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6章:忽然的温柔 ...
-
吃饭时,不少好吃的放在叶含玉面前,她真的有点儿流口水,然而她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先喝汤,接连三碗汤,将自己灌了个五分饱,余下再吃饭时,她感觉有人看着她,她忍不住抬头看去,就见江临城垂下眼帘,他那洁白的手指端着碗正安静的吃着。
江临城这样的男子,即使是吃饭也极富有美感,叶含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一顿饭吃完,叶含玉并没有吃多少,但她已经吃饱了,这一次是驸马第二次跟她吃饭吧,前身的吃相如何她不知道,但她发现江临城似乎对她的感觉与以前有些不同,不是那么的冷淡了,也没有那么的高傲,但叶含玉还有些摸不准。
下人退下,叶含玉忽然开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江临城掀眸看向她,丹凤眸里有些意味不明,他酥朗的声音开口:“三月便出发,到了江南,便是入夏。”
三月么?江南暖和,这京城里太冷了。
“好,出发时我要准备什么?”
“你不必准备,我会替你准备好。”
“好。”
叶含玉不再多问,离开京城也好,到了外头,她与江临城不再那么拘紧,她就可以多多接触他,她打心底里欢喜有这样的丈夫。
一顿年夜饭吃完,江临城却是毫不客气的起身离去,那感觉他不是驸马,她也不是公主,反而像是得不到丈夫心的落泊妻子。
叶含玉为自己这奇怪的感觉好笑,转眼忘了这事儿,带着两丫鬟,决定守夜。
腊梅开的红艳艳,在风雪当中高傲的仰着头。
主仆三人来到梅园,三人决定采些梅花,明个儿酿个梅花酒去,叶含玉如今可是公主,想要干嘛,还不得随心所欲一点儿。
忙到半夜,摘了几蓝子梅花,冷着身子就回屋里,地龙烧得旺,三人进来后暖和多了,于是这一夜睡在暧阁中。
天亮了,会酿酒的下人早已经等在那儿,叶含玉封了红包发下去,下人很开心,随即主仆三人去了酿酒作坊,就亲自看着怎么酿酒的,叶含玉总觉得一天到晚没事干,倒不如折腾些事自己做。
而驸马院里,纪海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公子,江临城得知公主一日都不曾离开酒坊半步,虽说都在府上,却仍旧令人意外极了。
江临城忽然说道:“纪海,你有没有发现如今的公主性情都变了。”
公子不说,纪海还不觉得,被公子一提点,纪海反应过来,便说道:“自打公主失忆后,性情大变,有些不像先前的公主了。”
江临城的目光看向水融榭的方向,喃喃自语:“若是装模作样,也不至于能装半年之久,公主的心性不高,此事透着古怪。”
尤其是她时不时说出来听不懂的话,还有她那些古怪的动作,但这些动作却是让她瘦了下来。
江临城承认,瘦下来了的公主的确好看太多,若是一开始见到,他或许会动心,不过一想到两家的地位,东临城却不得不掐灭了内心的想法。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三月,叶含玉准备着去江南。
皇后冯氏舍不得女儿,这几日不是送些吃食,就是送些衣裳,女儿是她的掌中宝,女儿非要嫁给江临城,还答应去平江府,想必阻止不了,冯氏心头难过。
等到出发的这一日,冯氏来了,她紧紧地握住叶含玉的手,叮嘱她去了平江府要孝顺长辈,不能因为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就不顾及长辈的感受,但若是她在平江府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她,她会为女儿出头的。
瞧着冯氏这模样,既希望她不要与江家的长辈们闹脾气,自持公主身份,又盼着她能在江家立起来,有个公主的样,不要受了委屈,多么矛盾的母亲,这一份亲情却是真的,叶含玉看得明白。
她努力的安慰着冯氏,既然借了前身这身份,自己还得在这时代生存,怎么说也不能一点儿情义也没有,何况皇后对她是真的好,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给她送来,见她喜欢喂马,还将进贡的胡萝卜全部送来了驸马府。
终于要出发了,冯氏送女儿上了马车,拉着她手又交代道:“年前回来,可记得?”
叶含玉点头,她先稳住皇后再说。
终于马车驶动,叶含玉放下车帘,便感受到江临城的目光,她仰起小脸看向他,四目相对,江临城眼神微微动容。
“我以后去了平江府,身边就只有驸马了,驸马可要对我好。”
叶含玉故意说得可怜巴巴的,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江临城面容微动,他忽然伸手从车壁盒里翻出甜甜的点心递给她。
叶含玉看到他修长的指尖,原本还忌口的她这一刻不再犹豫的接过,接着开始慢慢地吃了起来。
几个月不吃甜食,似乎对甜食的渴望没有了这么强烈,她吃了几口将糕点吃完,没有再去拿。
江临城微微一愣,于是又拿出一块咸糕,不是甜的。
叶含玉吃到咸的倒是不抗拒,不由得多吃了两片。
江临城酥朗的声音开口:“公主不曾出过远门,这一次去往平江府,你怕么?”
怕?叶含玉巴不得离开京城呢,但一听说公主不曾出过远门,她也得装一装很害怕的样子,于是点头,说自己害怕。
江临城似乎笑了一下,随即又是一本正经。
“怕什么?”
“怕有人欺负我。”
叶含玉故意看着江临城,就是怕他欺负自己。
然而江临城听到这话却是没有作声了,叶含玉回想了这一句话,感觉自己似乎也没有说错,带点儿撒娇的味道,对方竟然不动容,看来这家伙不能将他当成平常的男子看。
马车一直往前,出了城,上了官道,正要加速前行时,后头有一人一骑匆匆追了来。
纪海在马车外禀报:“公主,驸马,宋公子来了。”
江临城一听,面色微冷。
叶含玉有些意外,宋公子?那个跟在她大哥身边的人,也是江南的才俊。
马车在送别台前停下。
叶含玉被宋志请了出来。
凉亭上只有两人,下人都在不远处。
叶含玉不知宋志寻她何事。
然而宋志却是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说道:“公主自是记不得这荷包了,这是我十一岁那年收到的礼,还是公主亲自所做。”
叶含玉反应过来,所以这家伙从小就认得她,难怪上一次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
宋志接着说道:“我等了八年,终于看到公主出宫,却是出嫁之时。”
“公主以前胖了,不再出宫见人,我很难过,出嫁那时,公主也不愿意露出真容,我在茶楼的栏杆处守了一日才等到公主的车队经过,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八年后,终于在那一次跟着太子来驸马府时见到公主,才知公主哪是因胖而不见人,外头的传言都是假的,公主只是不想见不喜欢的人罢了。”
“然而今日,公主就要离开京城,我再见公主,下一回多半是携儿带女之时,这份记忆我一直藏在心头,谁也不能玷污,所以今个儿我也要送给公主一份礼。”
宋志将手中的玉佩呈给她,“公主,你拿好,以后在外头,只要看到玉佩上图腾的商铺,皆可求救,外头不比京城,凶险万分,公主可要保重。”
宋志一脸渴望的看着她,盼着她能收下。
那玉佩上刻的图腾的确奇怪,居然这玉佩有这么大的好处,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收。
宋志见状,将手中的玉佩直拉塞到她的手中,随即转身便走。
叶含玉追了两步,宋志却翻身上了马,一夹马腹,绝尘而去,容不得她反悔的机会。
叶含玉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才收回目光,将玉佩贴身收好,才来到马车前,刚要上马车,里头传来江临城冷淡的话,“沐浴更衣再上马车来。”
沐浴更衣,大哥,你是开玩笑的吧,这儿荒郊野岭的,她怎么去沐浴更衣。
可是当她上了马车,却怎么也挑不开车帘,明明车帘是竹帘做的,平素都不必费劲,如今是怎么一回事。
叶含玉试了几次,完全没用,她若是不听话照做,就别想上马车,可车队里只有一辆舒服的马车,其他都是拉货的。
此时纪海上前一步说道:“公主,小的已经备下了热水,拉了帘幕。”
叶含玉循着纪海指的地方看去,就在一处靠山的位置,那儿已经用帘子挡住,还冒着热气,一看是刚准备不久。
叶含玉有些生气了,大白日的要她沐浴更衣,有病吧,再说就算是有帘子挡着,外头还站着这么多的护卫呢,人家怎么想。
叶含玉故意要转身,好似协妥了,实际上她却是忽然一个转身,乘人不备挑开了竹帘,马车内的江临城有些意外。
叶含玉却是长腿一跨进去了。
她在江临城对面坐下,漆黑的眸子盯着江临城,且看了是个什么意思。
江临城却是气愤了。
“我叫你沐浴更衣,你为何不照做?”
江临城的声音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