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青春》不辞风雪

25、第二十五章

　　公司的氛围总是繁忙又紧张，管理人员对普通员工的管控，就好像操纵木偶的丝线，时刻监视工作的进展，而公司高层又时刻关注管理人员的情况，于是每一个人都成为高效运作的机器，时常可以看到匆忙走进走出的人们，神色紧张疲惫。
　　陈小苒处于这样的环境下，无法分心考虑别的事情，旁人的眼神和谣传她都一无所知，她整日忙碌，桌子上的资料摞成一大堆，文案改了一遍又一遍，她既勤劳又认真，能吃苦又肯干，在新人里的付出明显更多。
　　方毅好几次经过陈小苒的办公室，看到她在明晃晃的荧光灯下埋头查阅资料，感到很满意，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只要看到她，心里就会满满的，不寂寞，不空虚。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于是以为是陈小苒的表现超出他的预期，令他感到满意的缘故。
　　这天夜里，方毅走到陈小苒面前，她很意外，以为出了什么差错，于是说：“这么晚了，如果是坏事，某人想要批评人，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方毅一愣，说：“对你这样连面试的公司都找不的人，有些事情不吐不快，不过看你还算努力的份上，还是先去吃饭吧。”
　　他说完，向电梯间走去。
　　陈小苒撅着嘴，哀叹“路痴”这顶帽子算是摘不下去了。
　　坐在方毅的车上，陈小苒才感到身心疲惫，不知不觉中酣然入睡。方毅看了她一眼，忽然有种东西窜入心头，莫名的悸动使他不得不多看几眼，她侧着脸，长发沿着脸颊在脖颈下披散开，微鼾声起，饱满的胸部起伏不定。方毅眯起眼睛，她从来都是淡妆，打扮的中规中矩，却有一种自然的美，像一块不用雕琢，依然能够散发光彩的璞玉。
　　陈小苒忽然被方毅推醒，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走进一家餐厅，方毅问她想吃什么，“糖醋排骨，”她下意识的说道。
　　方毅抬眼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是吃成一个胖子，影响了形象，我可是要考虑换人的。”
　　“要求太高了吧，既要能干又要长得标准，你选女朋友不会也是这个标准吧。”
　　“人的形象很重要，长相是天生的，无法改变，可是气质是后天养成的，平时不注意个人修养，又怎么会在一些重要场合展现个人魅力，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陈小苒夹起一块排骨，张开嘴咬下一块肉，含含糊糊的说：“多吃你一块排骨就没气质了？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我真的饿了，饿着肚子要是能培养出女人的魅力，我早就修成正果了。”
　　方毅无奈一笑，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还是赶快改行吧，我不想看到你走火入魔，照这样发展下去，早晚会变得又胖又笨。”他还想加一句，早晚变成女魔头，觉得这话似乎太伤人，没有说出来。
　　陈小苒一边说，一边啃排骨，丝毫不受方毅冷言冷语的影响，看的方毅一直蹙着眉头。
　　“胖点怕什么，我要靠能力活在这个世上，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社会的认可，我要成为社会的精英而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我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方毅撇嘴一笑，说：“像你这样笨手笨脚，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人，我见过很多，怎么说呢，这种人似乎只会说大话，我很怀疑你连试用期都无法通过。”
　　陈小苒深吸一口气，在方毅肆意打击下，她终于忍不住要反驳了，她的自尊心让她再也不能忍下去，说：“要是连希望都没有，做什么事都没用，至少我有个目标，我心里怀着希望。”
　　方毅说：“我告诉你什么是希望，什么是理想，超脱了低级生活的束缚，才有资格谈希望和理想，你为每月那点工资，每天能吃上饭，而付出微不足道的辛苦，这算哪门子希望？这就是你的理想？不要侮辱“希望”和“理想”两个词，以后不要说这种愚蠢的话。”
　　“我怎么侮辱这两个词了？”陈小苒怒气冲冲，大声说：“我怎么愚蠢了？”
　　“你心比天高，眼比手低，从来不知道脚踏实地，只会抱着虚幻的妄想。”
　　陈小苒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如同溃堤的洪水，在胸腹间荡起巨浪，拍打在心房，那是一种失去一切的冷冷的痛。
　　她几乎大喊着，说道：“你呢？你有什么？你连找个女朋友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指责我的希望和理想。”
　　方毅脸色苍白，说：“这跟你没关系。”
　　“你只会在桌子上摆着别人的照片，整日活在不属于你的人的影子里，整天对关心你的人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泪水润湿了眼角，陈小苒为自己伤心，也为方毅伤心，他想着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却让她倍感心酸痛苦。
　　方毅默默看着她，这句话像一根钢针，深深刺入他的心脏，牵动了他藏在心底的隐痛，这一刻，他无话可说，对陆君怡的印象越来越模糊，对她的感觉却是那么痛苦，他近乎失控的爱，偏执狂一般，陷入两难的境地，明知无法挽回，仍不肯接受现实。
　　数年过去，方毅的朋友越来越小，他也变得更孤独寡言。
　　陈小苒用纸巾擦掉泪水，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方毅一个人面对大厅里陌生人略带嘲笑的目光。
　　外面枫树成行，映着霓虹灯光，泛红的枫叶渐渐隐入夜空。
　　她只想一个人走一走，这样可以让冲动的思绪冷静下来。
　　这是一片繁荣的市区，街边充满高大明亮的橱窗，里面摆满各式时尚衣服，她停下脚步，看着一件简约利落的灰白套装，她很喜欢这种职业装，高冷精致，穿上它一定会很有气质吧。
　　“喜欢吗？”一个声音突然说道：“我可以买下来送给你。”
　　陈小苒惊讶回头，看到刘浩站在她身后。
　　她有些反感的说：“不用，就算要买，也是我自己买。”
　　“你对我总是这种冷漠的态度，”刘浩无奈笑道。
　　陈小苒眼光看向别处，想办法赶快离开。
　　刘浩看着那套衣服，说：“我觉得这套衣服很适合你，”他平伸手臂，转过来对她说：“如果你穿上这套衣服，我敢保证，没有人会轻视一个高冷成功的职业女性。”
　　陈小苒忍不住笑了，“照你这么说，随便什么人，只要穿的好，就是成功的人，这怎么可能。”
　　“也不尽然，那要看穿这件衣服的人了，大多数人都是很平凡，甚至平庸的，但不包括你，我从你身上看到一种特别的东西，你有勇气有毅力，你会找到自己的价值，配得上这件衣服。”
　　陈小苒自嘲般一笑，“我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希望能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下去。”
　　刘浩语气温和的说：“你会的。”他叹息一声，继续说：“我在附近办事，碰巧遇到你，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再见”，她冷淡的说。
　　她转身离开，走向公交车站，刘浩喊要送她回去，她连头也不回，她想，如果方毅肯送她回去，她一定会回头的，可是......方毅从来没有过。
　　陈小苒坐在车上，心情沮丧，悄悄抹掉脸颊上的泪水，她情不自禁，却也不想让别人看到。
　　回到家中，她已十分疲惫，悄悄关上房门，免得惊动刘晓梅，她现在没有心情和任何人说话。
　　她喜欢夜晚的静谧，喜欢看星空点点，喜欢看月亮的朦胧光辉，什么事情都不想，只是静静地看着夜空，有时候会看见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划过天边，她希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那颗流星消失在深邃的星空。
　　她想为方毅做些什么，即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为什么总是弄巧成拙，他的心里好像被层层封闭，容不下任何杂念，真不知道他的生活还保留着什么乐趣。
　　陈小苒知道，他还深爱着陆君怡，也知道她永远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他却走不出心里的阴影，孤独的面对这个繁华的世界。
　　敲门声响起，刘晓梅兴奋的大声叫她。
　　“你猜我今天碰到什么好事了？”
　　陈小苒兴致盎然，但也能猜出个大概，“碰到帅哥了。”
　　刘晓梅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次陈小苒感到意外，还有什么事能让她这样高兴？
　　刘晓梅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实际上，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今天跟老王K歌，我心情不好，所以唱得很尽兴。”刘晓梅开心的笑。
　　陈小苒点头，说：“然后呢？你和老王......发生什么了？”
　　“切！”刘晓梅不屑的说：“我能跟那个王老五能发生什么，就是一时无聊，找他玩玩而已。”
　　“嗯，那就好，作为室友，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交友要慎重......”
　　“哎！得了，得了......”刘晓梅不耐烦的打断说：“别老打岔，那个老王就是有点钱，我还不至于找那么一个老头。”
　　“人家怎么老头了，也就三十多岁，只是长的老点。”
　　“能不能不聊老王啊。”刘晓梅撇了一眼。
　　“好好......”陈小苒很好奇，她到底怎么了。
　　刘晓梅眉飞色舞的说道：“我今天碰到一个星探，说我歌唱的好，问我愿不愿意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