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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第128章归梦难成7 ...

  •   昭之站起身,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夫君。”
      按照往常的习惯,她是要第一时间去分开两人的,不过刚刚听了齐王一堆是是而非的话她也想看看,所谓的态度恶劣和兄弟情深是不是真的有关系。
      殊不知,她不同寻常的反应和表情,落在别人眼里,成了另一番意思。
      齐王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大半夜的让弟妹一人在这里守着,为兄实在不放心,就替你看着。”
      孟琮沅拧紧齐王的衣领,双目迸射出凌厉的冰刀,仿佛把齐王英俊的面容扎出一道道血口子,恶狠狠道:“我们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齐王笑吟吟对着孟琮沅说道:“可是你没来之前,我和小昭昭聊得很开心啊,小昭昭,你说是不是?”
      然后,还意有所指冲昭之眨眨眼。他以为昭之能理解他这个眼神的意思,看吧,看吧,越是在意,才越是生气。
      这动作看着某人眼里,就变成了不怀好意的勾搭。
      昭之没有说话,只觉莫名浑身一颤。不知道是被齐王这个诡异的眼神吓的,还是被紧随其后孟琮沅那凉飕飕的眼风给震慑的。
      孟琮沅见她的反应,汹涌的愤怒显然已经是抑制不住了,怒声咆哮。
      “顾昭之,谁让你放他进来的,孤男寡女,大半夜独处一室,合适吗?”
      昭之被他莫名其妙的怒吼给惹火了,此时她亲爹,孟琮沅的老师,本尊还躺在棺木里,这个庄严肃穆的灵堂被曲解成男女苟且,独处一室,这是多么肮脏的想法,这话里更是没有一点对顾繇的尊重。
      “孟琮沅,你见过哪个灵堂把吊唁的客人往外赶的,你什么时候能讲讲道理?”
      吼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一个心想,自己的胆子为什么会越来越大,为什么变得越来越不怕孟琮沅。
      一个脑子里被各种混乱的想法整懵了。
      一会儿是居然在最讨厌的人面前被媳妇儿骂了。
      一会儿是这个女人居然敢为了别人凶他。
      一会儿是这个女人现在对他是越来越不好了。
      一会儿是为什么这个讨厌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他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会儿是昭之那个奇怪的犹豫的表情,那个讨厌的人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孟琮沅放开齐王的衣领,双眸阴暗幽深的看着昭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你刚刚是在吼我吗?”
      昭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声提醒。
      “这是我爹的灵堂,请你注意言辞。”
      孟琮沅怒从心起,刚刚有说有笑、眉来眼去的是你们两,你们怎么就不注意言辞。
      齐王整整衣领,端正好坐姿,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二人。
      孟琮沅不愿和昭之吵,又把目光转到齐王身上,对方面上又是一副看等着笑话的表情,不由重重冷哼一声。
      “你还有事吗?”语气十分不耐,彰显着言外之意,没事快滚。
      齐王缓缓摇头,声音平静道:“今天晚上我得在这里。”然后淡定的闭上眼睛,再不说话了,犹如老僧入定。
      这头,昭之也懒得理他,也重新盘腿坐下,心里有几分确定了刚刚他们讨论的问题,关于越是态度恶劣,越是在意的问题。
      像刚刚的情况,孟琮沅若是不在意齐王的话,平常的他,应该直接把齐王拎起来,扔到门外去,而不是任由他好端端又坐回去。
      最后,孟琮沅黑着脸捡了个蒲团,硬生生放在两人中间,毫不嫌挤的一屁股坐下。
      昭之和齐王叹了一口气,同时又往旁边退开一点,给他留出一些空间。
      雨势渐渐的大了,冷风穿入宽阔灵堂,拨弄着幽蓝的烛火,撩起白色的孝帘,三人皆不说话,灵堂内又恢复冷清了。
      没一会儿,昭之打了个喷嚏,突然想起孟琮沅来的时候衣服还是湿的。
      尝试着动了一下,发现坐得太久了,腿酸的站不起来,只能冲侧殿低喊一声:“媛媛!”
      一旁的孟琮沅蓦地睁开眼睛,冷锐的目光看着昭之,十分不满的样子。
      这时,侧殿跑过来一个清瘦女子,冲昭之道:“王妃是渴了还是饿了,要吃的吗?”
      昭之冲她招招手,在她耳边低语一阵。没一会儿,清瘦女子捧了几条毯子进来。
      昭之抖开放在下面的丧服,递到孟琮沅眼前:“你衣服湿了,去换一下吧。”
      孟琮沅面色缓和了一些,这才拿着衣服转到偏殿去了。
      昭之又冲齐王道:“二哥,天气凉,这毯子拿着挡挡风。”
      清瘦女子捧着托盘走过去,齐王拿起毯子,对女子微微点头,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清瘦女子顿时一阵面红耳赤,把托盘放在昭之面前就逃走了。
      “弟妹真是有心了。”
      “既然是一家人,二哥就不用这么见外。”
      孟琮沅换好衣服进来以后,正好听到两人的话,脸又黑了。
      “谁和他是一家人,别乱认亲戚。”
      他一开口,另外两人裹好毯子,又沉默了。
      坐没一会儿,昭之还是觉得冷,又开口唤:“媛媛!”
      一旁的孟琮沅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昭之,昭之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对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你还打不过对方,只能冷漠以对。
      清瘦女子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乐呵呵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昭之道:“厨房里应该有姜汤,你去盛点过来。”
      清瘦女子一阵风跑出去,没一会儿,端着托盘小心翼翼走进来。
      齐王摇摇头,拒绝了。
      孟琮沅拿过一碗姜汤递给昭之,然后又拿起一碗,慢悠悠道:“你叫媛媛?”
      媛媛将托盘放在地上,双目一亮,十分欣喜给孟琮沅磕头:“王爷还记得奴婢啊,是王妃好心把奴婢从徐嬷嬷那里要回来的,以后奴婢就当牛做马留在顾府伺候了。”
      孟琮沅砰地一声放下瓷碗,声音平静道:“以后你就叫芳芳吧。”
      媛媛,哦,芳芳抬头瞠目结舌看着孟琮沅,那个微笑还僵在脸上。
      孟琮沅冷厉的目光嗖的射到她脸上,芳芳立刻回神,吓得连连磕头:“奴婢谢王爷赐名。”然后又是一阵风的跑出去,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昭之和齐王在一旁面面相觑,完了之后再也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太后娘娘是有多疼这个孙子啊,养在眼前的丫头也要取个和孙子一样的名字。
      本来当时她说她叫媛媛,昭之一点都不觉得这名字奇怪,等孟琮沅这一番此地无银的做派之后,昭之觉得太后娘娘和她的孙子,太可爱了。
      孟琮沅的脸已经和夜色融为一体了,只剩下两个黑熠熠的眼睛发出凌厉的冰刀,又被两人肆无忌惮的大笑给无视了。
      这几日孟琮沅脚不沾尘,两边都要守灵,再加上追查顾繇背后的凶手,还有顾繇当时安排的一大摊子事,耗费了不少心力,刚刚被他们一气,竟然办了蠢事。要搁在平时,至少他会私底下给那侍女改名,怎么会当众办这么蠢的事。
      两边都是魔音穿脑,最后孟琮沅不得不严厉警告。
      “差不多行了,今天可是头七。”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畅快的笑过了,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昭之也不困了,也不冷了,又想起令人沉重的事情。
      “夫君,杀我爹的凶手是谁?”
      孟琮沅一听昭之这话,心里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他眉头都快打结了,冷声对一旁的齐王呵斥道:“谁让你告诉她这些的?”
      齐王面容平淡,毫不在意道:“这不是怕她把我当凶手,误伤了吗。”
      昭之静静看着孟琮沅:“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凶手是谁?”
      孟琮沅冷哼一声:“挑拨我和他的关系,谁最能获益,显而易见不是吗。”
      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里隐约知道是太子了,孟琮沅算是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可这是为什么,我爹只是个虚职,而且他现在已经监国了,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昭之说到这里,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痛苦,五十八刀啊,这是多么大的仇恨啊。
      “寒光剑。你应该知道吧?”齐王幽冷的声音从灵堂的一端传来。
      “长庚派,寒光剑。这和我爹的死,有什么关系。”江湖上的事,昭之当时在商队里基本都听过。
      齐王继续耐心解释,他的声音犹如弯弯流水,娓娓道来的同时,也缓解了昭之心中火烧火燎的疼痛。
      “长庚派首席弟子李彻使的那柄寒光剑,和我手上这柄剑是同一块玄铁同一个铸剑大师所铸。而这个李彻,就是上元节一案中朝阳楼的首领。”
      “可当时不是说朝阳楼已经歼灭了吗,难道还有余孽未除?”
      齐王继续解释:“雍王孟琮译和李彻师出同门。”
      昭之痛苦的捂住脸,含糊的声音从她喉咙里跑出来。
      “李彻的死,分明就是咎由自取,为什么又要算到我爹头上。”
      整件事,到现在全部都清楚了。雍王为了复仇,拿着李彻的佩剑杀了车夫,又整整砍了顾繇五十八刀,一边在世人面前嫁祸凶手为姜国人,一边给孟琮沅留下线索,指向擅使左手剑的齐王。
      孟琮沅和齐王面对昭之痛苦的诘问,都难得的沉默了,身居上位者从来只看结果,早就学会避开痛苦的过程了,哪怕这个人是他们的老师。
      “雍王孟琮译,不是被贬了吗,他竟然私自回京了吗?”
      昭之又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问完,她自己都笑了。当今太子已是一人之下,盛气凌人,还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的呢。
      “说起来,你知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吗?”孟琮沅沉思许久,蓦地转头对齐王道,说着,还拿起火盆旁边的烧火棍在地板上画了几笔。
      齐王摸着下巴看着那个像是公鸡头的画像良久,才问:“这是在哪里看到的?”
      “那个车夫衣服的内侧看到的,用血迹画出来的,应该是顾先生留下的。”孟琮沅坦白相告。
      “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比如,一个圈什么的?”
      孟琮沅闻言,又在外面添了一笔:“是这样吗?”
      齐王从他手里接过烧火棍,在旁边画了另一个图案,那是一个圈,圈里有一只飞鹤。
      “是这样吗?”
      孟琮沅点头问:“这是什么?”
      齐王抿抿嘴,沉吟道:“这是黎氏的族徽,可先生为什么留下这个呢。”
      昭之面容已经恢复了镇定,突然插嘴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嘶哑。
      “黎伽,她是黎氏出来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这件小事……
    对小沅哥哥来说不叫个事。
    喜欢的朋友收藏一下,表扬一下。
    (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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