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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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琳坐在马背上瘪着嘴，扯着手中花叶，嘟囔道：“死叶开，臭叶开！什么有危险，什么心疼我！都是假话，还不是嫌我武功不高，连累他嘛。坏人！混蛋！你咒你喝水塞牙，吃饭没米，上茅房没纸！”
“行了，我这一路耳朵都要被你骂的起茧子了。你就不害怕真被你咒着咒着真出事儿？”路小佳坐在马背上，摸了摸耳朵，说道。
“我又没咒他出事……哎呀，呸呸呸！”丁灵琳急忙呸道，“路哥，你别瞎说！”
“好了，叶开不让你跟去，有他的道理。蜀道门可不好惹。”
“哼！我丁灵琳有怕的吗？蜀道门早就在几十年前门中内斗销声匿迹了。恐怕那晚的人也不过是哪里偷来的蜀道门迷迭香。”丁灵琳说到此处，斜眼看向安安静静坐在马上的白衣女子，不由提声道，“再说了！我家小叶是为了谁要去冒险去查这蜀道门啊！”
马芳铃闻言，苍白的脸上有些疲倦，下意识的对丁灵琳阴阳怪气的话语皱了眉，却没有回嘴。
丁灵琳最是不喜欢她这副逞强的模样，便冷颜道：“别人看了还以为你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马大小姐，你得明白，我丁灵琳可不是喜欢欺负谁的人。只是我最瞧不惯你这模样！以前多霸道的万马堂大小姐，谁对你稍稍不敬，你就挥鞭伺候，现在这样子，是作给谁看？这儿就我和路哥两个，你以为路哥会找了你的道？”
马芳铃听言，恼怒的与丁灵琳对视。自小的极强的自尊心令她愤怒，却在片刻时，平复了怒意，只是不悦的皱眉，转过了头。
路小佳在旁看着，拿花生的手指顿了顿，轻扣了手指，随后也就没啥反应了。只看着马上就要爆发的丁灵琳道：“经过前面那个小镇，马上就要到无归峡了。先想想自己要买什么，我那儿可没什么女孩儿要用的东西。”
丁灵琳闻言，含着那股子怒意，没想就回道：“没有！”
随后又想了想：“吃的有吧？”
“我雇了一位行山的屠夫隔月给我放些吃食，没什么问题。”路小佳回道。
“那洗澡的地方呢？”
“有一个瀑布。后面那儿还有小温泉。”
“这么好？路哥还真是会享受！”丁灵琳笑道。
路小佳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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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归峡，虽说取名甚是骇人，但是到了那儿，马芳铃和丁灵琳不由一愣。
这儿风景如画，而且临近的村庄村民十分朴素好客，看见路小佳便叫一声“路大恩公”。在丁灵琳追问下，路小佳只说，以前看到此处不错，就想在这儿建一个宅子，哪知道这儿有个恶霸见他外地人便按惯例的想要捞点油水，他就顺手收拾了这个恶霸。哪知道成了这儿的大恩人。
丁灵琳狐疑的瞧着他：“想不到，路哥也做这种没钱的买卖。”
路小佳指了指自己的无鞘剑，道：“我又不是傻子。这把剑难道是摆设？”
转而来到离村子稍有些距离的林子，里面有一座小宅子，虽说不是奢华处，但是却足够大，足够精致，梨花谷的完全不能与此相比较。
路小佳看着那两人的眼神，道：“村里人厚道，拦不住。”
两人听闻，足以了解。
转而，路小佳又对她二人说：“那宅子许多人都知道，所以我在这崖底盖了间屋子。若是有麻烦事，可以到那里去。”
“路哥，那可是悬崖唉！”丁灵琳无奈道，“我们可不像你轻功那么好。”
路小佳笑了笑：“那悬崖并不高，只是这儿地势较高，下面有温泉，所以常年都有雾气缭绕，让人有错觉吧了。以你们两人的轻功，足够了。”
“今天晚了，就不带你们去看了。你们先睡吧。我出去先看看。”路小佳看着已暗的夜色，说完便出去了。
丁灵琳唤了两声，叫那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树林中，就嘟囔了句：“这么晚了，还看什么！”
马芳铃在后面说道：“他每天晚上都要查看周边环境。”
丁灵琳一直说话心直口快，没经大脑就说：“说的就像你很了解我路哥似的！”
马芳铃闻言，一如既往的皱眉扭头不理，转身就要走时。
丁灵琳叫住她，小心的询问道：“你，还在想傅红雪吗？”
马芳铃身影一顿，却没有回身，而是背对着她说道：“我在等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傅红雪回不来了呢？”
马芳铃回过头看她，那带着几分质疑的眼神盯得丁灵琳有些心虚，丁灵琳想，若是马芳铃用这种眼神质问自己，或许她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
可她没有：“走时，我问了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我。”
丁灵琳问道：“什么问题？”
马芳铃顿了顿，没有回话，而是转身再不停顿的走了。
马芳铃回到房中，看着跳动的蜡烛火焰，轻声道：“他说了，他回来就会回答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世上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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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归峡里的秋天，万里无云，天高气清。丁灵琳抱着村里人送的新鲜瓜果，心情大好的哼着小曲儿回到宅子里。
“路大恩人，村里人托你这貌美如花、楚楚动人的妹子送吃的了～～”丁灵琳进门大喊道。
却没听见回音，正疑怪时，只听见宅子后面传来一声高呼：“灵琳！”
吓得丁灵琳手中刚啃了一口的苹果掉在地上，她反应过来，连忙闻声跑过去：“路哥！怎么了！”
只见，路小佳横抱着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的马芳铃，不说全身是血的马芳铃，就连路小佳的胸前白衣也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丁灵琳不由愣在原地。
路小佳皱着眉，催着身后的丁灵琳道：“快来看看！”
丁灵琳回神，连忙小跑着跟上路小佳，急问道：“怎么了！马芳铃她怎么了！路哥你身上怎么怎么这么多血？你受伤了？”
路小佳把马芳铃放到床上，催促道：“你赶紧看看马芳铃！”
丁灵琳打了个激灵：“可是你胸口上有剑伤……”
“你先看她。我没事。”路小佳皱眉，点了止血的穴位。
丁灵琳只好说：“我包里有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凝血丸，你自己
拿。”
路小佳点头，转身去她房中拿药。
丁灵琳这才匆匆看马芳铃的伤势。
丁灵琳一脸沉重的走到路小佳身边，听到路小佳问道：“她怎么样？”
丁灵琳皱眉回道：“你刚把她放下，她就七窍流血了。”
路小佳等了一会，却见她没有后话，皱眉问道：“然后呢？”
“路哥，你先告诉我，马芳铃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你为什么会受到剑伤。谁能伤的了你？”丁灵琳质问道。
路小佳顿了顿，这才说道：“马芳铃伤的我。”
“马芳铃？！”丁灵琳大吃一惊。
“方才我刚刚回来，却听见瀑布处有声音，去看时，就看见马芳铃捂着头，满身的血，十分痛苦的样子。我刚上去，马芳铃却像中了魔一般，提剑刺向了我。我猝不及防，被她刺伤。她那时武功非凡，我差点就死在她手上时，她却突然倒在地上。然后我就带她回来了。”
路小佳回忆起来，依旧觉得那时的马芳铃癫狂嗜血，无人可拦。
丁灵琳大震，一时没有回神。
路小佳见她脸色苍白，唤了几声，她才回神。
丁灵琳有些踌躇说道：“路哥，马芳铃有些奇怪。她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就像……就像西域的驱蛇师。你知道吗？”
“驱蛇师？我没见过，只听过。说是，驱使巨大无比灵蛇杀人的妖师？但这和马芳铃有什么关系？”路小佳皱眉。
“那些妖师其实并没有什么武功，他们重在用毒。他们养的也不是灵蛇。而是普通的毒蛇，那些人从蛇蛋开始就养着它们。同训獒犬没什么两样，也是饿它们些时日，然后放在一起厮杀，最后活着的那条便成为他们口中说的灵蛇。那些妖师自小喂它毒药，便成了剧毒无比。而最后他们会给这条蛇一种毒，叫做图默克尔。”丁灵琳说到此处，顿了顿，“我们中原人称——凤凰胆。”
而路小佳却知道了——说图默克尔他不知道，但是凤凰胆他绝对知道。凤凰胆是剧毒，也相当于一种蛊毒。
几十年前，凤凰胆刚出时，被人称作圣药，可使人百毒不侵、药到病除，甚至死而复生。因此许多人去求药，而后来，那些人都成了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只知听从下药之人的命令，嗜血杀人，六亲不认，犹如妖怪。
后来，这事惊动了朝廷，朝廷连同江湖门派才将此事了结。传说，那件事赢的并不光彩，其中细节已经没人知晓了。
“路哥你可知道，这凤凰胆究竟是谁弄得吗？”丁灵琳小心翼翼的问道。
路小佳皱眉，回道：“蜀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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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大恩人，已经给马姑娘换洗好了。”村里的赵大妈走出门，对着坐在长廊处的路小佳说道，随后又说道，“昨天，才看见马姑娘好好的，今日怎么突然这么伤？我刚瞅见，可吓到了。”
路小佳听了，只是笑了笑：“多谢。这是……”说些，就要从怀里拿碎银子。
“这怎么行！”赵大妈突然见他如此，立马板起脸拒绝，说着就要走了。
“赵大妈。马姑娘有眼疾，每日可否请你家幺女替我照顾她？”路小佳叫住她，说道，“自然不是白给……”
赵大妈笑着一口答应：“你可是路大恩人，我哪能收你的钱。”随后就匆匆走了。
路小佳无奈。
他自来不愿与人结交，恩恩怨怨的，敷衍了事，考虑诸多，只觉得无聊。
他突然想起靳无命的话：“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你若想要无忧，就得用这把剑，斩断一切能生忧之根。”
生忧之根，自然是恩、爱、贪、痴、恨。
这么多年，他行走这江湖上，看的多了这些恩恩怨怨，他一直记得师傅的话，不沾染任何生忧之根。除了多年前父辈的恩怨，他稍作留意，其余他皆做旁观之相，甚至戏谑冷笑。
他站在二楼，正好能看见外面一片枫树林，看了会，眸色越发暗沉。
清风一过，他冷颜轻声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