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欲辨已忘言 ...
-
安璃伸长脖子看的入迷，全然没有发现电梯已经到了第二层一不小心就被手扶电梯高出来的一小截阶梯绊倒在地，后面的行人一不注意还踢了一脚。
安璃艰难地站起身来，俯下身子揉了揉摔伤的膝盖，却听见身旁一个经过的大妈指责道：“小姑娘你怎么站在这儿吗？别站在电梯口挡道了。”害得安璃一抬腿想要退到一边，却疼得她龇牙咧嘴。
一瘸一歪地走到一旁的栏杆边，手扶着栏杆卷起裤腿——果然，擦破了一大片的皮，伤口还在继续泊泊不断地出血。
栏杆外是玻璃挡板，往栏杆外探头可以将一楼的舞台与后台一览无遗。
安璃一边翻找着纸巾胡乱地往出血的伤口上按，把头往外伸，露出一对眼睛。
与此同时，一楼的顾辰星正准备上台，吉他已经调试好了，反复地在脑内回放着方才才看了一小段的谱子与和弦的顺序。
他无意识地转过头，下意识地往方才的手扶电梯上望，下一瞬间又在心中嘲讽自己所谓的“无意”。
实际上是担心吧。担心安璃瞎担心自己。
顾辰星不重不轻地叹了口气，很快回过神来，将刚刚中断的和弦顺序继续下去。
“顾辰星，”一旁的安乔轩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微微颤抖的手也能看得出来安乔轩在紧张。
“确定没有问题？不用勉强帮我们的。”
其他乐队成员正要开口帮腔，顾辰星就开口打断道：“没问题的。”
“......方才的表演真是激动人心啊！下面我们来请出angle乐队为我们带来更加精彩的表演！”
“拼起来很像angel......”顾辰星小声嘀咕道，“刚刚看节目单就发觉得奇怪......怎么叫天使乐队？这么娘炮。”
“......其实也可以叫angel，”站在顾辰星一旁的安乔轩也笑起来，尴尬地解释道，“那个是我们乐队成员名字的开头。无论是angel还是angle都有天使和神圣的意思。我们也没想不到其他的。”
“咳咳......”顾辰星也尴尬地故意咳了几声，走到舞台中央偏右的位置，把开头第一个音的和弦按好，等待灯光的亮起。
安璃听见乐队名字的下一秒，就不顾抬起腿时的疼痛，焦急地绕过手扶电梯上三三两两的人，踉踉跄跄地冲进舞台前围观的人群里。
她在学校与林初允她们瞎聊时就对安乔轩与他的乐队早有耳闻，没有听到的安乔轩的下半句话与在后台出现的顾辰星的身影证实了安璃心中的想法。
安璃历经重重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挤到了人群的前方，一手扶着作隔离的栏杆一手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抬头对上离自己不远的顾辰星的眼睛。
顾辰星的眼眸中倒映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肚子有些发酸。
可能是因人而异吧——安璃紧张的时候会觉得整颗心都被挤压到变形无法恢复原状；顾辰星会觉得肚子发酸；从来都是以冷静自持为称号的安乔轩会额上冒汗。
今天来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三秒。安乔轩在心中倒数。
两秒。顾辰星在这一秒看到安璃熟悉的脸庞，有些发怔——很意外地，安璃的目光竟然没有看向自己，也没有看向一旁光芒万丈的安乔轩，而是转头深深地注视着观众中的某一个人。
人太多了，顾辰星看不到那个人的脸。
一秒。
“安乔轩加油！”安璃注视的左侧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呐喊。
话才说了一半，安璃仅仅听到了“安乔轩”二字，就被铺天盖地的鼓声掩盖了。
果然是她。路幽幽。
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遇到自己熟悉的故人。到现在相隔六年的时间，当时身旁的顾辰星、林初允、唐艾缘......都变成了现在的安璃的故人。
安璃开始惊叹于时间的伟大与美妙。它已经不能用单纯华丽的辞藻来描述赞美了。那是一种只有安璃能够理解的、却无法表述出来的奇妙。
恍惚间，安璃在咖啡馆轻缓的音乐声中想起初中时学过的一首诗。
“欲辨已忘言。”
那一次，安乔轩乐队的选曲居然是现在咖啡馆里正在播放着的《Don’t know why》。安璃的嘴角向上扬了扬，怪不得他们乐队拿不了奖。
路幽幽是安璃在初中时少数的好朋友。
安乔轩是安璃的初中同学。其实安璃早就认识传说中的校草大人安乔轩。
但是安璃在观众群中见到路幽幽时并没有感到意外——或者说，她当时根本就是在试图找寻路幽幽的身影。
路幽幽和安乔轩在初中的时候也算是好朋友吧。不过那个时候手机与聊天软件已经盛行起来了，他们维持着每天放学回家在手机上聊天在学校却一句话也不说的奇怪状态。
安璃曾经揶揄过路幽幽——“哟哟哟，交网恋了阿”
路幽幽对着安璃绽放出一脸娇羞又灿烂的笑容，装模作样地搭上了安璃的肩，道：“才不是呢！你瞎说什么呢？！”
明明是否认，安璃却听出了甜得溢出来的喜悦。
安璃执拗地盯着路幽幽的侧脸，没有看到台上顾辰星错愕又掺杂着些许好奇的表情，努力地挤过人群，想过去确认那是不是路幽幽本人。
是那又怎么样呢？安璃当时脑子一抽，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路幽幽，却也没有想过她究竟问不问得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欲辨已忘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