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断空》弥泪

24、Chapter 23 海市蜃楼

　　日番谷冬狮郎再一次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办公室的拉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松本乱菊从沙发上坐起，睡眼惺忪。她转头的时候看见自家队长，然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队长，又在发呆了。自从——
　　“松本，醒了的话就把这些文件处理一下。”冬狮郎从沉思中醒过来，若无其事地把一小叠文件交给乱菊。
　　“诶？只有这么点了？原本还有很多的啊！”乱菊不由得惊叹，随后声音变得有些失落，“看样子我睡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啊。”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前段时间，那时虽然动乱，可是却有那个人在，现在已经看不到那个可爱的女孩了，连整个十番队也沉浸在这种沉寂的气氛中——
　　“没关系，毕竟……”他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只是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眼神却又不自觉地瞟向了门的方向，“我累了，去外面走走。”冬狮郎从座位上站起，向外走去，背影寂寥。
　　队长——也一定很辛苦吧。昨天晚上她经过队长房间的时候竟然听到里面传出压抑的哭声！这种时候乱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努力工作吧。
　　这时距蓝染叛乱已经过去了一星期。黑崎一护一行人刚刚回去现世。

　　瀞灵廷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明媚，阳光灿烂。有鸟儿从天空飞过，投下几片阴影，然后就消失不见。冬狮郎不知不觉走了很长时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一间房间的门前。房间的门牌上写着“五十岚”三个字，字的上方被画上了一朵云，娇俏可爱一如其人。
　　云殇——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摸那片云，可那上面却是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是啊，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天发生在清静塔居林里的事，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了。
　　他不断地握紧云殇的手，她手上的温度还是一如当初那般温暖，可是她的身体却还是渐渐被幽蓝的光芒包围。在他还来不及作出其他的反应前，她的身体连同她的斩魄刀一起在幽蓝的光芒中幻化成了一个明亮的光球。光球在他的面前停留了一下，像是在作最后的告别，便直直朝着外面飞去。他顾不上雏森，毫不犹豫地追着光球而去。
　　——云殇，等一下！不要走啊，云殇！
　　可是光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中央四十六室议事厅门外，当他以瞬步追出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蓝紫色的光芒冲上云霄，然后消失不见。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站在那里，徒劳地朝着天空的方向伸出手，却始终什么也没有抓住。
　　一瞬的空白之后，他感觉到的除了彻骨的痛，便是满腔的怒火。他一个转身，衣摆还未划过一个弧度便迎风扬起。

　　“蓝染——我要杀了你！”他赶到双亟的时候看到蓝染刚刚躲过空鹤的雷吼炮，“龙霰架！”
　　还跃起在半空中的蓝染侧身避过他的攻击，落地的瞬间被夜一和碎蜂限制住了行动。这时其他的队长副队长们也陆续赶到。市丸银和东仙要也相继被制服。
　　“日番谷君来了吗，真是毫发无伤啊。”蓝染此时的笑容还是显得那么嚣张，“看来云殇完全挡下了那一刀呢。”
　　“闭嘴，蓝染！”周围的石子被他释放出的灵力击得飞起，“你没有资格叫她的名字！”他想杀了他，可那刚回来的理智却不允许他那样做。
　　“时间到了呢。”蓝染看着天际像是自言自语。夜一和碎蜂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即从蓝染的身边跳开，与此同时，被大虚撕开的天幕中降下三道反膜将那三人罩在了其中。
　　“没有人是一开始就站在最高处的，连神也不是。”蓝染捏碎了他的眼镜，原本垂在额前的刘海也被梳到了脑后，“天之王座的空窗期已经结束，从此以后——由我立于顶上！”
　　“蓝染——”他朝着天空吼，“我会让你从那里掉到地狱的最底层的！”
　　沾满了鲜血的羽织在风中扬起，世界变得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他突然觉得很冷，窒息的寒冷……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前几天他去看了雏森，她还在四番队的特护病房中昏迷着，也许不久就会醒来，可是云殇她……
　　从吉良的话中他大概知道了当时的情况，不能说没怪过雏森，可是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没能保护好云殇，反而是她保护了自己，用那样虚弱的身体……

　　推开房间的门，里面还残留着云殇的气息，淡淡的，却是确实存在的，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第一次相遇，是在现世。他从虚的手中救了她。银发红眸的女孩竟是异常冷静自然地向他道谢，举手投足间难掩活泼灵动的气息……
　　第二次相遇，是在流魂街。夏夜祭上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回过头去，银发红眸的她从人群的那端直直地朝他跑来，白皙的脸上是奔跑过后的红晕。她抬起头，凤眸眯成一条线，声音甜美轻灵：“日番谷君！”他突然就被那样的笑容蛊惑……
　　第三次相遇，是在真央的走廊上。他看到她手里抱着书望着庭院里的落樱出神，然后在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一下子撞进了他湖绿色的眼眸中。她脸上的惊讶迅速被惊喜所代替，看着他身上的白色羽织，再一次笑得令天地失色：“冬狮郎已经是队长了吗？恭喜你，你真厉害！”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却有些发烫。几句话后，他看着她一路小跑消失在拐角处，身后的发带上下翻飞，如同最美丽的蝴蝶……
　　第四次相遇，是在虚狩实习的救援中。银发女孩和她的一个同伴为了保护三个二回生背对着持刀站在虚的包围中，气定神闲，灵压却开始膨胀起来。她抬眼看见空中的他，杀气尽敛，绽开笑容：“呦，冬狮郎，好久不见！”……
　　第五次相遇，是在十番队。他是队长，她是新队员。看到他的出现，她只是微笑着对上他的目光，嘴唇微动：我来了！她说……
　　第六次相遇，是在志波海燕的婚礼上。她穿着一身樱粉色的长振袖，手指抚平他皱起的眉，温暖满满地传到他的心底……
　　后来她便是一直在他的身边了，就像这随处都在的空气，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就因为觉得她的存在是那么理所当然，知道她一定会出现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所以盲目地追逐自以为是的眷恋，却原来——自己在那么早以前就把她的身影刻在了脑中，原来——真正重要的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只允许云殇叫他的名字；他迷惑过，自己对雏森的感情究竟是什么。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因为雏森是第一个对自己伸出手的人，所以他依赖她，决定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但那不是喜欢；只有那个人是唯一一个走进他心中的人，是他真正喜欢着的人。可是等他看清这一切的时候，那个触手可及的身影却最终消失在自己眼前，再也不能听到那个甜美轻灵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了……
　　云殇，你在哪儿——回来好不好——
　　你没死对不对——快回来啊——

　　一双鲜红的眼眸毫无预兆地睁开，瞬间释放出来的灵压搅乱了房中原本平静的空气。然后一切又很快安静了下来。眼睛的主人恍恍惚惚的从榻榻米上站起，银白色的长发直垂腰际，纯白的和服在银发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透明。有些摇晃地走到门边，拉开纸门，天气阴沉沉的。她越过走廊，赤脚走在庭院的草地上。脚下的触感柔软而又带着微微的凉意。
　　一滴，两滴，三滴……
　　雨滴连续不断地落下，打在地面上，晕染出模糊的水迹。雨终于弥漫了整个天地——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很多人。然后是众人略带惊喜的声音：“刀匠大人！”少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声让他们退下，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任雨水冲刷自己，任银发贴在脸颊上，任其隔着衣料贴在背后。
　　她伸出手，似乎在拥抱着什么，许久，倏地放开，抬眼望着苍穹。雨水正不断地自天际落下，仿佛是上苍的泪水。
　　再见——

　　“乱菊小姐，日番谷队长呢？”乱菊把吉良从三番队叫出去喝酒的时候吉良问道。
　　“队长啊……”乱菊像是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谁知道呢！”一定在云殇房间里吧。
　　“这次，只有五十岚三席她……”吉良低着头，叹息般地说道。
　　乱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是个可爱的女孩，是那么让人喜欢。”
　　“嗯，瀞灵廷里有很多人都在为她的事难过，连那些旅祸都……”吉良看着乱菊在自己的酒杯里倒满酒，“特别是志波副队长，听说他前几天又和京乐队长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不说了，不说了。”乱菊把酒壶重重地放在桌上，“来！喝酒！”

　　冬狮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乱菊已经把那些文件处理完却不见了踪影。他在办公桌后坐下，湖绿色的眼眸望着窗外倾盆的大雨，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那颗湖绿色珠子。
　　云殇——我会等你回来的——

　　（上卷•完）

　　能在七月的最后一天把上卷结束真是可喜可贺啊~~~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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