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雪见》怀若子幽

90、白夜2

　　冬兵是个很沉默的人，你要是不主动和他说话，他能一整天默默地坐在最靠近门的那张沙发上，连动作都没怎么改变过，而且他的存在感很低，若不是布鲁斯的感知极强，很容易就会将对方忽略掉。

　　一个绝佳的杀手，这里的杀手指得是暗杀者，冬兵明显经过这方面的训练，懂得如何让自身不引人注意，布鲁斯又想到其专注力与忍耐力，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他在心里补充着。要知道顶尖的狙击手可不只是射的准就行，他们甚至能七十二小时保持高度精神集中的狙击状态，只等待目标出现的那一枪。

　　布鲁斯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这个套房内，每到饭点史蒂芬妮会送来药物和食物，食物比第一次拿来的多两倍，放满整个托盘，才算够这两个人的分量。客厅的电视是唯一的消遣之物，没有通讯设备，接触不到外界，连卧室里的窗都不是真的，事实上那是能改变各种背景的巨大屏幕，怪不得他那时醒来时就觉得窗户透出的光有些奇怪。

　　每当他试图走到门边时，冬兵就会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举起金属手臂握成拳，布鲁斯考虑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没试图强行出去。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一个家庭喜剧，大致内容是一家人生活贫困住在最底层的社区，有一个酗酒不负责任的不管儿女的父亲，大女儿只好肩负起下面五个弟弟妹妹的责任……

　　虽然布鲁斯没觉得这种脏话连篇、见钱眼开、会各种小偷小摸或是欺诈绝活的一家子有什么值得看的，可他一换台冬兵就直直盯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那双墨绿色的眸子也依然毫无波动，可不知道他为什么就会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最后只得换回去。

　　好吧，布鲁斯安慰自己，总比各种错漏百出的罪案剧好些，那看得他简直尴尬癌都要犯了，或者某些奇异设定的魔幻剧，比如不怕太阳但会发光的吸血鬼、各种无法分清神秘还是神经的女巫，真不知道那些编剧是怎么仍好好活在这个的确存在这两个族群的世界上的。

　　布鲁斯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天了，冬兵遵守着命令不允许他出去。他虽然看似在看电视，其实注意着冬兵，看能不能在这个人身上取得一些信息，没多久他发现冬兵这个人很奇怪。

　　起因大概是有一次布鲁斯用无趣的语气，评论电视剧里的那个家庭瘦小的第三个孩子在巷子里被两个混混堵住，被打倒还多次站起试图反抗时，说了一句“他真傻”，冬兵突然开口说了一声“不是”。

　　又或许是在电视剧里艰难生活的一家子通过努力获取一点成绩的时候冬兵舒展了一些的表情。

　　在他们极少的交流中——虽然他一直试图交流，可冬兵很少说话，他发现冬兵对自身的过去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的过往。

　　——一个被塑造的武器。

　　可其身上又依稀存在着与武器格格不入的对美好的期待，居然会对卖点就是在贫苦黑暗生活中闪动的人性光辉的电视剧感兴趣。

　　可惜布鲁斯才觉得冬兵这个人有些有趣，还没机会研究研究，他自己就被推上了实验台。

　　研究人员、或许是医务人员，反正是穿着白大褂的人给他连上监测仪器，又将他的手脚束缚在床边，雅克带着恶心的兴奋笑容拿着那管淡红色的血清出现。

　　布鲁斯难得的想到了他一直不愿意去思考的问题，如果失败了……可他似乎也没多少选择的余地，只能随波逐流。

　　血清被注射到他的体内，布鲁斯只觉得浑身一下子变得一片炽热，仿佛有什么在他体内灼烧，眼前手术台上方的灯光变得无比刺眼，

　　然后似乎从骨髓深处传来的疼痛感淹没了他，他试图挣扎，却被锁住了手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惨嚎。

　　他可以做到。布鲁斯咬牙死死盯着上方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一切都离他远去，眼前隐约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他能完完全全勾画出的人……

　　他似乎又听到卡啦卡啦的声音，然后脑中有什么碎裂开来，他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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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直升机降落在一处基地。尼克.弗瑞大步走了下来，站在门口等待的科尔森迎了上去。

　　“情况有多糟糕？”弗瑞问道。耳边还能听到广播中全员撤退的指令。

　　“这就是问题，Sir，我们不知道。”科尔森摘下墨镜。

　　“四个小时前负责研究魔方的席尔维格博士检测到魔方发出了一股能量。”他们乘坐着下行的电梯。

　　这个研究基地是为了研究宇宙魔方的能量而建立的，试图找出利用魔方吸取宇宙能源的方式，而宇宙魔方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大的能量源，为了防止意外事故造成的损伤，基地被建立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实验室也在地底。

　　“博士并未被授权测试魔方。”弗瑞未被眼罩遮住的那只眼严肃地望着科尔森。

　　“他没有，他当时甚至不在现场，魔方是自动触发的。”

　　两人从电梯中走出，又沿着楼梯下行。此时已经可以看到，下方的大厅内摆放着一些仪器，一些工作人员在其中穿行。

　　“能量情况如何？”

　　“一直上升中，在确认博士无法关闭魔方后，我们就下令了撤离。”科尔森说完大致情况，接着去负责撤离的工作。

　　“博士。”走到最下方的大厅里，弗瑞打了声招呼，看向不远处的圆形仪器，里面放着一个立方体，其上带着氤氲而朦胧的蓝，正是宇宙魔方。在离魔方一段距离的旁边，一个高约三米的圆筒形透明器具竖立着，里面一个人闭着双眼静静漂浮在液体中，他的肩膀处同样散发着淡淡的与宇宙魔方类似的光芒。

　　“他……怎么样了？”

　　“自从发现他肩膀上的蓝光与宇宙魔方散发的能量几乎相同，一样具有放射性，当然我们已确定没什么危害，是非常低的伽马射线之后，就将其转移到了这个基地。”席尔维格博士站在魔方边上的电脑后方，监测着魔方的数据，“我们猜测他可能与宇宙魔方有什么关联，可现在看来似乎是错的，即便魔方现在有着活跃的反应，他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向那个人影：“可惜的是，他体表的薄冰不但难以被破坏，而且在被少量破坏之后又会自动形成新的更难对付的冰层。导致我们一直对这个...生物一无所知。”

　　“博士，又一次能量脉冲，强度比之前都高。”一个女研究员高声喊道。

　　席尔维格博士立即收回视线，来到女研究员身边看起数据报告。仪器里的立方体光芒渐渐变强，向四周发出蓝色的电弧，其实那是魔方抛射的干扰及放射物质。

　　“魔方相当活跃，也许意味着要发生什么。”

　　蓝光越来越亮，逐渐到了有些刺目的程度，在到达一个顶点后，魔方陡然发出一道蓝色的光柱，在空间中映出美丽的光带。随即在几十米外光柱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洞。

　　当然这并不是物理学意义上的具有巨大引力乃至光都无法逃脱的黑洞，而只是视觉意义上的。顺着蓝色光柱望去，对面的实验器材都看不到了，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色圆形空间遮挡，逸散的蓝光在黑洞四周形成一个光圈。

　　看起来神秘而美丽，可在场的人都面带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未知情况，防卫人员对着黑洞举起了枪。

　　下一刻，光柱突然消失了，黑洞也是如此，蓝光向四面八方扩散，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响。

　　弗瑞不由得挡住眼睛避开这刺目的光芒，在他再次朝那个地方看去的时候，微微睁大了双眼，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那个人缓缓抬头站直了身体，嘴边带着蔑视而嘲讽的笑容，右手拿着一个细长的物体，顶端尖锐，一颗带着微光的宝石镶嵌在上面。

　　现场一片静默。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都集中在突然出现的人影上时，玻璃散落在地上的清脆声音突兀地响起，然后是大量液体泼洒在地面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句话：“唔……麻烦给我一套衣服？”

　　带着沙哑的低沉声音传递到每个人耳边，声音并不大，似乎在对你耳语一般，可一种汗毛倒立的战栗感陡然从每个人的背脊升起，让人遍体生寒。

　　所有人骤然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离光芒已经暗淡下来的魔方不远处，那个圆筒形的器具变成了地面上的碎片，原本里面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