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剧里活不过十集》彦十七

22、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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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是从坤宁宫直接过来的。路程不算远，来的及时。远远地瞧着那匆忙的步伐，还真是有些好笑，只是谁都笑不出来。
　　场合不对，出事的是皇后娘娘。
　　又是一通诊脉，老太医这些时日一直是在皇后陈氏身边伺候的，早就对皇后的脉象心知肚明。可今日这脉象却是叫他皱起了眉头。
　　“朕的皇后，如何？”
　　太医来的路上就听传话的太监讲，是皇后晕了过去，可如今这脉象明显的是中了毒。
　　“回圣上，皇后娘娘的脉象上来看，有中毒的迹象。”
　　太医话落，一众哗然。
　　历来后宫就是一众妃嫔互相争宠的地方，淑妃在那一瞬间好似回想起很多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想起来那时候她还很年轻，也还很单纯，单纯的不知道这个宫墙内所有不为人知的密辛。也曾经会为了某个在她身旁侍候过的宫女不知所踪而担惊受怕。那时候那个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还会搂着她的肩膀用带笑的语气安慰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将军府里出生长大的孩子会那么怕死人。
　　可真的是怕一个可能被害死的宫女吗？细细想来也不是这样的，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死人，那应该是在戒备森严的将军府里出了叛徒，她还很小，就可以面对死人而不哭不闹了。可怎么就到了这高高的宫墙内就怕的不像样子呢？
　　这件事情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过。
　　淑妃是和皇后同一年进宫的。她猜想过，可能皇帝也曾经在皇后属于谁的问题上犹豫过，所以她庆幸，自己也不是一开始就被放在淑妃这个位置上的。那区区一个空有名号的皇后有什么可怕的呢？
　　进宫这么多年，作为后宫数一数二的妃嫔她很少去给皇后问过安。哪怕是她屈指可数问过安的日子里，她也不会被皇后比下去。大家同样都是一年进宫，同样都是因为拥立有功而进入宫内。为什么要平白的低你一头呢？淑妃的不服气是从进宫那天就伴随在身的。多年的较量，时间不会使这份不服气慢慢消散，甚至还会添上一把火。
　　皇后被安置回了坤宁宫，连带着太后皇帝都跟了回去。淑妃还跪在那里，没有皇上的口谕她哪里都不能去。
　　一旦进了这个宫的人，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学会的第一个技能都是捧高踩低。当你还是淑妃的时候，你自然的身旁就跟着一帮人，可当你成为谋害皇后的妃嫔时，你就是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隐形人，哪怕你可能是被冤枉的，可这个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所谓的冤枉。
　　宫里位分最高的三个人都同时的离了场，剩下的这些注意力本就不在宴会上的众人自然不会还留在这里。清尘望向了清语的位置，只看见她一直看着跪在一旁的淑妃，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个敏感的时候，淑妃无论结果都是如今最大的嫌疑人，只要还想在这个后宫里活下去就要最大程度的规避风险，如今的淑妃真的不是一个好的人选。清尘不知道清语是在感慨人世事无常，还是打算在关键的时刻赌一把高风险高回报的大局。
　　那一刻，清尘也无法对淑妃和皇后之间的事情做一个正确的判断，只好也同其他妃嫔一般先走为上。而清语，清尘知道这个时候她一定可以保全自己，甚至还能借着这个时机再往上爬。
　　一日间后宫出现了皇后被毒害的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即将是个不眠之夜。就连平日里向来心大的翠翠，此时都看出不同寻常来，尽管她压根不知道这场宴会里发生了什么。
　　“今日你没随我去宴会，自己在水玉轩做了什么？”
　　原本这宴会是应当翠翠陪在清尘身边的，可两日前翠翠就同清尘请了假，说是自己有别的事情要忙。若是没出皇后这档事儿，清尘也不打算过问翠翠，可如今整个后宫都蔓延着这种压抑的气氛，叫清尘只想换个轻松的话题。
　　听了清尘的问话，翠翠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吱吱呜呜的三两句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从这个神态来看，，清尘就知道请假的事必然和阿庆有关，可还是忍不住逗逗她。
　　“怎么？还是个不能说的事儿？”
　　清尘故意的板了脸色，翠翠已经失了往日的神智，只怕自己惹了小姐不开心。
　　“哪里哪里！翠翠何时瞒过小姐什么事儿？只是，只是这件事，它，”
　　翠翠又说不出来其他的话，清尘看着真的被她逼急了，只好先笑了出来。
　　“行啦！逗你的，你瞧你还认真上了！我知道定是和阿庆有关是不是？”
　　又仔细的瞧了瞧小姐的脸色，见真的是同她说笑，这才放下心。
　　“小姐你又取笑我！”
　　翠翠这几日请假还真的是为了阿庆。进宫之前翠翠就瞧见阿庆的外衫破了，一直想着给缝补上，可却是在小姐进宫的那段日子里，实在是倒不出时间来。索性这段时间都安置妥当，不用怎么忙活，就又想起这件事。缝补旧衣是办不到了，可还能给阿庆做件新衣裳！又打点一番宫中采购的太监，打算让他帮忙把衣衫带出去。
　　听完了翠翠的清尘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张霄了。
　　“表格带着阿庆最近在忙什么？”
　　翠翠也同清尘一般自从进了宫就不再能打听到宫外的事情，对于小姐的问题，也只能摇头表示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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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对所有人来说可能难熬的夜晚就这样在一片寂静中过了去，可正当所有人都松一口气，打算放松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这无非是老天爷同他们所有人开的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皇后在熬过了夜晚后还是在清晨的时候中毒而死了。
　　坤宁宫自从昏迷的皇后陈氏被送回后就闭门谢客了，太后因为年纪的缘故，宋之凡也没有让她多留，待整顿好陈氏后，就叫人送太后回去了。留在榻前的只有宋之凡和陈氏的妹妹菁菁以及一干太医。
　　陈菁菁站在皇帝的后面，就这么静静的瞧着这个一国之君。明明才上位没几年，就浑身散发的一种濒临老态的气息。榻上的皇后陈氏没有了昏迷时的眉头紧皱，全身都是最放松的状态。
　　还在胡思乱想的陈菁菁很久之后才意识到，那个一直坐在床榻前的皇帝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陈菁菁有些看不懂这对帝后。
　　每个女人都是对皇宫有一种格外的向往，但是如果这个女人是出生在权宦之家的话这个向往就会大打折扣。就好比他们陈家的女子。
　　皇后陈氏是陈家的嫡长女，在陈菁菁的印象里年少的所有欢乐的日子里都没有这个姐姐的身影。虽然她也是嫡女，但是她知道家里要进宫的会是她姐姐。
　　先皇病重，新皇未登基的那段日子日子里着实不好过。不但皇宫内的气息严肃，就连她们小孩子在家里也不敢造次。她记得每日父亲从宫里回府的时候都是冷着脸，整个餐桌上没有人说一句话。那时弟弟还小，甚至被吓哭过一回。而每晚可以被召进父亲书房的只有她姐姐一个。
　　说不出来当时的她是什么心情，可怜有之，嘲笑有之，羡慕亦有之。那个时候她早就知道了皇宫是个什么样子，后宫里的妃嫔又是什么样子。她认为被迫坐在冷冰冰的上首，面对着冷冰冰的皇帝，做一个没有血肉没有思想冷冰冰的门面摆设，她做不到。甚至庆幸，被选中的不是她。
　　不知在得知姐姐成为了中宫皇后的那一刻父亲是个什么样子，总之，回到府里的父亲仍旧和在朝中的陈相没什么不同。她有时候甚至想过，只有姐姐完全的修炼成父亲这个样子才能做好所有人心中的皇后。
　　因为陈家在出了一个陈相之后又出了一个皇后陈氏，所以一时间风头无两。她也在这两顶保护伞下生活着，享受着这份保护，直到她成为继姐姐之后又一个被父亲召进书房的人。
　　那天父亲的神态她到如今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她一直以为身体强健，势力遍布京中的父亲竟然也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语气中的请求让她从来都没见识过。
　　“你姐姐在宫中过得并不好。”
　　父亲用这样一句话做了结尾，当时的她不以为然。难道不是每个入住中宫都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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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凳子碰倒在地的声音把陈菁菁从回忆里拉回现实。她微微抬眼，皇帝已经从床榻边站了起来。
　　外面的宫女听了皇帝的召，把已经准备好的衣装呈了上来。宋之凡让开了位置，看着一群人为皇后陈氏整理衣衫。
　　“你在这儿住的惯吗？”
　　愣了一瞬陈菁菁才反应过来皇帝是在和她说话。忙做回答。
　　“住的惯的。”
　　陈菁菁不知道皇上问这个是要做什么，自从她离开陈府进了宫就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住的惯就好。”
　　这场对话从头至尾更像是一场自言自语，陈菁菁甚至考虑过，即使她回答住不惯或者是没有回答，也丝毫不会影响皇帝的下一句。
　　剩下的时间里两人默默地看着宫女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进行，直到皇帝贴身的侍卫过来请圣驾。
　　皇帝好似犹豫了一瞬，在要完全的走出门口的时候又顿住。
　　“既然习惯了，就在这儿住着吧，想来也是高兴的。”
　　话一讲完，也不等陈菁菁有任何的言语，就提起脚步离开了。
　　陈菁菁不知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那句想来也是高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是说给谁的？又或者是打算说给谁的？
　　陈菁菁一直没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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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跪在一旁的淑妃:难道我在宫里算计了这么久，就真的没有人看到我还在这里跪着呢吗？
ps:最近用手机APP在更新 有任何的不便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