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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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同学们也都热热闹闹的，有人换了座位，有人交起了新朋友，有人趴着呼呼大睡，也有人玩着手机，游戏打得不亦乐乎，短短的十分钟没能聊上正经几句上课铃就打响了。没收了玩性的闹闹腾腾叽叽喳喳小声说着话，要不就是给手机调静音打着游戏。
上课了程木就乖乖听讲，有什么知识点都记在了书页空白处，和软乎乎的人一样，程木的字写的虽说算不上是顶好看的但也还是不错的，规规整整的一笔一画没有丝毫随心。
路也每三分钟就扭头看一看程木，每每看到的却都是程南一撑着的后脑勺，路也默默吐槽一番，得倒多大霉才被这人瞧上？自己都长一脸的精致，小受样十足，属性相同难道还能一块处？
想到两人事办不下去一脸的尴尬，路也暗自摇头，他怎么变那没节操了，人家两的事他管个什么劲？再怎么办不下去又没他事。
不过要是给介绍一好攻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路也捂着嘴笑得开怀，给程南一程木脑补了许多不可描述的事情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下课后个个忙着收拾东西奔赴下一个教室，抢前排座？那是好学生才干的事，有的也是为了抢座位，只不过他们抢的是后面。经过两堂课有的人觉得第一天开学哪会真讲什么重要内容，再说了还忙着游戏呢，学习还是留回宿舍再说吧！
程木是等到人都走完再走的。
没几个人的走廊上两人并肩走着，程南一体贴地走在程木的左手边，显然程木也是希望的，程南一在左边，右边就是墙壁，碰不到人的环境总是能让他放松。
迟走的后果就是到了教室发现后排被人占了，虽然没坐满，留下那一两个位置程木也是不太想坐的，路也一早就来了教室此刻就坐在后面玩。
程木抓着手略有些局促，好多人啊，他要和别人一起吗？
程南一将他的纠结看在眼里，要真为了程木早些好起来，他该强迫着让他接触外人的，可每每看到那小心谨慎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小小空间的人，他又狠不下心。一次次的放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程木才肯剖开真心来看这个世界。
程木啊，这个世界没那么肮脏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藏着黑心，你看，有纯净的友情，真挚的亲情，也有我为你付出的爱情。
程南一捏了捏衣袖还是狠了心任由程木自己找座位。
位子还是靠后的，只剩外面两个位置，程木坐在过道边自然里面的位置就给了程南一。
这节课是高数，老师看起来年纪挺大的了，戴着眼镜看起来严肃得很。老师眼还尖，看见谁低头玩手机直接说出来，路也就被说了两次，连着好几个同学被点到，大家都胆战心惊地乖乖听课，只可惜高数就是个哪怕你认真听也可能听不懂的神奇存在，很不幸程木就是那一个。
高中的时候程木就偏科，数学往往能及格都是超常发挥了。虽说高数是一切从头再来，可自小到大程木都不太爱数学，这就开始有些懈怠了。
男孩垂着头似是在看课本，思绪却早就不知跑到哪了。程南一轻咳一声吓得程木一抖，慌乱拿起笔在课本上画着定义里的关键字。
好丢脸，上课走神被发现了……
程木轻咬着下唇脸不自觉微微泛起了红。
第一节高数下课众人如听到圣乐般兴奋，该玩的玩该闹的闹，过道里时不时走过一两个人，每次有人经过时程木都忍不住害怕，往程南一那里躲。
临近放学的时候老师开始了点名，果然跟程南一说的一样，没点他的名，就好像这个班里没有程木一样，听到名字他没勇气大声答到，没听到心里又有些酸涩，这个圈子也是没有他的，他只能一个人待着。
点完名没一分钟就放学了，东西都是在老师点名时就收好的，一听到放学铃声大家就往外冲，程木缩着身子尽可能的少占些空间，前面的人有的走后门程木不敢出去，可里面的人也要出去程木只好僵着身子贴着椅子站好。
终于等所有人都走了程木才坐下来收拾东西，程南一也不催他撑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刚才该趁着人多搂着的，嗯……失策！程南一暗自后悔。
“我下午有课就不能来陪你了，一个人可以吗？”
程木习惯性地抓着手，不能陪他了吗？可是下午还有一节课，那节课是后两节的，到时候前两节下课的人也会走，校园里满是笑颜的学生而他呢？还是提前半个小时至四十五分钟左右去吧，这样的话应该能避开下课和去上课的同学吧？到时候他只要在下课的时候待在厕所就行了，等到快上课了再进教室，这样应该是可以的。
“可，可以的。”
“午饭去外面吃吧？”点头。
想着反正下午时间很是充裕路也就没去食堂反而坐了公交。
约摸四十分钟左右就下了车，明明是午饭的点外面人却还是不少，路也走了十几分钟才找到书屋的位置。
书屋装饰的简单，布局单调就连壁纸的颜色也是纯色一点底纹都没有。书屋的主人正整理着上午被人拿出来翻看的书。清瘦的人却有一双好看的眼，路也第一次见就发现了，这个人的眼好似藏着所有光芒。
门口的风铃响起，那人侧目看向他。
路也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我哥带了东西让我给你。”说着便自顾坐到前台的位置“今天第一天上课，我们班居然有个叫程木的唉！胆子小的很，亏我还觉得和你像呢！”
“我听哥说你辞职了？为什么啊不是干的挺好的吗？你开这书屋有什么用？现在的人又不是过去那时候，现在想看什么直接手机搜就好了，真搞不懂你想干嘛？”
啰啰嗦嗦了半天那人才整理好书，与其说他冷漠只是不想表达罢了，因为哥哥的关系相处了许多年，路也也知道他不会拒绝别人，一味地顺从，要不是对哥哥绝情恐怕路也都要以为他只是个木偶了。
沐程给倒了杯茶，看了眼路也拿出来的东西，从包装看应该是手表一类的。“带回去吧。”看吧，他也是会拒绝的，对哥哥的好，他从头到尾都不愿接受，理由荒唐的可笑。“我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能接受他了？你还别说是等人，我哥傻我又不傻，还是你自己自欺欺人？能抛弃你的就算回来了你敢重归于好吗？再说一个已经走了十几年的人你为什么还要等？”
“我已经跟你哥说清楚了，路也你是小孩子我不跟你计较，你哥也该知道，我习惯大家好不代表我可以忍受所有事！”沐程正色道“他的好不容任何人诋毁！”拿着东西给塞回了书包“我待会还要去医院，你回去吧，我会跟你哥再说一遍。”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沐程你有没有心的？我哥那么好跟你还是同学，多知根知底的，非等走了那么多年的人，你坚持不代表别人就认定你了，他要真喜欢你就不会逃避！”路也不满地念叨着，他知道这些话对沐程没用，可是为了他苦命的老哥还是想试试的。
沐程没回话，路也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要是换了别人他不会继续等了，可对方是林烬，他相信他，不管是以前还是之后。
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瓣喂给老人，沐程也不说话，每次的看望也都是悉心照顾一番就走了，倒是老人每回都眼含泪水。
老人是林烬的母亲，很难想象当初美丽的女人不过十几年竟衰老到如此地步。面容枯槁没有一丝水分的皮肤干燥地贴着清瘦的骨骼。自林烬走后他课余时间打工的钱至少有一半都送去给林妈妈了，毕业后的工资也是一部分自己留着生活，剩下的大部分给林妈妈其余全给了沐川。
半年前林妈妈住了院，是癌，晚期。
“不吃了”老人摆摆手沐程只好把剩下的苹果放到盘子里。
“小程啊，这些年苦了你了。”
“是我应该做的。”
“当年的事…”老人微眯着眼不愿再说了，只是感叹着“要是阿烬没走的话你们应该很幸福吧”
“也许吧。”
“你替阿烬照顾我那么多年也是连累你了。”
“林烬他说过让我等他，我信他。”
“小程啊，别等了，要是遇上合适的就在一起吧。”
“林烬走之前有给我戒指，我们已经算是结婚了。”
老人看着他，想起以前的事来不由落了泪，沐程陪着说了会话就走了，他的语气里没有埋怨没有不甘没有酸涩苦痛，有的是那些不曾消失的温和，好似这些年都一直陪伴着他的那些点滴温柔。至于林烬给的戒指，不过就是最后见面留下的易拉罐拉环，连着那些情意一直被埋藏在心底。
刚出病房就遇上了沐川，身后跟着邵骆迦唠唠叨叨的。沐川如愿当上了医生，邵骆迦也有了正经工作，前不久沐川还给他买了房，两室一厅一个人住足够了。沐川说是他每回留下的钱当然自己也添了点，沐川让他搬出去何尝不是为了他好，一个人总比在家里看着他们幸福要好，沐川是这样想的吧？明明自己住的都是拆迁后买的房子，离医院又远，每天上下班挤着地铁公交，就连他任性辞职开书屋的事也没反对反而拿了钱给他租店面装修。沐川他，其实一直都是个好哥哥，只是以前不愿意让他知道罢了。
“你都连着好几天夜班了沐川！诶？沐程来了？你来评评理哪有成天夜班不回家的！”
“她没有多久了。你要不要找林烬回来？我给想办法”沐川说。
“不用了哥。”他也找过效果都不佳，林烬既是存心想躲的，那也就不可能让他们找到，这世界那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会回来的。”
“你也别硬撑着”
“没有硬撑，书屋该开门了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点。”
“嗯。”
沐程低头走着，身后是越来越小的邵骆迦的埋怨声，哥他真的很幸福啊，有邵骆迦一直陪着，曲眠安然还是老样子，他们那几个人，都很幸福！
林烬，我也很幸福，阿姨我会替你照顾，我也会一直等你。
这些年沐程养成的习惯就是每天给林烬发条消息，号码还是之前的，不知道林烬是不是换号码了，他不敢打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这样职业冰冷的话会打破他所有的希望，还不如就这样以信息的方式哪怕只是个慰藉也好。
作者有话说第6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