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果酱少女》金色的saber

26、大规模杀伤性……生活？15

　　遗人馆的小舟群，即将潜入苍海河的碧涛之中。

　　河面突然一声闷响，白浪翻滚激荡，形成滔天漩涡，高起的水壁，如铜墙铁垣，枣儿他们被牢牢困在中央，进退不能，上下不得！

　　惊人心魄的巨大水柱外，猛然蹿出七八条大鲸，腾跃半空，鲸身均是半虚半实，鲸面恐怖。唯见领头的那条独角抹香，形态稍小，却最气势不凡。

　　逯蓉！

　　花织大惊！

　　水中竟还有人！是巨鲸阁的人！

　　大鲸齐齐围绕水漩，独角抹香仰首，“瓮”的长嗥一声，鲸群纷纷当空甩尾，一头栽入发狂的漩涡内，开始一场杀人的盛宴！

　　“不得了！不得了呀！——”

　　画舫亦受到波动摇晃，舫中之人紧攥凭栏。别看船上这些达官贵人，魂修不精，可之中不少大员年轻时候，亦算个顶个的高手。不过后来有钱了，做官了，一身修习全都落下。若是强逼着招出神魂，那身段走位，恐怕和主人一般，大腹便便、臃肿不堪。

　　然而他们不缺眼色。

　　神魂属于水裔，人类却还是人类。这埋伏在河底的七八人，到底是如何掌控神魂的？！

　　且不说用神魂护体如此之久，只这点人手，竟可翻江倒海，更有蓄力鏖战！

　　难不成巨鲸阁内，人人都已得到花氏的真传，魂力无法无边、浩瀚无界了吗？！

　　众人百忙之中，一齐去瞄花织。

　　花织早不在船上，足踏浊浪，浪头里，藏着一根作为冲浪板使用的大香蕉。

　　红莲要去，皇帝道：“小莲，莫追。这是巨鲸阁的事务。”

　　接近水柱，花织涨大香蕉，紧紧抱住香蕉小艇。

　　这香蕉船倒是坚硬，一个猛子，铁锥一般，扎破水壁。

　　漩涡内部，狂风骤雨，血海沸腾。空气龙吸而上，残破的箭舟，四分五裂，顺水柱飘摇直上，又打散成片片骸骨，刀刃般削下，旋回于四面八方。

　　“枣儿！！——”

　　花织一身血雨，瞠目大喊，眸中尽是赤红景象。

　　逯蓉带人，隐匿水壁之中，不知何时跃下，挥刀断臂，一瞬夺走无数性命。

　　这时看出，遗人馆的小杂兵们，也全非酒囊饭袋。几名蒙面高手，祭出凶猛兽魂，足踏木骸，与逯蓉他们斗得难舍难分。其间一只七彩秃毛大鸟，丑陋非凡，呱呱怪叫，一口咬住对手，将人噬成两半。

　　花织急仰起脸，去看水涡半空之上的乱斗，一个黑影都不敢错过，生怕错过的，是枣儿！

　　足下香蕉美人，甩开八瓣香蕉皮左挥右挡，保护主人。

　　花织眼都不敢眨，泪水、血水、河水混在一起。她心间突突又跳，一阵抽空，仿佛亘古以前曾拥有，又遗落的珍宝，再次被她弄丢了！

　　“……枣儿！——春枣儿！——小姐姐！！——”

　　花织呜呜大哭起来。

　　一片嫰绿的小荷叶从血水中冒出，枣儿一身腥红，抱着同样被血浸透的荷络。

　　花织眼前一亮，死而复生，边哭边驾着香蕉美人破浪开近，将枣儿同荷络一起捞抱过来，稳稳放到香蕉船尾。

　　花织激动得都打嗝了，一嗝儿一嗝儿，痛泣说：“呜呜呜呜！……吓死我了！我差点就投河了！真的！”

　　枣儿捂住荷络胸前的伤口，鲜红泊泊不息。

　　荷络漾起苍白的嘴角，轻笑了一下。

　　“姐姐，你不喜欢她了，就把她让给我吧……”荷络在枣儿怀里说。

　　枣儿顿了一顿，道：“不给你……”

　　“最后一个要求，姐姐都不答应我……”荷络微微嘟起嘴，赌气似的。

　　“不但这次不答应你，以后也都不会答应你。”枣儿凝结不动，扶住荷络的心口。

　　……大概没有以后啦。荷络抽吸一下，渗白的脸颊轻轻一歪，晕了过去。

　　“……你的符咒呢？快用符咒！”花织的手按在枣儿的手上，另手拍着荷络的小脸急喊，“荷络！荷络你可不能睡了！——你醒醒！你这小丫头！我唤你，你从来就不搭理是不是？！……”

　　枣儿逆着腥风血雨，身形颤抖，大声道：“她伤得太重了，符咒没用！……”

　　花织：“我、我输点魂力给她？！”

　　枣儿摇摇头，说：“你陪陪她……”

　　风太大，花织没听见，问：“你说什么？！——”

　　枣儿又摇摇头，低下眼睛，想是哭了。

　　花织不愿放弃，她却不知，荷络被奉鲸刀重伤的，乃是心脉。

　　花织拨开枣儿染满鲜血的手，自己双掌紧紧盖住荷络模糊一片的心口，拼命喊：“荷络！荷络！——”

　　枣儿抱住花织，伏在她的削肩上，脸紧紧贴在她纤细的脊背上，那滚烫不息的泪水浸印在花织身后，成了当时唯一的温度。

　　头顶上，天地杀得变色。

　　花织蓦地，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后心上那温情煦暖，倏然流淌去她四肢百骸，她的双手亦出奇地温热起来，识海一片空旷、静美。

　　“荷络！”

　　枣儿惊叫一声，将花织的神志拖回战场。

　　荷络的小脸恢复了些许红润，血色奇迹般重上嫣唇。

　　一轮小小的荷叶，再次从水中寸寸长出，原来淡淡的颜色，现在翠绿如滴，更伴着一骨朵尖尖的小花苞，一同探出脑袋，倾向花织她们。

　　荷络微微睁开眸子，问花织：“你摸哪儿？……”

　　花织眨巴两下眼睛，赶紧抽手，又赶紧摸回去，紧紧按住。

　　“等等……你止血了？！”

　　花织手中再无黏腻之感，枣儿亦瞧见，两人一齐惊喜。

　　枣儿抱着荷络哭了，哭了又笑了，花织怔怔盯住自己的双手，很有感触。

　　——我这是妇科圣手啊！摸摸小妹妹的胸，可以救命！！

　　花织快被自己吓死。

　　而那香蕉美人船已经发颠，杀得兴起，张牙舞爪展开十八瓣香蕉皮，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婀娜切割。

　　花织：“别疯了！快逃命！！——”

　　一路随手捞起几个半死不活的，挂在船头。

　　香蕉船破浪而出，脱离水柱。

　　枣儿提醒道：“河岸上全是伏兵！”

　　花织想好了，说：“我们去小树林。”

　　小树林就是之前和红莲比武的地方。此时已经烧成一片空废之地。

　　最危险的所在，反而最安全。焦土无处躲藏，逃命的、想干坏事的，统统都不会选择那里。

　　枣儿点点头，花织忽然“啊”了一声，道：“若有人是飞鸟的神魂，就发现我们啦！”

　　枣儿说：“飞鸟乃祥瑞，有飞鸟之形者，少之又少。不如一赌。”

　　“好！”

　　花织心道，在这个世界，拼凑海陆空三军的愿望，有点难以达成啊！

　　靠岸后一一放下众人，焦黑的土地被血水浸成更暗的颜色，一片泥泞。

　　花织返身，爬回船上。

　　枣儿倏的，拉住她的裳袖。

　　枣儿：“……”

　　花织抹抹脸，浑身滴水，道：“万一还有人活着。我再去看看。”

　　枣儿走上前，从怀里掏出手绢，将花织的小脸左右、耳廓全细细擦了擦，要说什么，终是没说出口。

　　花织耸肩，愉快地笑了笑。

　　奉鲸刀上的蓝曜石，幽光一闪，射入枣儿眼中。

　　枣儿深蹙眉心，战抖片刻，执轻绸的纤手缓缓垂了下去。

　　“你要注意逯蓉和剩下那几个近侍的神魂。”枣儿看向别处，提醒道，“我记得，唯独他们这些人的神魂与众不同，这次一齐出现，没带了巨鲸阁旁的魂者，更是疑点重重。”

　　“嗯，我会好好观察的。军师的神魂，可是难得一见呢。”花织向枣儿挥挥手，攀回香蕉美人。

　　枣儿踏过血泥，纤白的素手扶在香蕉船边，“你可要小心！……你……”

　　花织抱住香蕉船身，安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哒。再说……你那表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要搞清巨鲸阁正在图谋什么。最好是不要被他们任何一方怀疑，我才能继续帮你呀……”

　　枣儿：“……”又别过脸去。

　　花织不好意思地挠挠可爱的鼻翼，拍拍香蕉，回眸说：“等我。”

　　枣儿一瞬不瞬目送花织，贝齿轻轻地咬住粉唇。一时悸动，将身子也交给了她，如今，自己的心，亦随着她飘远了去……

　　拔地而起的冲天水柱中，形状凄怖，胜负分明。

　　花织费尽心机，将香蕉船缩得一根浮木大小，自己躲在血水和残骸下，藏影纳迹，好不容易又拽回两个人。

　　枣儿扶起荷络，同花织一起，将她搀到离河岸更远的地方。

　　那个拥有七彩秃毛大鸟的魂者，是一位形貌同样凶恶的猛汉，他坑坑洼洼的脸上，新旧伤痕密布，显得更加狰狞可怖。遗人馆，确实是很多人的归处。

　　“我恢复了一些，马上放出神魂盘旋警戒。待天色再暗，我们从西边的荒石岗摸出去。”他向枣儿请示，又向花织一拱手，当即一阵狂风卷起，魂鸟凌于云隙间，消失不见。

　　花织再次教这丑鸟吓了一跳，向后蹦了好几步，差点绊个元宝大翻身：——还祥瑞？我梦见不做噩梦就不错啦！

　　枣儿不禁掩口，继而故作正经嗔道：“你又嫌弃什么……你的神魂……就很好吗？”

　　花织同她并肩，用手去蹭她的手背，“好不好……还不是你说了算……”

　　枣儿轻轻拿回手，拢一拢水袖，藏了起来。

　　花织便说：“……那我先回画舫去，你们注意安全。云已经上来了。”

　　枣儿道：“好……”蹲下.身去，看顾荷络，也不知有没有朝花织的背影，再怅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