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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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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的眼怎么有些肿?是不是……将军对您不好?”早晨燕儿为穆晚晴梳洗的时候,看到穆晚晴的脸色有些憔悴,而连将军早已不知去向。
“燕儿,她对我很好。你快帮我梳洗,待会儿要去给父皇,母后请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连沫君对穆晚晴那么不友好,但自己已经嫁给了她,从此便只能一生护着她了。
穆晚晴用过早膳,等了许久却不见连沫君的身影,怕耽误了请安,父皇要怪罪,便向院子点分配奴才扫地的亚管家打听:“将军何在?”
“回禀公主,将军在练武。”
“练武?”
“公主有所不知,我们将军日日五更便要起床练武,寒冬酷暑,从不间断。”
“哦。”难怪沫君如此成就,这般勤奋刻苦。
“可今天是公主和将军大喜的日子呀。”燕儿不满道。
“要不要奴才,帮您去叫将军?”
“切勿打扰将军。她在哪儿练武,我自己去瞧瞧。”
“在后花园的清凉台。”
“恩。”
燕儿跟着穆晚晴往后花园去,心中颇为不满,燕儿心直口快,对穆晚晴更是忠心不二。
“连将军这也太过分了,刚刚成婚竟然抛下公主去练武?”
“燕儿,你错了。将军这是勤奋,咱们应该以将军为纲。燕儿,以后切勿如此说了。”穆晚晴眼底的那抹失落很淡很淡。
“公主,难道就算将军欺负你,我也不能说吗?”
穆晚晴愣一了下:“是。”
“公主,可是……”
“嘘。”
清凉台的位置偏僻,被一池秋水包围住,清晨薄雾缭绕,一名英气逼人的将军在台上舞剑,剑剑出神入化。
“好剑法!”燕儿不禁赞叹。
连沫君一边练剑,一边想着二十五年前狗皇帝对她家的残忍屠杀。忽然闻得人声,收剑立身,只见杀父仇人之爱女正隔水相望。
在水一方,不可方物。
连沫君步步逼近,冷冷地问:“谁让你来的?”
“你怎么这样不知趣,今天可是要给皇上请安的,我们公主怕耽误了,皇上要怪罪的!你却怪我家公主?”
“燕儿!”穆晚晴赶紧制止心直口快的燕儿。
以往自己是万人宠爱的长公主,谁都要让几分。但她现在是连沫君的人,燕儿怎可对连沫君造次?
“知道了,我们这就进宫去吧。”脱下铠甲军装的连沫君显得更加文质彬彬,一点儿也不像多年行军打仗的身材,只是那一股气质叫人一看便望而生畏,脚底发凉。
皇后对连沫君这个驸马爷十分满意,不住的点头微笑。
穆晚晴虽然只在将军府待了一夜,因受了二十多年未曾受过的委屈,如同多年没见到父母一般,心中倍感亲切安稳,却又不敢十分表现出来,生怕父皇知道宝贝女儿受了委屈,会龙颜大怒,这就对连沫君不利。
家宴上,穆晚晴频频给连沫君夹菜。她觉得连沫君太瘦是因为多年在外打仗太辛苦所致,如今在家中要多吃些好的补补才行。
当着皇上,皇后的面,连沫君对穆晚晴也算是正眼相看。
“晚晴,倒从未给朕夹过菜。”皇上见自己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女儿给另一个“男人”夹菜,心中又酸又闷。
“父皇,您有母后呀!”穆晚晴在百般宠爱她的父皇面前,露出少女的天真,调皮地说。
看到皇上这幅模样,连沫君突然觉得心里很痛快。原来恨透一个人,不禁是杀了他很痛快,糟蹋他视若珍宝的东西的滋味,原来也很好。
想到这儿,连沫君笑了:“晚晴,你也多吃点,你太瘦了。”
穆晚晴心头一暖,以为是自己的真心打动了这冷若冰霜的连沫君。
“哈哈,看到你们这么好,朕和你母后就放心了。”皇上端起酒杯说道,其他人纷纷举杯。
“如今古国已经被我们收服,我穆国可平安百年,只有一件事,朕的心中有些困扰。”
连沫君赶紧表态:“父皇有何困扰,儿臣一定尽力为父皇排忧解难。”
“古国北边有一小国,土藩。常年在古国边界烧杀抢虐,古国国君请求我国出兵,联合将土蕃剿灭。战争无小事,吐蕃虽是小国,但他们的军队擅长骑射,极为勇猛,并且行踪不定。如果不答应古国,难安臣心。如果答应吧,我国的兵将们,刚打完仗,有待修整。朕十分为难。”
“父皇,儿臣愿尽犬马之劳,出征土蕃。”连沫君起身离桌,拜倒请命。
“沫君才做了驸马,怎能立即上战场。”皇后说道。
“晚晴,朕要驸马平定土蕃。你可舍得?”
“父皇。”穆晚晴立即与连沫君跪在一起。这是两天来,穆晚晴第二次与连沫君跪在一起。
“大丈夫当为国效劳,儿臣必当全力支持沫君。”
“好,朕会封沫君为远征将军,出征平定土蕃。”
“皇上!”皇后试图劝阻。
“皇后不必多言,朕意已决!”皇上斩断皇后的话语,随即又大笑道:“哈哈哈,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俩快起来,我们喝酒。”
家宴结束后,穆晚晴想要带连沫君去自己原来的寝宫转转。
没哟皇上皇后在场,连沫君立刻变得十分冷漠:“公主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了。”
穆晚晴望着连沫君决绝的背影,感觉自己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连沫君,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同意娶我呢?害我白白将心交了你,如何收得回呢?
五天之后,皇上下命连沫君为远征将军,十日之内率兵精兵三万出发,与古国一万精兵联合攻打土蕃。
连沫君三十万的兵权一下子变成了三万。
被稀释了兵权是一件让人很不高兴的事情,但连沫君却淡定自若,告诉自己现在要忍耐,等待狗皇帝对我完全放下戒备,再出手,以保万无一失。
平静的脸色无喜无悲。照常清晨练武,空闲时间便往军营跑。偶尔回将军府,对穆晚晴的嘘寒问暖也是置之不理,几乎不作交流。
一开始大家畏惧穆晚晴长公主的身份,惊艳她的绝世美貌。但如今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穆晚晴不受将军喜爱这一事实,加上穆晚晴那随和善良,逆来顺受的个性,使一些有姿色和小心思的随嫁小妾蠢蠢欲动,暗暗地挤压穆晚晴。
这日连将军即将出征,将军府上下送行。
“沫君,一路小心。这是我为你在天明寺求的平安符,可保佑夫君凯旋归来。”
可笑!你爹杀我全家,你却为我求平安符。这是你爹欠的债呀,穆晚晴。我要你跟着我一辈子,一辈子守活寡。
连沫君面无表情的看着穆晚晴手中的精致荷包,上面绣了一对鸳鸯,看来花了不少功夫。
“公主,将军这就要走了,你就不要再惹她生气了,好不好?”一个胆大的随嫁婢女看着连沫君的神情讥笑道,“将军,这是贱妾为您亲手缝纳的鞋,希望将军能踏平土蕃,凯旋归来。”
一小妾在堂堂穆国第一美人长公主面前竟如此气焰嚣张。
“你!”燕儿早就受够了,刚要发作,却又硬生生地被穆晚晴拉住了。
她不想连沫君临走闹得心中不愉快。
“你是谁?”
“贱妾名叫许霏羽,乃五品大学士许国忠之小女。”
“伶牙俐齿的好厉害,连长公主都敢欺辱。”
“贱妾不敢!”许霏羽慌了神,连说不敢。
“我将军府容不下如此能说会道之人,就请许学士另个佳婿吧!亚二!送许小姐回去吧。”连沫君寒气逼人,吓得徐霏羽一声不敢吭,唯有瘫软在地上,泪如泉涌。
“沫君,算了吧。霏羽妹妹也不是故意的。”看到许霏羽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可怜,穆晚晴心生不忍。
“你还好意思替别人求情,要不是你平日里尽惹是生非,怎会得罪别人。”
“我……”
“不管本将军怎么对她,但你们记住:本将军的夫人只能本将军一人欺负。我不在家,谁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即刻军法处置!”
要是被你们欺负坏了,我还怎么折磨她呢?
“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闭门思过,禁止出后院半步,旁人也不准探望。”连沫君最终接过穆晚晴包着平安符的荷包,转身而去。
望着连沫君的背影,穆晚晴怔住了。
连沫君……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就让你欺负一辈子也罢。
连沫君骑马踏出城门的一刻,心中竟有一丝的留恋和不舍。军甲里穿的全是穆晚晴亲手缝制的衣物,腰间挂着她求来的平安符。不管对她再冷淡,喜怒无常,她似乎永远都是默默承受,然后对连沫君一如既往的顺从。
二十五年来,连沫君一直都漂泊无依,种种艰辛孤苦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她的家人都死了,连沫君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报了仇后,自己便也随家人而去。
而如今,连沫君却突然被另一个人温柔地爱着,这种感觉让连沫君失眠了好几次。有时候她看着穆晚晴的脸,心里一会儿恨意满满,一会儿又有些好奇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翻来覆去,苦不堪言。
但心底的那一抹不舍立刻被背负了二十几年的血海深仇斩断了,连沫君的目光渐渐坚毅,眼前的即将是一场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