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不能完成的梦》夕余

26、冬日里的花开

　　徐徐今天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难得在不出席重要场合的日子还化了淡妆，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散落，旁边还有一只金灿灿的奖杯，那是昨天得到的。
　　徐徐下楼时，徐念兰和徐贤并没有发现自己她的反常，直夸自己的女儿多漂亮，今天天气多好之类种种，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提起今天要上门的徐半夏一家。
　　“徐徐，你和半夏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徐念兰是知道徐半夏的，之前徐徐失眠还是她找张菁菁，让徐徐到徐半夏那看病。她和张菁菁做了三四十年闺蜜了，她儿子自己也是喜欢的，看起来是个稳重可靠的小伙子，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但是一想到“自己人”把“自家人”给拐走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徐徐也知道上次在饭桌上没有把事情解释清楚，早就准备好了如实回答：“上次去看病就认识了，我们又是邻居，阿姨和妈的关系有这么好，我们俩在一起也开心，不知道怎么在一起的，就是在一起了。”
　　徐贤听到这里，将手中的茶杯搁在茶几上，发出“咔”的一声。
　　“我没见过那孩子，你妈说不错，那就错不了。”
　　徐贤这话，徐徐听了内心兴奋的不行，没想到自家父母对徐半夏的印象还不错，这下，她和医生是要让国家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吧，以夫妻之名。但是兴奋之余，居然还有一丝丝落寞与失望，是世界上所有的家长都这么轻易接受女儿的另一半的吗？
　　她没把这点小心思表现出来，只是装作小儿样涩涩地笑笑，客厅里的空气就这么凝固着，没有人敢先开口讲话，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打断对方即将说出来的话。
　　门铃声就是这么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徐徐的小别扭立马被这声响击没了，脑中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这次，也是她第一次正式以徐半夏女朋友的身份见家长啊。
　　还没想清楚应对方法，徐徐整个人已经到了门口，铁门外的站着昨天跟她说今天见的男人，手中还提着一些贴着喜庆吉祥字样的盒子，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补品，他身后站着一对夫妇，她以后要称呼作爸妈的人，错开徐半夏，开口：“叔叔，阿姨。”
　　“徐徐！这么久不见，小姑娘张开了漂亮不少啊！”张菁菁比往日还要热情，已经上来拥住了徐徐，内心巴不得现在就喊一声“儿媳妇”！
　　徐庭礼就稳重许多，扯开已经开始对徐徐“上下其手”的张菁菁，给一直在用眼神向自家儿子求助的小姑娘一个红包，还没说几句话，徐贤夫妇就迎了出来，互相打了招呼，六人这才一同进屋。从大门进到屋子里还有些距离，走着走着，张菁菁发现两位小辈落在了最后，刚才只有眼神沟通的二人，如今已经牵着手，她嘴角勾了一勾，挽住徐念兰，将几位大人往前“赶了赶”。
　　徐半夏将那一袋袋礼品集中在右手，空出已经被袋子勒出印子的左手握住徐徐的手，小小一只，可能在室外待太久，很凉，他将整团柔软包在手心揉了揉。
　　暖意从徐徐的右手一路扩展的全身，酥酥痒痒的感觉也随之而来，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冷？”
　　徐徐摇摇头。
　　徐半夏好似看出了徐徐的不对劲，今天的小孩又变成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小孩了，以为她是紧张了，在她摇头的同时已经抓着那小手一同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两人进屋时，徐徐的手已经从徐半夏兜里拿了出来，避免尴尬，用右手握住左手，热源一下子将左手也捂热了。
　　“大家别干站着，先坐下，徐徐，去倒茶。”徐念兰指使走徐徐，招呼其他人坐下。由于两位妈妈的密友关系，两户人家算是熟悉，确实第一次和孩子一次坐在一起。
　　“菁菁，这是半夏吧，上次见这孩子还没想到他能长这么高。”
　　徐半夏礼貌打了招呼，张菁菁习惯性地拉住徐念兰的手，开始从头到脚夸着自家的儿子，三位男士就这样被晾在一边，不过他们也都没闲着，徐贤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阅人无数”的他似乎已经用眼神将徐半夏拔干净了，徐半夏冷静以眼神回应，徐庭礼不掺和任何一边，在医院待久了，什么腥风血雨的大场面没见过，这次，要看儿子自己。
　　徐徐泡完茶出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将茶一杯杯送出，叔叔阿姨爸爸妈妈招呼打了个遍才回到徐半夏身旁坐下，还没坐实，手就被身旁的男人拉住，两位小辈就这样站了起来，两边是各方家长。
　　“叔叔阿姨，我是徐半夏，擅自和徐徐交往了那么长时间，还希望叔叔阿姨不要怪罪晚辈。”
　　张菁菁第一次见到自家儿子这么像“人”的样子，内心叫好，像是炫耀似的看向徐庭礼，徐庭礼却只是和徐贤夫妇一样，盯着两位年轻人，似乎在等着徐半夏继续说下去。
　　“两家算是熟识的关系，但是我并不希望叔叔阿姨是因为两家关系好而承认我，而是因为我和叔叔阿姨一样都爱着徐徐，都想让徐徐幸福而把我当成自己人，同时，我也离不开徐徐，我二十几年的生活算是平淡无奇，多了徐徐，变多彩起来。我素来不求财不求名，如今只求她。”
　　徐半夏说这话的时候，紧紧握着徐徐的手，徐徐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已经被汗湿了，自家医生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些话，两人的的爱情并没有轰轰烈列，是一种贴近生活的爱，爱着爱着就想安睡的那种情感，如今面对着双方父母听到这表白，徐徐脑热到想立马拉着男人去民政局扯证。
　　爱情啊，真是上头。
　　大家都还沉浸在年轻人的如酒如茶的表白中，他们在想着什么呢？二三十年前的自己，还是二三十年前的身边人呢？大家都曾这样爱过啊。
　　徐贤身为一家之主，还是开口了:“半夏，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不怕大家笑话，我对徐徐是疏于管教的，但她自己成长的很好，是个好孩子。我对你是放心的。”
　　徐庭礼这时候也说话了：“可能大家都是同姓的原因，千百万年前可能是同族吧，所以喜好都差不多，你们都喜欢徐徐这孩子，我何尝不是？半夏性格闷，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才展露一点真性情，这次过来拜年，也是商量商量两个孩子的事。”
　　“对对对，兰兰，我老早想和你做亲家了！只是不知道徐徐的意思。”张菁菁忍不住附和。
　　这下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徐徐身上了，一直置身事外的徐徐突然被所有人盯着，用空着的手抓了抓下巴，又往徐半夏身上缩了缩。
　　茶几上的茶居然还冒着热气，氤氲着，朦胧着，徐徐湿湿的眼却依旧清明着。
　　“我也很喜欢医生，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两人的手一直握着，长辈们也都看在眼里，欢喜在心底。自己看好的小伙子恰好喜欢自家闺女，自己中意的小姑娘恰好喜欢自家儿子，皆大欢喜。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狗血的恶婆婆，哪有那么多强人所难的岳父岳母？
　　于是长辈们心照不宣地将小辈们赶走，继续商量孩子们的事。
　　徐徐带着徐半夏出了门，进了院子，徐半夏抬头看着楼上的窗子，他知道那是徐徐的房间，黑色的纱幔被风扬起，正如身旁的姑娘被风撩起的黑发。
　　“你今天很漂亮。”
　　徐半夏转过身，让徐徐正对着自己，松开已经握出汗的手，将女孩耳边被风吹的有些杂乱的碎发整理到耳后，拇指有辗转到女孩樱红的唇上，她化妆的样子昨天在照片里就见过，很美。
　　很美，一进门就想夸她了，想到现在。
　　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夸漂亮，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至少现在徐徐已经忍不住咧嘴笑开了。
　　还没笑出声，男人的眉眼就放大了，凉凉的唇一下子被温暖包含，像是沐浴在暖阳中般舒适惬意，然而男人突然像是放弃了自己的端庄，开始用力，撕磨含咬，灵动的舌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女子的滋味，如何形容这味道，恰如阳光味的草莓冰激凌。
　　两人喘着气，徐徐有点缺氧地靠在徐半夏身上，愤愤地捶了他一肩膀。
　　徐半夏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把两只手都收在自己怀里捂着，徐徐整个人所在那人怀里，只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别闹，缓解一下刚才的紧张。”
　　“你紧张什么，我爸妈很喜欢你。”
　　徐半夏笑开了，用下巴蹭了蹭徐徐的头顶，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医生，不喊我名字？”
　　徐徐听了这问题，抬头看了一眼，徐半夏松了松手，将两人拉开一定的距离，将目光迎上早已等着他的那双眼睛。
　　“那你为什么喜欢叫我徐徐？”
　　“因为你就是徐徐啊。徐徐这两个字，之于我，比‘honey’、‘亲爱的’、‘宝贝’都要好听。”徐徐的眼睛早已笑成了一条缝，都说男人的情话听不得，但是她家医生的情话最听得！
　　她用手抚着徐半夏的头发，硬硬的却不扎手，偏长的地方甚至可以在手指上绕个圈。
　　徐徐似乎玩他头发玩上了瘾，徐半夏等了半天，不见其回答，算算时间，也该送她回去了，这时怀里的姑娘突然环腰抱住他。
　　“因为医生只喜欢徐徐，一生只能喜欢徐徐。”
　　正月凉风吹，情人心底却暖出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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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好想让这对赶紧结婚啊，其他的男人都只能看着女主吃男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