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雪见》怀若子幽

16、所谓初衷

　　Frank是历来最高产的连环杀手，三十多年来他跨越州界杀了上百人，并将残驱弃置在野外，大多数受害者连尸体都难以找全，且从未有两个受害者在相同时间被抛尸在相同地点，这也是Frank难以被发现的原因。

　　布鲁斯看过关于Frank的案子，并且印象深刻，主要是因为这个连环杀手仍然逍遥法外。BAU曾在一次案件中遭遇Frank，才发现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Frank杀人会取出受害者的右肋骨，这是他的一个标志。不过那个案子最终以Frank逃脱作为结束——Frank以几十个孩子作为威胁。

　　Frank缺乏正常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杀人机器，不会因杀戮自责，毫无怜悯之心，无法感觉到爱。

　　布鲁斯回忆起资料中对Frank的侧写，不由得皱了皱眉，更糟糕的是，他们得知Frank拿走了Gideon的笔记，会对着Gideon曾经救出的人一个个下手。在杀了Gideon的女友后，这是在摧毁Gideon的信念。

　　Frank回来的目的是Jane，一个不害怕他并迷恋他的女人。他们一同生活了一段时间，Jane在一次争吵后离开了他。他要BAU找到Jane，并绑架了一个女孩用以威胁。

　　华盛顿特区联合车站

　　他们在11号站台见到了Frank，警员们疏散了站台上的平民。布鲁斯第一次打量起这个连环杀手。

　　Frank已经不年轻了，风吹起他有些稀疏的头发，他就这么坐在站台的长椅上，表情放松，甚至带着些闲适的意味。

　　布鲁斯和Hotch走了上前：“Frank。”

　　“Hotcher探员，我们还未愉快地会过面。”Frank转过头来，还露出了微笑，“这位也是你的组员吗？我是否有幸知道你的名字。”

　　不得不说，若是光看此时，很难想像这是个连环杀手，Frank此时显得彬彬有礼甚至是风度翩翩。当然，下一句他用轻快的语调微笑着说“那个女孩还在我手里，我想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主动权，我只是想随便聊聊”的时候就暴露了他的面目。

　　“我的名字是布鲁斯.琼斯，的确隶属BAU。”布鲁斯露出礼节性的笑容。

　　“我喜欢研究名字，布鲁斯这个名字来源于法国，意思是一座森林，你父母给你起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期盼吗？”Frank饶有兴致地问。

　　“或许有吧，可惜我并不清楚。”布鲁斯看着他，防备他随时从什么地方拿出武器伤人，四周持枪的警员都说明着这个连环杀手应已是穷途迷路，可他仍然安定自若。

　　“现在才见到你真是一个巨大的遗憾。”Frank道，“你与他们不一样。”他看了看布鲁斯身边的Hotch，又将目光移向不远处举枪戒备的Morgan，“完全不一样。”

　　布鲁斯不明所以。

　　“BAU真是个神奇的部门，你们分析罪犯的行为，理解罪犯。”Frank对着Hotch道，随即笑着转向布鲁斯，“而如今，我居然能看到一个同类。”

　　听到Frank的话布鲁斯感觉有些心累，要知道Hotch和Gideon一直都挺关注他，足足半年的试用期他才转正的。他赶紧否认道：“我想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同类简直是无稽之谈。”

　　“有些人，看到第一眼，你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Frank指了指四周，“这些人，痛恨我所做的事情，他们的表情就能说明，但是你，你不在意，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站在这里只是因为这是你的工作，即便你清楚地知道我做过什么，假如换一个地方遇到我，你会当做根本没见到我。”

　　布鲁斯面无表情：“你是这么认为？”

　　“毫无怜悯之心，感受不到正常人的感情。Gideon这么说过我，的确如此，你也是这样的吗，琼斯先生？”Frank认真看着他。

　　“不，我们不一样。我不需要像你那样在杀戮中从被恐惧中寻找存活的意义，也不会抓住一个人不放手仅仅因为她不惧怕你，就像你的母亲那样。”布鲁斯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带着嘲讽意味。

　　Frank的手握紧了椅子扶手，他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确很了解我，我的同类，可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当一切对你来说都毫无意义的时候，你会想抓住那个对你来说不一样的人。你也有那个人，是吗？这是你留在这里的原因。”他又露出了笑容，“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

　　布鲁斯反感Frank同类的说法，却不屑于再去反驳。但他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就算那些案子对他不会造成什么情绪上的影响，可经常加班、节假日不稳定，完全不符合他当初想起以前记忆后开甜品店的得过且过的养老一般的心态。

　　布鲁斯自己也有些奇怪，就算当初是因为对侧写、对BAU的一点兴趣，可这点兴趣难道可以让他拼命学习两三年，然后又从事这份脑力体力都消耗甚大的工作并坚持下去？他清楚自己可不是这样的人，这明显说不通。

　　突然布鲁斯看到了身边的Hotch，这个男人正面色严肃地盯着Frank，以防Frank有什么危险的举动。

　　在与Hotch相处的几乎全部时候Hotch都是这个严肃的神情，可对于小组来说他无疑是个有能力且负责任的组长，布鲁斯也清楚地记得，那双黑色的眼睛对待凶手时的冷厉、对待被害者的不忍、对组员的关心以及在看到家人照片时一闪而逝的柔和。

　　或许最初只是来源于雪天里那件外套的那点善意触动了他，可Hotch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的布鲁斯虽然满意于自己不再受到空间胁迫的生活，但当在小镇生活了两年之后，他却觉得有些迷茫，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或许足够平静，可又那么的无趣，他甚至会经常回忆在空间里血与火铸就的惊心动魄的过往。

　　如果不是有一个个强制的空间任务，还会遭遇死亡率超高的战场任务，轮回空间也还是不错的嘛。那时候布鲁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有这种想法，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恐慌，如果这样的话，他费劲心力提高自己的评价最终利用探索任务脱离空间是为了什么。

　　不不不，一定是生活太过古井无波造成的错觉。他还记得当初每一个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心里的惊惧，肯定不想回到那种为了生命挣扎的生活中去。

　　所以说，他只是有点太无聊了，甚至有点想搞事情的冲动。

　　就是在那个时候小镇里的案子出现，阴差阳错地符合侧写让他接触到了BAU，突发奇想地想要加入也不过是因为感觉当前生活的无趣，追捕连环杀手大概会比较刺激。当然，还有一些对BAU的好奇和兴趣。

　　可是在他真正加入之后直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因为一时兴起了。他看到这些案子对组员们的侵蚀，连环杀手们展现出来的人性中的恶、那么多无辜生命的消逝不但对于受害者及其亲属是一种伤害，对于组员们来说同样也是。更令人绝望的是，他们追捕了一个个连环杀手，可总会有新的连环杀手产生，他们只是走在这条不会有尽头的路上。

　　布鲁斯留了下来，他想要知道，这些人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们坚持的信念是否会有一天被这些黑暗吞噬。布鲁斯看了看一旁的Hotch，这双坚定的眼睛会不会有一天染上悲哀或是迷茫，甚至是绝望？

　　他的确是在意着Hotch，Hotch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到那个时候，Hotch还会不会记得他曾经对他说过的“看住它、阻止它、战胜它”？

　　这样想想就觉得有趣。

　　对于布鲁斯来说，轮回空间就是他不断挣扎地想要战胜的阴影，但他最终无法坚定抗争的心态，因为畏惧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死亡选择了逃避。可这些人又会如何呢，他们能一直一直战斗下去吗？

　　“或许你说得有些地方是对的，但在你伤害了我熟悉的人之后，你就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了，你必须付出代价。”布鲁斯面色有些古怪道。

　　“是这样吗？”Frank点了点头，然后不再理会布鲁斯，“现在，我的Jane在哪？”

　　当Frank试图用被他绑走的女孩的安危来换取他和Jane的安全离开时，Gideon来了，他们分析出Frank将女孩藏匿的地点，Frank无法再以此来威胁他们。最终Frank和Jane跳下铁轨，列车呼啸而过。

　　【......

　　在工作中，我很害怕会丢掉信任的能力，但我意识到除非死亡，否则我无法对一个人下最后结论，不再相信人性太糟糕了，而不再相信会有幸福结局更糟糕。

　　......

　　我过去一直知道，我清楚我的位置，我的方向，我的追求。侧写要求信念，相信侧写，相信你自己。Sarah死后，在家里我不再信任我自己，在Tubbs之后，在工作中，我不再相信自己。失去这些，我一无所有。

　　......

　　布鲁斯，你与我不一样，你不怎么受这些影响，在这方面无需担心，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来这里的初衷，一次一次提醒自己不要远离它，不要迷失自己。】

　　Frank的事情结束了，可Gideon却选择了离开。这封信就是Gideon不告而别之后留给布鲁斯的。

　　走了一个，布鲁斯嘴边露出了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嘲讽的弧度。布鲁斯将纸折起放回信封，然后放入书柜里。

　　可有些事情，哪怕知道别人做出了同样选择也不会安慰到自己哪怕一点点。

　　可初衷？如果有的话，大概是......布鲁斯看向不远处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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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昨晚出门写得有点急，结果发现表达出来的意思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