弃的模样时,九溪有点哭笑不得:“崔家的伙食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大少奶奶对我还挺好的,跟着他,我还吃过不少以前都没吃过的好东西。”
“啧,又是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这么惦记他,难不成他还成了你的再生父母了?”司马昭嫌弃不行,甚至于这话音里,都还有扭头自己没发现的酸味。
九溪没跟他计较,只摇头笑道:“得人恩果千年记,大少奶奶对我的好,我当然得记着啦。”
司马昭怒:“那我对你不好吗?你怎么不记着我?”
九溪明显一怔,心里突了一下。
他扭头,再次朝司马昭看了过去。
司马昭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劲,不待九溪回味过来,他轻咳一声,又凶巴巴地吼了一声:“动作快点,爷忙了一天,饿死了!”
九溪:“……。”
……
晚饭时,饭桌上,就只有九溪跟司马昭两人。
陈县令不在,估计在也不敢跟司马昭同桌吃饭。
饭桌上还算安静。
司马昭吃了三大碗饭,打了嗝,这才将碗重重一放。
九溪问他:“饱了吗?还要不要在吃点?”
“不用了,够了。”司马昭挥手,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才道:“明天我得离开一下,估计过几天才会回来,我不在,你在家里好好呆着。”
九溪懵了一下,随后双眼一亮:“你要走啦?”
司马昭:“……。”
“不、不是!”察觉到司马昭脸色变了,九溪立即认怂:“我就是想问问你要去哪,路上安不安全,又没人护着,还有……。”九溪小心翼翼,眼睛亮晶晶的:“你还回来吗?”
司马昭挑眉:“你这么关心我啊?”
九溪一脸认真点头:“当然啦,你对我家大少奶奶有恩,对我也有恩,我当然会关心你啦。”
司马昭忽地冷笑:“呵,我还以为你关心我是因为我对你有恩呐。”
九溪懵怔,没搞懂他怎么突然变脸。
司马昭自己气了一会,忽地轻叹,他伸手捏住九溪的鼻尖晃了晃:“这里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有人上报宫里,我得回去把后续处理一下,省得回头遭人惦记。”
一听这话,九溪也跟着凝肃了起来:“那你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司马昭眯眼看他。
九溪皱眉:“今天在县衙上,我听那些人说起的证词,总觉得这扬威武馆背后的人,不太好惹,万一你……。”
“你放心。”司马昭松手,改为去拍九溪的脑袋:“不管扬威武馆背后的人,再怎么难缠,想要动我,也不可能。”
“为什么?”
司马昭哼笑:“爷有保命符的,而且连皇上都不能动的那种。”
“……???”
这话听来,怎么感觉这么欠收拾呢?
司马昭确实是欠收拾,但九溪可不敢动他。
第二天一早,司马昭只在九溪的房间留下一张纸条,人就走了,出门前,还叮嘱陈县令,给九溪照看一下,弄得陈县令还差点以为,九溪是司马昭在外头养的外室。
九溪不知司马昭回去到底会怎么处理,醒来后当看到司马昭留下的纸条时,只差点没给他气得两手撕了。
纸条上,司马昭留言:等爷回来,若敢红杏出墙,就大刑伺候!
“你才红杏出墙!”九溪暗暗磨牙,将那纸条揉成一团,不过倒也没敢乱扔,怕被有心人捡到而说不清楚。
陈县令带人过来看他时,九溪一怔整装完毕。
他淡淡一笑,对陈县令道:“这几日多谢县令大人的照顾,王爷如今既已不在,那我也不敢打扰,这便像大人告辞了。”
陈县令点头一笑:“好说好说,李小公子若是要回去了,那我便让捕快送你一程吧。”
九溪刚想拒绝,陈县令又道:“扬威武馆的事只是暂时告一段落,李小公子,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这……。”九溪有点后怕,还是点头:“那便劳烦县令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