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拼爹，我拼鬼》星之眷族

2、人首蛇身

　　第二章人首蛇身

　　何顺眨眨眼睛，这个曲熙熙的事，他前些天在陵西区旁敲侧击地打听申舞的信息时，通过关小文的八卦之口听说了。

　　关小文说申舞有个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是中央美院学设计的，人长得挺漂亮，关键是活泼可爱。申舞那朵高岭之花，能有曲熙熙这样活宝贝似的朋友，也是让人大跌眼镜。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冰山一秒变逗比，甭提多聒噪了。

　　何顺脑中浮现起关小文眉飞色舞的脸，申舞那样你们都没见过，表情之丰富可以来一打表情包。只可惜，这个曲熙熙啊，看上去挺开朗的姑娘，可能是情感问题吧，想不开，留了个纸条，说什么再见了，我爱的人，就自杀了。至今没找到尸体。

　　何顺收回思绪，目光对上申舞深邃的眼眸，迟疑地问：“曲熙熙自杀前还画了画？”

　　申舞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坚定：“不是自杀。”她淡淡道：“世上人都自杀了，熙熙也会活下来，而且比任何人活得都好。”

　　何顺看着她黑曜石一样乌亮的眼眸，把半句关于遗书的疑问生生咽了回去。申舞对曲熙熙的感情和这份信任让何顺佩服。闺蜜闺蜜，在当今这个时代听起来很是暧昧，约等于“塑料姐妹花”。但是通过申舞的眼神，何顺感受到申舞与曲熙熙之间的真情实意和心心相惜。

　　申舞好像看穿了何顺获悉的内容，轻柔的声线平淡道：“如果是自杀，那么这里的两幅手绘该怎么解释？两个人都是在画了这副画之后失踪的。”

　　何顺深深望了一眼申舞白皙的脸，说：“这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她俩都去过一个地方，餐厅啊，酒吧啊，在那里看到了这个图案，觉得挺特别，就画下来了。曲熙熙不是学设计的嘛……”

　　“熙熙不会画这种东西。我了解她。”申舞打断了何顺的陈述。

　　她把李玲那本画册从头翻给何顺看，前面的画作都像是彩笔的随意涂鸦，色彩丰富，生动可爱。有猫咪与玫瑰花、新月下的城堡、花园里的秋千、身上长着七彩蘑菇的大象，然后就是那张与前面涂鸦的画风迥然不同的诡异画作。这样对比着看，何顺有一种从童话世界突然坠落到地狱深渊之感，脊柱窜过一阵寒意。

　　画作用笔之潦草狂乱，可以看出作者身心正陷在一种恍惚疯狂阶段，画面的构图很简单，由中间呈辐射状向四角散开。中心是一个蓝紫色彩笔涂绘的人首蛇身怪。一双透着险恶的狭长怪眼向上吊着。身上缠着无数红色黑色带状物，向四周蔓延飞舞。画面的边缘处还有绿色的线条，像植物茎叶一样延伸向画面之外。多看一会，就会让人产生说不出的不适感。

　　申舞合上画册，平静地说：“李玲也不会无缘无故画这种东西。”

　　何顺：“你那么肯定？就凭那些小猫、大象？你看到她床头柜上那些睡前书了吗？”

　　申舞错开身子，越过何顺像一面墙一样的身体，望了一眼李玲的床头柜。让何顺意想不到的是，申舞那冷静疏离，带着禁欲色彩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晴光映雪般的微笑。何顺不由得心中一荡，全身滚过一阵酥、麻。

　　申舞从书架底层抽出一本套着防尘袋的书，在何顺面前晃了晃：“就凭这个。”

　　何顺接过来，看了一眼封面。不禁撇嘴，书名很是羞耻，他有点不好意思读出来。

　　申舞指了一下书架底层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同名小说，解释道：“这是个人志，作家自费出版的读物，李玲应该还有个身份——网络小说家。这本《重生之小狼狗穿回前世救情郎》很明显说明她正在写重生、穿越、前世今生等热题材，从这间房间的陈设也能看出她是一个写文严谨的人。”她指了指床头柜方向，继续说：“那几本参考书就是最好的佐证。这样的人，你觉得她会自杀？”

　　何顺被问得一怔，旋即又有点心虚，申舞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看出了他给李玲下的结论，并不动声色地推翻了他的判断。申舞幽深的眼瞳在近处看，并不是漆黑如墨的，它们闪着琥珀色的光，让人觉得它们在不动声色中，可以洞察一切。

　　他心虚地反驳：“我可没说过李玲是自杀。可是单凭一副神经兮兮的涂鸦，就能把李玲的失踪跟曲熙熙的……”他换了个措辞，“留书失踪联系在一起，我觉得有点牵强。曲熙熙的遗书又怎么解释呢？”

　　申舞脸上又露出坚定的神情：“是伪造的，或者有人逼她写的……”

　　何顺反问：“有人逼她？谁？”

　　“不知道，”申舞顿了顿，低头望了望手里的诡异图案：“我怀疑这是一个秘密组织的图腾符号。她们的失踪都跟这个组织有关。”

　　“神秘组织？”何顺觉得他听到了天方夜谭，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八零后何顺是听不得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的。

　　“哎，小舞啊，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阴谋论、神秘教团、郇山隐修会什么的，在我们这朗朗乾坤下，是不存在的。”

　　申舞用带着一枚复古王冠戒指的食指点了点画面中央的怪物：“你觉得这是什么？”

　　何顺踌躇地道：“怪物呗。还能是什么？”

　　“不是怪物，如果说人首蛇身是怪物，我们都是怪物的后代。在中国的神话体系中，伏羲、女娲都是人面蛇身的神祇。”

　　何顺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意思，思绪竟被申舞带着走了。

　　只听申舞继续说：“这不是怪物，是神。我猜测这是一个崇拜上古旧神，以伏羲或者女娲为至尊神的神秘组织或者教派。”

　　李母在一旁听两位警官之间的对话，一会说她女儿是失踪，一会说她女儿是自杀，情绪已经跌宕起伏无数回了。老人堪堪扶着墙，虽然听不太懂什么女娲伏羲、神秘组织，但她更愿意相信这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官的话。她的女儿不会自杀的。她坚信。

　　何顺看到李母的憔悴，把她扶回客厅沙发上坐好。想试着安抚几句。甫一坐定，只听申舞说：“大姨，李玲是不是从小就有绘画天赋，并且写作文写得很好。”

　　何顺皱眉，心说你不是都推测出人家是写小说的吗，还发现了那本画册，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李母一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回忆起李玲的求学历程。从李母口中了解到李玲一天美术特长班也没上过，却很会画画，小学时就给学校出板报，作文也得过很多征文比赛的奖状。

　　趁着李母去找李玲的奖状的空档，何顺向申舞投去质疑的眼神。

　　申舞淡淡地回答他：“这叫做描摹能力。一种普遍存在于人群中的才能。非常普通。你难道没有发现，上学的时候，你们班级里，总有一个人负责教室后墙的板报吗？总有一个人非常爱看书，写作能力很强吗？而且很多时候，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何顺又被申舞一句话带入深思，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九年义务教育时光，竟深以为意。他怔怔地问：“所以呢？”

　　申舞平静的声线没有任何起伏：“跟熙熙一样。李玲也具有描摹能力。”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在人类群体里，很多人都是带着与生俱来的能力或者叫做天赋的东西降世的。有些人天生具有音律感，小学课本里的《小音乐家杨科》这篇课文，你有印象吧？有些人具有描摹能力。我刚才说过，它是一种非常普遍的能力。就像是小学班级里至少有一个学生会画画一样，分布比例大概是50比1。这些人天生能够比普通人更清晰地描摹脑内的画面。通过一些工具很好地展示心灵，工具可能是文字、画笔，也可能是黏土、木头、石头、金属、相机、摄影机等，甚至是自己的肢体动作……所以，画家、小说家、导演、舞者，所有被称为艺术家的人群都是一回事，他们都有描摹能力。”

　　何顺怔愣愣地望着申舞宛如冰霜的白皙侧脸，不知怎么接话。此时，在他眼中，申舞的形象已经不是90后怪咖小美女了，她冷静、沉着、有头脑、不可小觑。

　　何顺的男性尊严在申舞平淡的叙述中遭到了威胁，他有意想反驳申舞的理论：“你说艺术家是描摹自己的脑内画面，通过工具展示心灵？那些画家作画时不是都用模特啊，静物的瓶瓶罐罐吗？很多都是照着实物画的。还有摄影师直接拍摄真人实物，展示什么脑内画面，什么心灵世界了？”他为自己的反驳沾沾自喜，觉得几乎无懈可击。

　　申舞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眼睛沈静如湖水：“100个画家站在一个角度，画同一个静物，会发生什么？”她淡淡地问：“你会发现他们画了100张不同的画，没有一张一模一样。莫奈和梵高都是印象派画家，他们笔下的《向日葵》迥然不同。当你欣赏一幅画时，你看到的不是世界本身，而是画家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世界。”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透镜，灵魂透镜，他们的作品是他们通过自己的灵魂透镜看到的世界。每一张画都是被他们的灵魂渲染过的东西。通过画作，也可以窥视他们的灵魂。实际上他们的每一次下笔都在笔端赋予了他们的灵魂，每一笔都如心电图一样反映着他有怎么样的灵魂。就如DNA携带着□□的所有信息一样，一个艺术家的作品也携带着整个灵魂的信息。”

　　“同理，摄影也是一样，真正的摄影师只会捕捉触动到他们灵魂的画面，他们通过对景物的甄选，把反映他们灵魂的东西挑拣出来给你看。就像一个热衷造型穿搭的小姑娘一样，衣服不是她们做的，但是她们会从成千上万的衣服里找到最能表达自己的那一套。你看到的摄影作品都是摄影师捕捉到的，与他的灵魂发生共振的画面，也就是说，你看到的，还是摄影师的灵魂。”

　　灵魂、灵魂，在这段把何顺说得哑口无言的阐述里，何顺反复听到了一个很唯心的词汇——灵魂。只有小姑娘才把“灵魂”这个神叨叨的词儿挂在嘴上，他想。但是对于申舞陈述的内容，他却觉得很有说服力。

　　李母拿了很多有年代感的奖状回来给两名警官看。其中还夹杂着一本《小画家》儿童杂志，李母翻到登载了李玲童年时的作品的那一页，给何顺和申舞看。画的名字非常唯美可爱，叫做《兔与忍冬花》，内容也真的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白兔被忍冬花编成的白绿花环围绕在中间。看上去恬静美好。

　　申舞心中莫名有所触动：“大姨，李玲除了会画画会写作以外，还有什么跟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吗？比如说，有没有什么特异功能？”

　　李母一听这话，满脸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浑浊的眼睛里写完了疑惑和惊骇，表情怔忪地望住两人。

　　何顺刚才还在心里暗自佩服了一下申舞的博学，现在不禁把一双剑眉皱出了一道深沟，一脸的难以置信，眼睛下面的皮肤挤出了好多折子。严谨的警官形象都要被小丫头毁了，他想。给她一点提示和纵容，她竟向着不着调不靠谱的方向一路狂奔去了。

　　他刚想说点什么，扭转一下尴尬的场面。只听李母苍老的声音说：“李玲有个特别的地方，也算是特异功能了。就是别人在她身后看她，她能感觉到……”

　　何顺；“……！”

　　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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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自己正在下一盘大旗……（捂脸跑）就是说，这个故事的结构比较大，脑洞比较多。
这个文的主角是小白兔与忍冬花哦，前面出场的小姐姐也都是很重要的人物啦~~~就像《笑傲江湖》，在令狐冲出场前，可不要爱上林平之啊。爱上林平之会后悔哒~亲们~~么么哒~(* ￣3)(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