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影后她妹》一只喜欢冬眠的羊

3、003 老宅日常、与他初次见面

　　003 老宅日常、与他初次见面

　　司沁一脸讪讪地，好不委屈。林页在一旁搂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一家人终还是被外婆招呼留下来吃了午饭。然后，司沁和林页就告辞了，老爷子鼻子里面重重地哼了一声，外婆在一边唱红脸，每次都是这样。

　　夫妇俩临走前拥抱了允茜，叮嘱她乖乖地，听外公外婆的话。允茜乖巧地应了，还嘱咐了下即将开演唱会的爸爸注意身体。倒是让司沁林页夫妇有点诧异。

　　想着允茜看着他们走时眼里流出的不舍和一如既往的那种小心翼翼，似乎在害怕他们丢下她……司沁坐在车上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堵。

　　“Leo，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把小女儿交给父母养，虽然她是想让住在老宅的父母不至于太孤单，可是她是不是忽略了他们女儿？

　　林页伸手把她拥住：“别想那么多，你当时也是没办法，允茜……允茜很乖，她会体谅的。”

　　“嗯……”

　　林页把下巴搁在她头发上，眼里也闪过无奈。他当时反对过，可是妻子因为她父亲的不原谅而一直闷闷不乐，他也担心这样的她照顾不了小女儿，当时那么弱弱小小的一团，就那样在他沉默中被送过去了。他和司沁的事业当时都在上升期，他们没有时间，这确实是一个原因。

　　但是他更不忍心妻子一直活在与父母的僵持中。所以，他为了妻子选择牺牲了小女儿。可是看到今天离开时小女儿那双跟他一模一样的浅蓝色眼里划过的留恋，他的心里竟是心疼得难以自持。

　　“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好好陪陪允茜吧。”她错过了小女儿的童年，又差点错过小女儿的青春时期，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如果不现在抓住一些，以后还会剩下什么。

　　“好。”林页搂着司沁的手紧了紧。

　　坚定的话语传来，让司沁重新获取了一些力量。

　　可是他们都忘了，下次允茜她自己愿不愿意离开。

　　水池边是清幽的抄手游廊，廊顶上青底冷色调的繁复图案隐隐透着曾经的锦绣时光，仿佛穿过了数个世纪，她的心在走过这道回廊时忽然得到了异常的安宁。木质的地板被翻新上过漆，经常打扫的仆人也没有偷懒，地上没有一丝灰尘，干干净净。

　　允茜赤脚踩在抄手游廊上铺就的木质地板上，一边走一边看池塘中睡莲，月牙白的宽松改良旗袍睡裙在借着微风一遍又一遍地拂过她的脚踝，松软轻薄的裙摆像极了睡莲的花瓣。

　　穿过垂花门就是前院，允茜探头看了会儿，那株古槐下似乎并没有外公喝茶看书的身影。于是放心大胆地走了出来，想穿过去外婆那里。外婆对她一向宽容，没有外公布置的功课的日子，她可以偷懒多睡会儿，所以她这会太阳升老高了才起来，也不想换衣服，就这样吹着树荫下的风，懒洋洋地闲一天多好。

　　这会儿出来是因为她饿了。虽然家里有管家和几个老仆人，但日常起居却不是他们来照顾的。那些老仆都是曾经跟着外公的，他们的孩子们现在都在外面帮着打理外公的产业。允茜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曾经继承这些产业的时候懵圈过，她从不知道外公外婆有这么多财产。当时要不是这些忠心的老仆，她早就被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所以对于她来说，那些都是她的亲人，值得她喊伯伯的。

　　可是，这会儿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难道外公出去串门了？允茜看了看自己赤着的脚，有点担心待会被外公发现后又得批评她了。可是自从她回了老宅子，越来越喜欢赤着脚了，感受到脚下的踏实让她觉得分外舒心。

　　总觉得今天院子格外安静，允茜也没多想，直到撞进一双漂亮的眼睛里。

　　他看着她从花丛掩映的小径走来，月牙白的裙裾显得阳光下的她晶莹如玉，赤着脚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轻盈地走过。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诗“纤足莹莹，玉腕清清”。[注1]

　　薛曜之看着窗外的那个小姑娘仿佛受惊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仿佛在问你是谁，这里怎么会有人！瞪大的双眼特别无辜。忽然间他就想笑，而他也确实笑了，不过没有发出声音。

　　允茜仿佛看到了静立的青松，恰巧那人一身同样月牙白的袍子，上面青竹独立，挺拔如仙。而让她最初微微失神的那双眼睛实在是漂亮，眼尾上扬，闪烁着的点点笑意弥漫开来，却又带着一种不经意的高高在上。

　　不过允茜没多久就发现这个陌生男子的不远处坐着她外公和另一人，两人是侧坐着，所以还没看到允茜，只有那个站着的男子隔着大开的窗户看到了她。

　　允茜急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对那个人比划了一下，千万别笑出声啊！

　　看着她逗趣的表情，这回薛曜之可是真笑了。

　　坐着的那个看起来比他大几岁的男子皱眉看向他， “薛曜之，在司老先生面前不得无礼。”

　　薛曜之也没说什么，指着窗外正要说什么，却发现女孩一下子不见了，到口的话也就变成了：“咳咳，刚才看见院里一只猫，挺有意思的，还望司先生不要介意。”

　　允茜的外公，司老先生看了外面，他家养了猫？他怎么不知道？可能是隔壁院子溜过来的吧。

　　“年轻人不该拘着，老夫的凌烟阁到底还是沉闷了一些。不如移步明松堂？”言语里对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年轻男子格外客气。

　　男子一身青色长袍，起身坐行间自有一股恣意态度。事情也基本谈得差不多了，也就顺了司老先生的意。

　　而等他们都离开后允茜才从花丛后面出来，依旧是那副样子，不过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外公为了接待这两人竟然开了凌烟阁的门。要知道她以前住在老宅的时候，凌烟阁开门待客的次数屈指可数。

　　又想起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允茜记得上辈子好像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否则她不会记不住。那他们是谁？

　　想不清楚的允茜也不会为难自己，老老实实回房间换了衣服、穿了鞋子，才走向前院。然后就是外婆招呼她吃给她留着的早餐，虽然午餐也基本到点了。

　　“外婆，外公去哪了？”允茜一边小口喝着粥一边问。

　　没等到外婆的回答却等来了外公威严的声音：“休息好了？”

　　允茜赶紧咽下口里的粥，回答道：“好了。”咋一听就感觉怕怕的。

　　“那就明天开始练字。”

　　“这么着急干什么，让孩子休息两天不成么！”外婆不乐意了。

　　“还休息？像今天一样睡到中午？！小孩子就要多抓紧时间学习，明儿一早来我书房！”

　　“哦。”允茜倒没了以前的害怕，只是觉得这样的外公老小孩一样较真特别可爱。想想她曾经失去了多少这样的日子。

　　司老先生看了眼‘哦’了一声后仿佛云淡风轻一般又继续喝粥的小孙女，举手投足间都是从小被教导的大家闺秀风范，可是又仿佛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这一群孙辈中他也就看着这个带有1/4外国血统的孩子顺眼点，唉。司老先生摇摇头。

　　看着外公年老而日渐佝偻的背，允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曾经真是活得太失败了。对她好的人她狠狠地选择伤害，对于从小带她关爱她的人，她却因为陷入自己的报复世界里而选择忽略。她真心觉得当初妈妈的那一巴掌应该打在她脸上，让她醒醒。

　　低头掩饰差点流出来的泪，允茜双手摩挲着瓷碗的边缘，继续将粥喝完。

　　日子又回到了她觉得最开心最美好的时候，在老宅里跟着外公练练字练练画读读书，跟着外婆养养花喂喂鱼，穿着让外婆请人给她做的各式各样的旗袍走访旧邻，看着跟外公一样的那些爷爷们聊天下棋，听着外婆和她的那些巷子里的好友小聚赏花听曲儿，日子过得如流水一般飞快。

　　就这样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完了，马上到了开学的时候。以前允茜念的是私塾，很古老的教学方式，十几个学生，有男有女。先生就是老宅这条巷子里面的这些爷爷们。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孩子的爸妈都放心让孩子在这里学习，而不去外面的族学或者制式学校。因为这些先生可是外面的学校请都请不来的啊！允茜的外公在里面教书画，司老爷子也是在华国响当当的书法大家。

　　这群都是被自家爸妈没时间而丢过来的小豆芽们，所以当时这群经常一起玩的老爷子们也就一合计，趁着精气神还不错，不如就组个私塾来教他们吧。于是，这个办成后不知多少人想插进来学习却没成功的无名私塾就这么成立了。

　　一眨眼也有了近十年，不少老爷子精力不足不能劳累了，私塾也就散了。所以允茜马上就要去外面的制式学校学习了。以前私塾里面的小伙伴们早已被各自的爸妈接走，允茜本来也是被接走了的，可是，命运就这样让她又回来了。

　　又或者说，她回到了她本该存在的地方。

　　阳光依旧有些刺眼，照在靠在游廊柱子上眯眼小憩的允茜身上，青葱翠绿的裙摆随着池塘湖面吹来的微风而轻轻晃动，摇曳了整个夏天的清凉。

　　[注1] 作者胡诌的，写的不好不要当真。