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一颗消魂钉 BE[all骨]》瑟尔纳特

47、最终章：cinder

　　白子画拿着传音螺，已经半天没动静。明明流泪的时候，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明明后悔的时候，却忘了心里怎么去后悔。通常，人就是这么崩溃的。而仙自然也是有这一刻的。笙箫默自认为引得他堕仙的那个事实已经是最大的打击了，却不想这个更甚。
　　“东方，外面说的话你都听得到吧？我只是借口说向你道别，来见你，来做交易的。以神身为代价，将这神骨送给竹染。以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命为代价，给竹染神识，让他成为完整的神。总有一天他会有办法控制这神力的。将绝大部分洪荒之力转移给尊上，使他不老不死不伤害不灭。以这仙身，断念和宫铃等过往一切温馨为代价，助他渡过大劫，冲上十重天。这些本就是她给我的，我已经不需要了，当她收回就是，还他就是。该是清算的时候了。给竹染一丝洪荒之力，助他出蛮荒。当然，我不想他成为第二个妖神，所以那一丝力量自然会在他劈开道路的一刹那就耗尽。给我自己也留一丝。”
　　白子画悲伤到连眼泪都落不下来。她的小骨不是去道别，而是去找异朽阁阁主清算那温馨的过往！这是他期盼了千年的韶华，又怎是说清算就能清算的？她潇洒的抛下一切，而他却只能守着被自己亲手毁掉的支离破碎的过往，心如绞痛，悔不当初。竹染说女子也是天底下最无情的，当真半分不错！小徒儿绝对比他更绝情！
　　“为什么是竹染呢？你都没见过他。”
　　里面传来了一丝轻笑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从神器知道的，为了喊一声爹爹，最终被彻底的背叛和丢弃，一如我，为了天下，为了师父，呵呵，逐出师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本还以为如他一般被放逐蛮荒，等千年后朔风再恢复人形后来救我们的呢，还和他开玩笑说会在那里和竹染生一堆娃娃一并带回来的呢，却不想是魂飞魄散啊。我真是低估了尊上的狠心啊。他们不是想我彻底消失么？那消失给他们看又何妨？什么长留首徒，什么长留上仙唯一的徒弟，是我被冲昏了头，怨不得别人。我就是我，花千骨，死了也没人会为我哭的无依无靠的孤女罢了。”
　　摩严睁大了眼睛。她都能知道，他必定知道。偷窃神器是为了叫他爹爹？！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过。难怪忽然变成那样，不想竟是知道了真相。难怪太白山历练时走出的乐调如此哀伤，竟是知道了这件事！竟是她的善良让她爱上了同样善良的竹染！东方期间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吸了几下鼻子。眼前的女子心思如此澄明，结局却如此悲惨，想必见多识广的异朽阁阁主也动容了吧。
　　“你……还有没有别的愿望？”
　　“有。就是不知道还够不够再交换个愿望呢。”她想了想，忽然俏皮的说道，“对了，就拿我的一个秘密来交换吧。你异朽阁靠着舌头知道一切，那如果舌头的主人还活着，是不是就无法知道秘密了呢？”
　　他“哦？”了一声，笃定的说道：“你这是在小瞧异朽阁，小瞧我异朽君咯？”
　　“那这个秘密就看你能不能解开了。”就算看不见图像都能想像她有多骄傲，说道，“一句话。大王叫我来巡山。就当作给你的消遣好了。”
　　“我一定会带着答案找到你的来世的。”
　　“不用了。”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用告诉我答案了。我知道答案。这就算是我舍弃了的秘密好了。再续前缘，看似美好，实则残忍。时间变了，身份变了，人的心也会跟着变的。就算是同一个人，又能怎样？时代，身份，地位，甚至心都变了，还能称之为是同一个人吗？再续前缘，续出来的只可能是孽缘罢了。还不如让过去的就此过去，让该结束的就此结束，将之结束在最美好的时期，未尝不是一种美满。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一如那镜花水月。我希望那过往能从我的魂魄中彻底消除，日后再也想不起那段过往。”
　　“这点虽然很难，但借助洪荒之力的力量也是轻而易举的。有多少愿望我都答应你！你尽管说吧。”
　　“我怕疼。能不能一颗消魂钉就结束这一切？让我还没感觉到疼的时候就结束。就让他们看到这身子灰飞烟灭吧。他们要看，总得他们看个尽兴吧？遂了他们的愿又何妨。反正人都死了，该是不会疼的吧。”
　　“可以。求生需要代价，求死甚至代价都不需要。”
　　“那有没有一种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转世？我愿用一丝洪荒之力压制住魂魄的力量，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名为傻丫。生于寻常人家。灵动不再，痴傻终生。也许只有痴痴傻傻，就算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别人是在欺负我，也会笑着跑过去，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吧。”
　　“你真的要这么做？你确定之后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会后悔么？”
　　里面传出一丝笑声：“就算成为傻丫，至少能听懂些许人话吧？如果我来找到你，你告诉我这一切，我想我是会情愿永远做傻丫的。他们一个是六世的尊上，一个是长留的儒尊，再怎么样也不会看上一个痴傻之人的吧？”
　　过了一会，她又说道：“对了，有没有一种力量可以让我见到的东西不一样？尊上和儒尊如果找到来世的我，万一我再跟着他们走就麻烦了。我既然是傻丫，既然不记得一切了，那要防止重蹈覆辙只有一个办法吧？如果我眼中的他们是很大很吓人的怪物的话，如果他们的任何言语在我听来都是怪物的咆哮的话，那么即便我再痴再傻，也不会愿意跟着他们走了吧？”
　　笙箫默早已泣不成声。不想这最后的道别竟是在安排自己的后事，在尽一切努力防止那段感情的死灰复燃。竟不惜作用于灵魂也要断了那缘分！
　　“你说的，我都答应你。但我也有个要求。”
　　她轻笑一声，说道：“尽管说代价吧，只要我付的起。”
　　“不用你付。给白子画和笙箫默最后一次机会。介时断念会保护你。如果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哪怕有半分私心，只是让消魂钉打在断念之上，只是象征性的完成处罚，那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白子画要夺回断念，至你于死地；门外七杀众人也在，若笙箫默不加阻拦，反而抛下你去阻拦七杀的话，那以上一切都会应验。断念毁，宫铃碎，一切他赠你之物或绝情殿中与你有关之物尽数破损。他们会永远的失去你。”
　　“至少把披风留下吧。据说蛮荒缺衣少食呢，竹染回来兴许要穿。虽然是个男子，但光着身子给大家看还是不好的吧？”
　　他当然没想到哪怕是东方也不可能把涉及蛮荒的交易做到完美，更何况还要将神骨分离出神身。他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个人。所以竹染回来时不是他本来的身子，而是顶着花千骨的神身。那披风还真是派上用处了。
　　“我答应过金榜题名之时便会娶你的。”
　　她这一声笑的十分爽朗，说道：“你还记得？怎么能这么委屈你呢。天下最聪明的异异朽阁阁主娶个全天下最傻的傻丫为妻？天下人笑死你。这就算了，我不能拖累了你。”
　　“我一定做到！”他说的斩钉截铁，“竹染也是个有恩必报的正人君子，说不定他知道了还会和我抢着娶你呢。”
　　“那我就小小的起来啦～”
　　传音螺中响起了脚步声，该是她正在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谢谢你，东方，让我觉得死也不是那么可怕了。那我就争取早点死，早点再和你相见吧。我们来世见咯～别欺负我傻就让我空等一辈子哦～”
　　“啊。带着竹染一起见你。”
　　“好期待啊～”
　　她再次出现后，眼中的向往竟不是向往着见到师父或者曾经的爹爹，而是向往见到异朽阁阁主。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了长留，没有了师父，没有了爹爹，只有异朽阁阁主和从未谋面的竹染。忆往昔悔太迟。谁情深如诗，谁情薄如纸，谁作证这长天烈日？是天谴？是天赐？浮生如游丝为你夺乾坤社稷。若前缘如洗，生有何欢死何惧。断弦如何续，续完你我这结局！
　　200年后，贪婪殿
　　“师父～大怪物来找你啦～”
　　花千骨痴傻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因为白子画趁她睡觉时一次次的吸收洪荒之力。虽然及其艰难，但还是有点效果的。虽然看上去有些痴傻，但寻常不知情的人只会认为她天真可爱罢了。
　　竹染：“好的。我这就来。小骨乖乖去学认字好不好啊？让你师祖教你。”
　　“好～”
　　200年还背不全个三字经，当真痴傻到可以。摩严依旧不喜欢她，但也只好忍者，一遍遍教她认字，握着她的手写字。想起那个一年就能背出七绝谱的她，白子画也只好摇摇头。大怪物吗？是啊，在她眼里自己不是个大怪物又是什么呢？
　　忽然有一天，花千骨问道：“你是那只怪物啊？你们长得好像，我都分不出。”
　　他默默指了指绝情殿的方向。
　　“哦～想起来了，右边（绝情殿）的眼睛特别大，头上长角，左边（销魂殿）的眼睛很小，脸很长。”
　　在竹染的协助下，她知道怪物在说什么了，大呼自家师父厉害，能听懂怪物说的话。这一世她依旧不擅长画画，工笔依旧歪歪扭扭，作的画却少了往日的那分温馨。上一世的画还能称之为可爱的话，这一世的画只能说是刺眼了，在白子画来看尤为如此。她眼中的白子画是七绝谱中的黑鬼。和白这个字对立，想来是要讽刺他表里不一沽名钓誉吧。笙箫默是七绝谱中名为生剥的鬼。凶恶程度是排的上名号的，而且专吃好小孩，所以特别坏。想来是讽刺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杀吧。真不愧是异朽阁阁主，学识渊博，连讽刺人都能讽刺的入木三分。而她还有别的画，画的都是竹染，有时摩严心情好还会教她画。奇怪的是厨艺倒是分毫不差全流传了下来，只是烧的菜都进了竹染的肚子，摩严都吃不到半口，还喜欢给竹染梳头，只是技术一直如同第一次给他梳头一般拙劣。虽然梳的很糟糕，在白子画来看却分外可爱分外怀念。曾经属于他的幸福现在正在贪婪殿上演，而他已经彻底的沦为了旁观者。一如异朽阁阁主所说，他永远失去了她，那期盼了千年的韶华在昙花一现后彻底粉碎成末，再也回不来了。他再也没有收徒，摩严也从不催，或许这样就能让掌门师弟有一丝念想，幻想这有一日能得到原谅吧。竹染算是答应住在贪婪殿，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是两个人就这么僵着，没撕破脸皮，却也没有了往日的热络。摩严一直在努力，关系却一直不温不火，很难再进一步。他只好学着善待花千骨来讨好自家儿子。想想真是作孽！那么好的师徒情终究是彻底被毁了。笙箫默头上顶着堕仙印记，早已不适合出现在大殿上。为了再次位列仙班，正闭关修炼中。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他了呢？神仙是从来不记日子的。摩严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当初，回到三尊共聚，徒儿长伴膝下的日子，他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