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谣》依塔木湛青

5、缘起

　　我的故事，从一个梦开始。
　　2012年的某个夏夜，燥热难耐，读高中的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吃完晚饭后温习了三小时功课，气温高达36度，开着电扇躺在草席上难以入眠，打开MP3播放《如燕》（新加坡电视剧《小娘惹》正在电视台热播），晚风夏夜，当时还太小，不懂歌词含义只觉得好听，有心的人果然来入梦了。
　　黄沙滚滚，沙尘漫天，我居然身处无边无际的沙漠中，一眼望不到头，周围空无一人，一开始还试图逃脱，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放弃，渴，非常地渴。我身穿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披头散发茫然地看着远方。“叮叮铛铛”断断续续地铃铛声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一名男子怀抱一女子缓缓向我走来，距离太远，隐约看见那女子身穿玫红色长裙，小腹微凸，腰间系有铃铛和一双小鞋像是小孩子的鞋，怪不得会听见铃铛声，可惜她头戴面纱，看不清面貌。那男子穿着十分怪异，宽大的阔腿裤，沉重带血的盔甲，腰间配有利剑，辫子头扎成个马尾零星碎发散落在额前，脸上全是泥土和血痕，我心想这特效不错啊，服化道都这么上心了，是哪个良心剧组在这拍戏呢，大制作啊实景拍摄，选的演员也很好啊，悲伤的情绪很到位，比某些大牌演员好得不要太多，回去一定要关注这部作品，等下…….我该怎么回去…….那男子越走越近，蓝色眼珠深邃明亮，眉毛修长而浓密，鼻梁高挺，唇方口正，轮廓分明，身材健硕，目测一米八以上，这美瞳也太逼真了，帅哥一枚啊！肯定会红！肯定会红！！！
　　“帅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诶不对不对！我想问的是这里是哪儿？我可以坐你们剧组的车回去吗？！我找不到你们的工作人员，你放心！我在一旁等你们拍摄结束！不会耽误你们进度的！”侧面看他真的是帅爆了！
　　“就顺带捎我一程呗！你这走位也太用心了吧！还没正式开拍呢！帅哥你理我一下呗！”我说得口干舌燥，奈何帅哥不理我继续向前走，执着，太执着！好演员！
　　“帅哥你这是啥剧组啊大制作啊！你肯定能红！不过你搭档太胖了！肚子都凸出来了！肯定很重吧！难为你了帅哥！”
　　“你要去哪儿呀，走位也不用这么长吧！意思意思就行了！”
　　“哎你这人怎么不理人啊！”我有些急了，拦在他前方，“这下该站住了吧！”我得意的笑，“喂！”我张开双手准备去碰他肩膀，什么也没碰到！越来越近，他离我越来越近，直到他的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无限放大，心脏骤疼一种窒息的感觉袭来，我顿了一下，好似被抽离了，他从我身体穿过去了！我屏息，双手保持张开状态，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毫发无损，猛然回头看他，还在走！难道……他听不见我？也看不到我？！！
　　“你看着我！看着我！”慌忙跑向前使劲在他眼前晃荡着双手想触碰他的脸，却是一场空，我根本碰不到他。
　　我穷追不舍，风吹起那女子的面纱，是我，是我的样子，怎么可能…我瞪大双眼想看清楚却被眼泪模糊了视线。
　　“停下！停下！”我哭喊着，血水一直从她手臂流下，她全身僵硬，嘴唇发紫，仔细一看才看清她左肩有箭伤，不对，是心脏的位置，箭还插在她胸膛周围肌肤都已经发黑了，箭上有毒！她死了，她应该是死了，我默念着。
　　“你死了，我是谁。”不知为何，看着她身上的伤和血水，我像是撕裂般难受。
　　那男子眼中，满是绝望。
　　我看得到他，他看不到我，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像木偶般跟在他身后，走了很久，越走越高的沙丘像一条长蛇般无尽头，直到一个月牙形沙台出现在沙堆尽头，往下看有20层楼高的距离，很是吓人。
　　“你回来！”我大喊，怕他掉下去，当然他根本听不见。
　　他抱着她坐在那儿，不时为她抚平被风吹乱的发丝，眼泪滴落在她毫无面色的脸颊，混着流沙而下。
　　“湛青”一位白发垂条的老者出现在对面的沙堆上，盘腿而坐，苍老的手拿着类似鱼竿的东西在沙堆垂钓。
　　“湛青”那老者见我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我？”在叫我？我指着自己看向他。
　　“这是你前世的名字，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你前世的样子。”他朝我笑了笑。
　　“不，我没有前世，现在是2012年，是现代社会，这是梦！是梦！”我有些凌乱。
　　“湛青，你看看那是谁。”老者指着男子怀中的人。
　　“是你”他笃定的说。
　　“不，不是我。”我摇头，一个劲的摇头。
　　“湛青，你该回来了。”说完，老者便消失不见。
　　“你出来！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抱头哭泣，谁能救救我。
　　“湛青”那男子带着哭腔呼唤着怀中的女子，终抵不过崩溃的情绪埋头痛哭，眼泪和血液与女子交织在一起，时间好似快进般，日升月落，流沙已经快漫过女子的身体了，到只看得见脸颊了，他睁开疲惫的双眼，再次为她抚去想要覆盖脸颊的沙粒，他快要看不见她了，他吻了吻她，像是做最后的告别。又一个日升月落，女子被彻底掩埋，他保持抱她的姿势一直没变过，几天滴水未沾，他没有求生的念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我疯狂地刨着他身上的流沙奈何完全触碰不到他，任凭流沙堆积，他都无动于衷，他的嘴唇已干裂开来，眼神确始终望着怀里已被流沙掩埋的女子，身体摇摇欲坠，我看着流沙一点点地覆盖，直至，淹没。
　　“结局就是如此，湛青，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垂钓的老者又出现在眼前。
　　“这到底是什么。”我喃喃自语，跌坐在沙堆上，月光照着凸起的沙堆，凄迷又冷清。
　　耳边忽然传来歌声，很是婉转悠长，可惜我听不懂。
　　“你前世最爱唱的歌谣，湛青，你该回去了。”老者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长袖一挥，我莫名地来到一个小镇上，在这里，我见到了他，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他莫孤氏莫卡，当地居民唤我湛青，依塔木湛青，他们说，这里是柔然国，再后来，变得很模糊，我和莫卡又来到那月牙形的沙台。
　　我在远处看着他，黄昏时分，夕阳带来温和的沙漠，我记住了他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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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