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甜糖》星森

6、中土篇

　　再遇甘道夫，他正往鲁道尔高崚去的路上。艾尔莎骑了她心爱的小马银月，在岔路口犹豫不决。

　　似乎已猜出了她的贸然出走，甘道夫并未多问，却转而向她提了个请求，请她代替自己，赶往幽暗密林，协助那群探险者们，顺利走出那片林子。

　　本就是追随了他们而来的艾尔莎，自然喜不自胜，满口答应。

　　临走前，甘道夫与她换了马匹，并再次委托了她，将这匹黑白小马，送还至换皮人比翁处。

　　面对她这样一位来自瑞文戴尔的美丽精灵少女，又在报上甘道夫名号的同时，送回了自己的小马，比翁以牛奶，热情地招呼了她，并亲自护送了她，到密林边缘。

　　幽暗密林果然不同于瑞文戴尔，也不同于金色森林罗斯洛立安，艾尔莎一踏进那条精灵大道，便全身肃然。初始离开瑞文戴尔时的新鲜与冒险感，此刻已荡然无存。

　　她稳了稳心神，回忆了遍甘道夫和比翁的交代与告诫，迈步前进。

　　这是她第一次，在没有父亲，没有葛罗芬戴尔，没有兄长，也没有任何精灵护卫的保护下，进行的一次探险。

　　她自认已经有很快追上前面那批冒险者们，只是当她见到比尔博巴金斯，那位还在瑞文戴尔时，曾向她详尽介绍了自己的故乡——夏尔的霍比特人时，她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欣喜。

　　那个乐观淳朴的霍比特人，坐在了地上，一脸茫然，泫然欲泣。他的手上，颤巍巍举了枚戒指。

　　艾尔莎认得，那是她曾无数次在壁画上，书籍中，史诗里看到、听到的事物：至尊魔戒。

　　“噢，比尔博……”她小声地惊叹，却听见前头，一阵嘈杂。

　　她轻手轻脚地前去查看：“是木精灵。”她小声道，说给身后的霍比特人听，视线却被正审问索林橡木盾的精灵所吸引。

　　与四周的西尔凡精灵不同，这个精灵，他有着一头飘逸的金发，即便是在不透光的幽暗密林里，也似太阳般闪耀。

　　“我想我可能认识他，”她喃喃自语，“我觉得他就是……”她回头去寻找霍比特人，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魔戒的力量。

　　她暗叹。

　　赶在了金发精灵质问索林刀剑来源之时，艾尔莎站了出来：“他不是个骗子，更不是小偷，这把剑，的确是被赠予的。”

　　尽管已经没有了飘逸质地的华美长裙，也没有了枝叶缠绕的金冠，但一头顺滑浓黑的长发，还是轻而易举道出了她的身份。

　　“艾尔莎？”金发精灵愣了神，似乎不敢相信，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一身劲装，身背双剑的精灵少女，正是他多年以前，在灰港结识的瑞文戴尔领主之女。

　　但轻盈而来的艾尔莎，以一个真实的拥抱，告诉了他，这不是梦。

　　“莱戈拉斯。”她笑着叫出了他的名字。

　　“怎么会？”在艾尔莎松手之后，莱戈拉斯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和这群矮人在一起？”他指了一旁被囚禁的矮人们。

　　“嘿，小子，注意你的措辞，我们可没跟这个女精灵一起。”矮人们吵吵闹闹。

　　正好，莱戈拉斯皱了眉，一挥手，叫人都给他们带下去。

　　“莱戈拉斯，”艾尔莎急忙道，“请你相信我，他们绝非骗子，小偷，他们只是想从这里借道……”

　　“艾尔莎，”莱戈拉斯打断了她，“你何必再为他们说情，他们压根就不理。”他伸了手，“来吧，远道而来的我的朋友，跟我一起回去吧，想必我父亲见到你，也会非常高兴。”

　　这里是瑟兰迪尔的地盘，艾尔莎深知，这种时候，还是客随主便的好。

　　“当然，”她软软地笑了，“我也该去拜访下你的父亲了。”

　　对于艾尔莎的到来，瑟兰迪尔当然格外欢迎，虽然他非常意外，这位本该呆在瑞文戴尔，那处大海东岸最后一处庇护之地的领主之女，为何会只身一人，出现在了幽暗密林里，但作为东道主，他还是极尽所能地，热情接待了她。

　　“我远道而来的客人，”高高王座上，瑟兰迪尔面带笑意，“你来得正好，”他说，“就在今晚，我们即将举办一场宴会，星光盛宴。”

　　“我欢迎你，”瑟兰迪尔自王座上，缓步而下，来到了艾尔莎面前，牵起她的手，“成为星光盛宴的尊贵客人。”

　　艾尔莎凝视了这位置身精美华服间的王者，他比之多年前灰港初见，无甚变化，依旧炫目得叫人移不开眼。

　　“我的荣幸，”她行礼，“陛下。”

　　瑟兰迪尔很满意她如今的彬彬有礼。

　　“莱戈拉斯，”他对立在一旁的儿子说道，“请艾尔莎小姐去她的房间，我会让人送去宴会礼服。”

　　他再次转向了艾尔莎，一笑：“我希望你会喜欢。”

　　从王殿退出来以后，艾尔莎跟了莱戈拉斯，穿行在交错的宫殿里。从来都沐浴在瑞文戴尔和罗斯洛立安的阳光与月光下的艾尔莎，对这座林地宫殿，自然好奇不已。

　　莱戈拉斯也极尽地主之谊，耐心向她介绍他所知道的一切。

　　“好了，就是这里了。”在一扇有着盘错雕刻的石门前，莱戈拉斯表示，已经到她的房间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宴会上再见。”莱戈拉斯的视线飘向了别处。

　　“等等，”艾尔莎喊住了他，“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对那群矮人……”

　　“艾尔莎，”莱戈拉斯的眼神不似先前柔和，他望了艾尔莎，“我父亲会有他自己的决定的。”

　　他的决定，就是要将矮人们，永远地囚禁在地牢里吗？

　　望了莱戈拉斯离开的背影，艾尔莎一时恍惚，她隐约觉得，这个莱戈拉斯，和她当年在灰港遇见的那个精灵少年，有些不一样了。

　　岁月永恒，可这份永恒，却将一切都改变。

　　她叹息着，去推开了那扇门。一阵若有似无的风，先她进去。

　　“比尔博，”她赶紧转身合上了门，“你快出来。”

　　话音刚落，一身狼狈的霍比特人比尔博巴金斯，就凭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可真胆大！”艾尔莎往前一步，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小霍比特人不由得后退。

　　她泄下气来：“还好，你们都还平安。”她在桌边坐下，示意比尔博也坐过来。

　　“你从哪里得到它的？”她问。

　　比尔博摩挲了口袋里的戒指，老实承认：“哥布林的一处山洞里。”他疑惑，“你知道，它的来历吗？”他从口袋里举了戒指出来。

　　艾尔莎当即站起，并后退一步。

　　也就是在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比尔博同艾尔莎一样，受到了惊吓，站了起来。

　　“嘘！”艾尔莎抬手示意他噤声，两人侧耳聆听。

　　“艾尔莎小姐，我们来为您洗漱更衣。”门外响起柔美的声音。

　　艾尔莎悬起的一颗心，稍稍放下。

　　“稍等！”她扬声，又转向了比尔博，“听着，我的朋友，”她压低了声音，“今晚这里的精灵们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几乎所有的精灵都会去参加，届时地牢看守肯定也会松懈。你如今会隐身，正是去地牢搭救矮人们的不二人选。”

　　“艾尔莎小姐？”门外的精灵再度催促。

　　艾尔莎看了眼门：“我会尽力为你拖延住他们，你自己也要小心。”

　　比尔博拿了戒指：“但是这个……”

　　“你该告诉甘道夫的。”艾尔莎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