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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第162章 羁魂梦中语2 ...

  •   她拉开袖子抵到碧语眼皮子底下,笑着问:“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本妃昨日穿的是这一身染了血迹的衣裳?”
      太子心中微微叹气,又狠狠瞪了封泓一眼,封府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封泓浑然不知,仍是一脸专注看着昭之二人。
      封尚书不住朝那一处递眼色,偏偏昭之雪白的袖子,阻隔了他的目光。
      碧语呐呐不语,这位王妃几乎每次见了都是一身白衣,刚刚她的胳膊搭上来,她自然而然就注意到那袖子上的血迹,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了。
      这时再不由自主去寻主子的身影,却望进一片雪白之中。
      半晌,才张口结舌道:“这,这奴婢不大记得了,反,反正王妃您昨日穿了白色衣裳进了临朔殿,毒杀了侧妃。”
      贵妃微微侧首,眼神似有若无的瞄了下面若冰霜的太子,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清浅的笑,那笑容多了些道不明的意味。
      昭之突然站起身,伸手去扶碧语,碧语被她硬生生从地上扯起来,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昭之收敛笑容,厉色道:“你说本妃为何迷晕其他人,唯独对你一人,使用了背后袭击,难道杀了你不是更省事吗?反正侧妃已经死了,就你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也不嫌多。”
      碧语转过头去看封泓,封泓一言不发,表情也多了几分焦急。
      如此这般情景,殿内众人心下了然,眼前这人言行糊里糊涂的,她说的话已然多了几分不可信。
      碧语拳头紧了几分,梗着脖子道:“当时奴婢是从新房里出来的,王妃你没看见奴婢,后来奴婢偷跑出去的时候,被您发现了,情急之下您才打晕了我,您出手极重自以为奴婢已经死了,没想奴婢竟如此好命逃过了一劫,奴婢的脖子现在还十分疼痛。”
      昭之道:“原来如此,那你示范一下,你当时是何种站姿,本妃是站在你的左边袭击,还是右边袭击的?”
      碧语背过身去,点了点后脖子,道:“奴婢当时正贴着廊柱往外跑,王妃从后面追上来,从奴婢左后方袭击。”
      昭之走到她左后方,扬起手臂,道:“可是这样?”
      碧语点点头,冲着太子道:“正是如此。”
      而后,一道劲风涌过来,她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封泓见状,大声呵斥:“顾昭之,你放肆,竟敢当着太子和贵妃的面杀人灭口。”
      昭之蹲下身,拉开碧语的后颈,两道不同方向不同角度的淤痕呈现在众人眼前。
      聪明的人一看便知,不同人的身高、手势、动作、力道各不相同,是以哪怕同一站姿同一力度击打出来的伤痕也是尽不相同的。
      诚然,这正阳宫大殿上能出席的大部分都是聪明人,众人面面相觑,继而又津津有味继续看这脱出了剧本的大戏。
      昭之起身后,冲封泓冷笑道:“急什么,她还没死呢。只是不知为何,这般拙劣的谎言也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封府的家风,啧啧,倒是教人大开眼界。”
      封家夫人见状,双目愈发赤红,形容更是癫狂几分:“顾昭之,害死我孩儿的毒|药还在此,是从你住所搜出来的,铁证如山,你休要狡辩。”
      昭之拧眉看她,低声喝道:“闭嘴,下一个就轮到你,急什么。”
      封家夫人被她这一声叱骂骂得张口结舌,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半天反应不过来。
      封尚书拉着她的胳膊,挡在她身前,冷冷道:“王妃殿下便是伶牙俐齿又如何,这些毒|药可是太子殿下派了一众人去你住所搜出来的,无数双眼睛都看见了。这可是板上钉钉的杀人证据。”
      昭之却并不看他,她的目光追着封家夫人,突然冲封夫人道:“封夫人,你躲着作甚,你的救命恩人在你眼前,你不该上前过来道谢吗?”
      封夫人扶着封尚书的胳膊,目光勉强聚在一起,也不敢看她,只强硬道:“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昭之道:“封夫人你眼珠发红,眼下发青,颈部长了蜘蛛痣,手掌也呈现紫褐色,平日里暴躁易怒,多梦盗汗,已是毒入脏腑,便是吃了我这药粉才得以续命。”
      这话犹如水滴入油锅,众人看得莫名其妙,这淮王妃倒不似普通女子,说的话更是诡秘莫名。
      封夫人怒声大叫:“你简直胡说八道。”
      昭之继续道:“本来,你老老实实吃我这药粉半个月便得以康复,偏生你嫌吃了药后口臭难消,身上沾染了异味,便自作主张断了药。于是你这病就反反复复,时轻时重,才导致你如今面容发黑,性情癫狂,夜不能寐。”
      说到此处,正阳宫殿内几乎落针可闻,众人目光灼灼看着那声音低哑,却字字铿锵有力的女子。她自入殿后一直沉默,眼皮低垂,脸颊细瘦带着丝丝病气,身形瘦削显得十分阴沉寡淡。
      此番睁开一双眼,往那堂堂正正一站,三言两语辩得封家几口人睁目结舌毫无招架之力,竟是这般的璀璨,彷如明珠上的灰尘尽数去除,润泽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去。
      她又接着道:“是以,作为你的救命恩人,本妃还是要劝你一句,既然有病,还是多吃点药,少使些坏心眼,有益于你身心健康。”
      封泓眼里满是火焰,怒目扫视四周,周围人的反应让他出离愤怒,更是口不择言道:“毒妇休要狡辩!我母亲从未生病,身体好得很,眼下分明是被你气成这样的……”
      封尚书一手扯着妻子,一手扯着儿子,简直手忙脚乱,他沉声道:“淮王妃殿下,现下说的是小女被害一事,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昭之闻言却笑了笑,突然道:“久闻封家母慈子孝,家风极好,今日一见……”又是“啧啧”两声。
      这意犹未尽的话,使得封氏母子蓦然对上一眼,一个意识到自己的癫狂暴躁,一个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好似真的有病,而他竟是久未关怀,二人面色均是一青,尴尬的移开目光。
      众人又是一阵了然,面色各异,保持安静继续看戏。
      昭之对此毫不在意,只是转头去看山羊胡子,从袖子里掏了什么递过去,“这位大夫,你看我这药粉可对?”
      山羊胡子接过药粉,用鼻子嗅了嗅,随后手指拈起些许药粉用舌尖舔了舔,慢慢的才有了反应,先是瞪大了眼睛,那嘴张得可容一个鸡蛋,随后惊异不已,赞叹不已的看着昭之。
      这简直不可思议到极点,淮王妃好似真的给封夫人诊过脉,所以也真的就随身带了药,与他开出的药方如出一辙,就连封夫人不听医嘱擅自停药这等隐秘之事也脱口而出,仿佛她才是给封家夫人诊脉的大夫。
      此时便是无声胜有声,他的夸张表情告诉了所有人答案。
      昭之对着封尚书身后的妇人扬声道:“封夫人,您素来知书达理,还不上来谢恩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封泓额上青筋一突一突的跳个不停,怒道:“顾昭之,我母亲与你素味平生,你绝不可能为她诊脉,她又怎么可能吃了你的药粉……”
      话到一半,他才意识到什么,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只恨不能将刚刚那句话生吞了回去。
      他想起父亲对他的提点,资质尚可,却沉不住气,若不能改了这毛病,他终究难成大器。
      昭之走到他面前,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他,那里头倒映着自己惊慌失措,满是败相的脸,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他输得毫无悬念。
      昭之哑声道:“封公子,令妹中毒而亡,只因我学过医术,住所里有与之匹配的毒|药,我便成了凶手。而令堂身染有疾,我学过医术,身上也带着药,却不是她的救命恩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正阳宫大殿自昭之对着碧语轻声问话起,就进入了一种十分诡秘的寂静中,她那最后的几句话语落下,铿锵有力,重重的打破了杀人案件所谓的板上钉钉,证据确凿,也辩驳得封氏无以为继。
      情势竟是这般的急转直下,这桩杀人案件愈发的扑朔迷离,看得其他众人热血沸腾。
      仔细说起来,所谓的人证,甚至没有看到淮王妃进入杀人现场,更别提说是淮王妃下毒杀人了。而那所谓的物证,即便是出自她的住所,太子的人能找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找到。
      众人体会过来,看淮王妃的眼色均均变了色,赞叹惊艳,敬服欣赏。这淮王妃也不大哭大闹,也不磕头喊冤,只是用这般另类的方式提醒着众人,带着众人从太子造就的谜团里绕了出来,直接而有效。
      昭之看着惊愕的封家夫人,她还在大喘气,一副震惊得快要晕倒的表情。旁边是面色冷得快要结冰的封尚书,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不知在想什么。最后是封家公子,他面上全是无处发泄的悔恨和怒火,诸多的情绪使得他的面容极度扭曲。
      这是一对怎样的父母,明明那么深爱自己的孩子,却又把她养得那般娇纵,给了她锦衣玉食,花容月貌,却不去教她如何为人处世,既然没有聪明的头脑就该远离是非,明明只要安分点就好,偏生又那样不肯安分,最后被人教唆利用,平白做了别人的刀枪,落了个这样的结局,还牵累了别人……
      胡大夫离得最近,也听得有些莫名,只觉她最后几个字多了分凶狠和怒气的意思,复杂得让人看不分明。那看着封家人的神情也十分奇怪,反正一点也不似大获全胜得意洋洋之人该有的模样,隐约有些哀伤和痛苦。
      静默半晌,封家夫人会过意来,她无法接受的目光移到太子身上,太子面若冰霜看都不看她一眼,又移到姜贵妃身上,姜贵妃高高在上的笑了一笑。最后移到淮王身上,淮王面上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彷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忽然大哭起来,扑到淮王足边:“殿下,殿下,阿慈她对你一片真心,跟了你五年,不能这么说没了就没了,你说句话啊……”
      淮王俯身看着她眼泪和脂粉糊成一团的面庞,神色冷淡至极,低声道:“扶她下去休息。”
      封泓上前扶着封夫人,临行前最后向昭之投去一瞥,那极其复杂的一眼里包含了最恶毒的怨念以及未曾出口的诅咒。
      昭之对此置若罔闻,只是淡淡看着漠然的淮王,殿内不知何时已经点了灯火,通明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沉香,熏得她头昏脑涨,连原本准备好的话也说不出了。
      封尚书不知何时又跪在正中间,即便淮王妃为自己辩白,也无法改变封慈被人毒杀这个事实。
      事情,总要有个交代,不可能卡在这里。
      他抑制发颤的声音,沉声道:“贵妃娘娘,太子殿下,既然凶手不是淮王妃殿下,那势必有其他人,臣请求彻查此案,以慰小女在天之灵。”
      姜贵妃道:“太子殿下,你怎么说?”
      太子目光在淮王夫妇二人身上游离了一会儿,才道:“索性凶手不是弟妹,那这算是六弟的家事,六弟自己做主便是。”
      淮王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身姿板正,连目光也是一派平静的:“这案子本王决定由大理寺和宗正寺前来接管,也能保证公正,封大人你意下如何?”
      封尚书脸色刷的一白,身体也跟着晃了晃,淮王直接称呼他做封大人,似乎打算与他撇清关系,女儿尸骨未凉,他竟公然摆脱了翁婿的关系。
      而且,淮王一旦离京,淮王府里的人自然也会跟着走,到时候这个案子还如何查,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不了了之。他屈起手指,慢慢攥紧拳头,筹谋了那么久,怎么甘心落得这个下场。
      良久,封尚书沉声道:“大理寺和宗正寺接手臣无异议。”
      姜贵妃放下茶盏,抑制住打呵欠的冲动,伸手去扶了扶发酸的后腰,准备起身。
      封尚书却话头一转,扬声道:“但是,侧妃刚入府便被人毒死在新房,身为淮王府当家主母的王妃顾氏,你不该负责吗?”
      昭之淡淡看他,反问道:“负责?”
      封尚书道:“你孝道有失,太后大丧身为臣媳的你一日未曾出席守丧。你品行不端,对内院姬妾未尽教导之责,争风吃醋致使家宅不宁。你玩物丧志,成日研究害人的毒|药,致使有心人窃药侧妃身亡。身为王妃的你,职责有失,难辞其咎。”
      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砸下来,这是明明白白的迁怒,这也是昭之始料未及的。诚然,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现下听来却觉得十分诡异,昭之无以辩驳,只是愣在当场。
      太子干咳一声,对淮王道:“如此说来,弟妹确实有责任。”
      姜贵妃拨弄着自己的指甲,闲闲道:“本宫记得大婚后太后可是屡次唤王妃入宫教导,王妃此番还是犯下这些错处,确实该罚。”
      封尚书道:“如此作为,德行有亏,你已不配为妃。”
      三人各执一词,昭之有些想笑,封尚书这份变通倒是灵活得紧,封慈看来是没学会她父亲的心机手段,却把她母亲的鲁莽和泼皮学了个八成。
      太子微微直起腰,好声好气对淮王道:“六弟你可要公正处理呀,搞不好,以后就没人敢把女儿嫁到我们皇家来了。”
      姜贵妃放下手掌,慢条斯理道:“太子说笑了,王妃毕竟年纪小,娘家又没长辈。淮王若是不介意,也可让王妃入宫住一段时间,本宫亦可指点一二。”
      封尚书道:“淮王殿下前程似锦,这样的女人做您的王妃,只会阻碍您的脚步。”
      这几番言语下来,昭之听得分明,心知封氏诬陷不成,立刻换了手段,女儿眼看着到死没把她从王妃位置上拉下来,当爹的便亲自来拉。
      她也不争辩,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他,唇角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像是笑了。
      这男人面上可能是覆盖了千万层画皮,一层又一层,怎么努力也看不到他的真面目,也看不清楚他的心。
      其实到后来,她已经不想着要得到了,只是惟愿他好,如果是他想要的,她千方百计想帮他得到,如果是他不想要的,她也可以躲得远远的,不去碍眼招嫌。
      可那人总是很忙,总是很冷,什么也不说,光靠猜,也猜得人心力交瘁。
      昭之目光从他沉寂的面上移开,笑了笑,觉得心口有些发麻。她想,等他开口了,也许就死心了。
      入宫前,绿意对着她说:“王妃放心,王爷也进宫了。”
      她其实没有半点担忧,那些人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怕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唯一在乎的,却从头到尾没替她说一句话,没有正色看她一眼。
      原来,竟然已经走到两看相厌的地步了。
      “淮王殿下,老臣还等您一个交代。”
      “六弟,是开不了口吗?放心,去世的顾太傅不会怪你的。”
      冷眼片刻,淮王缓缓起身,目光四下扫视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底,最后落在那人身上,只一瞬就略过去了,也没与她对视。
      他几乎能想象,都过了这么久,那人还是只会用那种无辜又纯良的眼神看他,苍白病态的脸颊,鼻尖红红的,额角有一缕卷翘的碎发,他还记得那冰凉柔软的触感,有些可爱,又有点可怜。
      淮王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逆在光里,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看不到什么表情,沉声道:“淮王妃顾氏,天命不佑,多有过失……”
      “太后娘娘懿旨,众卿接旨……”
      一片混乱之中,跌宕起伏的戏剧总算落幕。
      太后生前一道懿旨,强行改变了事情的结局,所有人臣服旨意之下,愤愤不平也好,惴惴不安也好,冷眼旁观也罢,正阳殿还是恢复了一派平静。
      姜贵妃在女官的搀扶下往内殿走,眼角余光扫过缩在帷幕角落的小孩,她眉目舒展,不由微微一笑,冲他招手:“过来。”
      粉雕玉琢的小孩走上前,牵着她的手:“母妃。”
      姜贵妃笑:“乖儿子,你都看到了。”
      小孩跟着姜贵妃走到内殿,姜贵妃往美人塌上一靠,他便顺势爬到她腿上。漆黑的瞳仁很快被桌上晶亮的物件吸引了,一边伸手把玩,一边答道:“都看到了。”
      姜贵妃抬起腿,便有侍女跪到身前给她捶腿,她慢条斯理问:“告诉母妃,你看到什么了?”
      小孩抬眼看她,声音脆生生的赞道:“那个姐姐,她好聪明好厉害哦。一个人对付了那么多人,说得他们毫无反击之力。”
      又想到什么,乌黑明亮的眼珠动了一下,嘴角微微下垂,他把手放下,看着姜贵妃道:“不过也好可怜,六哥不要她了,虽然皇祖母不准休妻,可她出去的时候,我见她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母妃,她是不是哭了?”
      姜贵妃摸了摸他脑袋,道:“傻儿子,你应该看你那两个哥哥。”
      小孩不解:“哥哥们,怎么了?”
      姜贵妃伸手轻点他的小鼻子,循循善诱道:“朝堂上你的太子哥哥对付不了你六哥,便把他赶了出去,但你那六哥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走之前也是一点把柄不留。”
      小孩睁大眼睛疑惑开口:“把柄?”
      姜贵妃认真看着他,正色道:“乖儿子,娘亲教过你的,还记得吗,身为皇家子弟,保住自己的命是最重要的。再来,想登上高位,一定要摒弃所有弱点,一旦被人拿捏住你的弱点,你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小孩点点头:“这个钰儿记得。那个姐姐是被摒弃了,对吗?”
      姜贵妃凑过去亲亲他白嫩的脸颊,这才慢悠悠道:“可他越是这样,越教你那太子哥哥心中不安,你猜你六哥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小孩眼珠子转了几圈,认真思索,最后臊眉耷眼道:“儿臣不知。”
      姜贵妃伸手又揉他的小耳朵,白皙的耳朵被这一通揉捏变得红通通,她又忍不住在他雪白的颊上啄了一口,低骂道:“说你笨吧,你六哥必须得活着出去,不然,你太子哥哥得空了,就该收拾咱们娘俩了……”
      小孩一边揉着糊上脂粉的面颊,一边天真问道:“太子哥哥那么强,六哥打不过他怎么办?”
      姜贵妃手指继续蹂|躏他的耳朵,眼睛看着虚无缥缈的某处,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
      “所以,咱们得想办法帮他才行。”
      小孩移开被人肆意揉搓的脑袋,皱了皱眉:“母妃,你又揉我耳朵,我要向父皇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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