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刘殊

8、第 8 章

　　第八章

　　玉玲珑飞到蛇后的头上，减慢她的速度。我用血祭出赤练，朝蛇后挑了挑眉。我和她缠斗了三十招，已显败相。我呵斥道：“我死了，凤族自会杀了你为我报仇。以后谁来保护你儿子？”
　　她果然乱了章法。只有一瞬，足以让我寻到她的破绽。我有把握把她一招毙命。前提是我得承受她全力一击。今日局面，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十分划算。
　　我咬了咬牙，握住赤练朝蛇后冲去。赤练和玉玲珑凝成的剑芒成功刺中鸣蛇头部。鸣蛇发出垂死时候的尖叫。谁在背后推我一下，本该落在我身上的攻击顺理成章转移。……是谁？
　　我回头的时候，那神古铜色的皮肤正转变成雪白。他一定伤的很重，不然不会禁不住破妄之眼的一视。蛇尾将他身上的衣服抽得稀巴烂，雪白的肌理上疤痕纵横交错。有刀伤、剑伤、烧伤、冻伤……
　　少年贪婪道：“蛇王胆归我了！。”少年看着我，面色渐渐变得严肃：“妲己，你板着脸做什么？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才不稀罕什么蛇王胆呢！”
　　他终于发现我看着他的伤口，满不在乎道：“一点小伤，养两天就好了。糟了，蛇后还没有死透，她要自爆元神，我们快走。”
　　我能重创蛇后，全凭外力和运气。蛇后无形的场域展开，我动都不能。悟空虽然没有被完全禁锢，也不可能逃出去。我急得满头大汗。
　　这样紧急的时刻，悟空在地上画一个圈，朝圈里东南西北中各扔一面大旗。蛇后的场域的强度明显减弱不少。他握住我的手，空间变换，我们出现在水帘宫前。
　　守门的童子看见悟空，行礼道：“拜见大王！”我转头看向悟空，脸上一定写满了惊讶。悟空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妲己，这是我家。”下一刻，他昏倒在我怀里。
　　神农氏尝百草时，凤族有恩于他。神农氏赠医典相报。母亲体弱，我便经常翻阅医典，倒也学有所成。悟空身上的疤痕并无大碍，静养敷些草药就可以了。棘手的是，他受了大道之伤。
　　“你还疼不疼？”悟空摇摇头，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妲己，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别的神仙受了这种伤，与废物没什么两样。我照样活蹦乱跳。”
　　我歪着头看他，学着他无辜的样子道：“嗯。我会治好你的。”大道之伤的确无药可医，但悟空体质特殊。针灸辅以药浴说不定能起作用。
　　“从现在开始，三年内你不能使用法术。”悟空为难的道：“啊？”“我会在你身边监督，当然，我也会保护你。”悟空还要拒绝，我把手覆在他唇上。
　　“我们久别重逢，你冲我发了两次火。受了大道之伤后，你在修行时，经常走火入魔，连带着平日戾气也变重了。你还想冲我发火吗？”
　　悟空身上有伤口，我不准他舞刀弄枪。为了让他打发时间，我给他念了一本有关炼器的书，想不到他却对炼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水帘宫的荒山，盛产奇石，正方便他学以致用。
　　“王后醒了。”我点头示意，懒得一次又一次纠正水帘宫一众仙婢的话。在水帘洞宫呆的这些日子，我总是睡的很沉。每次醒来的时候，对天界有一种眷恋之感。这种感觉不太好，我甩甩头，打消这个念头。
　　两千年不见，当刮目相看。当年那个傻呵呵的少年，已经称王封侯。与之相对，他屋里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伤药。
　　我拉开本该放置胭脂水粉的小抽屉，……一方鹅黄色手帕叠的整整齐齐？！展开看去，角落里绣的“如”字扎眼。！我拍案而起，喝道：“孙悟空呢？”
　　“伏羲大神宴请天界青年才俊，大王赴宴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抓住手帕，腾上七彩祥云去昆仑山。守山兽很容易放我过去。我很轻易找到悟空那混蛋。
　　我走到他近前，脂粉之味扑面而来。我在家劳神费力给他调养身体，这家伙在外面闲情逸致地喝花酒！我扬声道：“孙悟空！”他看到我时略惊讶。
　　脑子里一根弦断了，我直直问：“你和如姑娘什么关系？”他犹豫一瞬道：“你说的是娅如。我欠她一个恩情。”美人救英雄，倒是一出不错的戏码。
　　我绕开悟空，走进他身后的厢房，柳眉细腰的黄衣姑娘静静坐着桌旁。我一向记不住名字，但记忆图像没有问题。“你，你是尘寰的妹妹？”
　　“娅如拜见圣女！”我挑挑眉淡淡的说道：“你为何在此？”她扑通一声跪下，潸然泪下。“臣女只想看看昭烈殿下。……求圣女成全。”我恍然大悟。
　　尘寰告诉我，她那妹妹以前不爱修行，后来开了窍，修为一日千里。这娅如莫不是见了昭烈一面，才好好修行的？后来她吵着做苍梧宫的侍卫，……应该也是为了昭烈吧。
　　啧，好好一朵花插在了牛粪上。我咳嗽一声：“吾有要事处理，你继续看吧。”
　　悟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妲己，你刚刚为什么连名带姓的喊我？”我理直气壮道：“水帘宫的药草快用完了，我准备回凤族拿一些过来。跟你说一声。”
　　想了想，补充道：“你在水帘宫等我，不准乱跑。”他很认真的先点头，再说：“妲己，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